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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色渐亮,陆峥和沈月在阿大的帮助下完成了精心的乔装打扮。他们带着陆明、陆风和小七一家五口踏上前往沈家的路途。
马车由阿大驾驭,在陆峥的指示下,短短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地停在了沈家门口。
“老爷,夫人,沈家已经到了。”阿大轻声提醒道。
沈月下了马车,眼前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家,还有那扇紧闭的大门。她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亲手敲响了门环,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每一次敲击都仿佛敲在她的心弦上,带来无尽的回忆与期待。
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呀?”
这个声音让沈月心中一暖,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她深吸一口气,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年叔,是我,小月!”
话音刚落,里面传来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紧接着大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咯吱声,缓缓地打开了一个小角度。
门后走出一个六十开外的老者,他瘦瘦小小,微微驼着背,古铜色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二小姐,真的是你吗?”年叔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惊喜和疑惑。
沈月用力地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年叔,是我,我回来了……你看,这是你给我的银针,你还记得吗?”
沈月担心自己经过易容后,年叔无法认出她来。因此,在来之前,她特意带上了当年自己学医时,年叔为了哄她开心,跑遍整个京城才找到的银针。
她将手中的银针递给年叔,希望能唤起他对过去的回忆。
年叔看到这熟悉的银针,完全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当年那个自己背着长大的女孩了。
“真,真的是你呀,二小姐。”
“嗯,年叔,我爹娘,还有我哥他们……”
年叔仔细地看了看沈月身后的一群人,然后又谨慎地观察了一下门外左右,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他才将大门完全打开,并压低声音说道:“快,大家先进来再说……”
一家人迅速进入到院子里,年叔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沈月进了院子就把脸上的“面具”撕开,焦急地问道:“年叔,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这样小心?”
年叔哽咽着说:“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和夫人……”
沈月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年叔,我爹娘他们怎么了?”
年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颤抖着声音回答道:“二小姐,你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她……”
沈月听到这里,吓得几乎站不稳了,身体摇晃起来。好在她身后的陆峥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年叔看到他们俩这么亲密的动作,眉头一皱,“二小姐,他是?”
陆峥抬手滋啦一下,把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露出真容,“年叔,是我。”
年叔吓的连连后退好几步,靠在一个柱子上,才稳住身体,“是你?大将军,你,你没死?”
陆峥赶紧过去扶起他,“年叔,我已经没事了,只是我……”
年叔激动握着陆峥的手说:“好好,没事就好,走,我们先去看老爷和夫人。”
“好!”
年叔带着他们一家子人向内院走去,每走过一个门口,沈月都要注目一下。
这里的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被陆明抱在怀里的小七懵懂的看着前面走着的爹娘和年叔,看大家都这么安静,她就趴到陆明的耳边小声的问道:“二锅锅,呐个爷爷是外公啵?”
已经长大的陆明还是认识这个年叔的,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还被年叔抱过呢。
“小七,他不是外公,但也是一个很好的爷爷,你阔以叫他年爷爷哦。”
“哦,介样呀!窝懂了。”
然后……然后小七把两只小手手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喇叭状对着前面就叫:
“年爷爷……”
年叔听到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叫自己,脚步乱了一下,好在他扶住了栏杆,才没有摔倒。
众人更是没想到小七突然回来这么一下,一个个都愣住了。
年叔回过头来看向小七,“二小姐,这小女娃是?”
“年叔,她是我的小女儿,叫小七。”
沈月转身来到陆明跟前把小七抱了过去,又来到年叔的跟前,让年叔好好看看。
小七乖巧的看着年叔,又甜甜的叫了一声:“年爷爷,窝系小七哦,尼系噗系认识窝外公呀?”
正看的仔细的年叔,听到这话,猛然回神,“哦,对!我带你去看你外公外婆,他们就在里面。”
说着,年叔又继续往前走,沈月他们继续跟着,一直走到一个种满菊花的院子里。
沈月惊呆了,这不是自己以前住的院子吗?
“年叔,你怎么带我来这里,我……”
“二小姐,自从你们出事之后,老爷和老夫人就搬到你这里来住了。大少爷劝都劝不住……”
年叔的话还没说完,屋里就传来了一个像哑鼓一样的声音。
“年叔,是你来了吗?”
听着这个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泪珠瞬间从沈月的脸上滑落,刚好滴在了小七的脸上。
小七立刻就慌了,小手伸过去给她擦眼泪,还紧张的问道:“娘亲,尼肿么了?”
沈月赶紧把眼泪擦干,哽咽着说:“娘亲没事,就是眼睛进了沙子。”
年叔看着这一幕,叹了一口气,才对里面的人说:
“老爷,是我。”
接着,一群人跟着年叔进了里屋。
里屋内,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脸的病容,一看就是久病在床了。
而床前,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当他看到走进屋子的沈月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月儿是你吗?”老人颤抖着嘴唇,轻声呼唤着。
沈月把小七放下来,快步上前,握住老人的手,泪水夺眶而出,“爹,是我,女儿不孝,现在才回来。”
老人紧握着沈月的手,眼睛定定的看在她的脸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是你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