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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有钱不是万能的!这世上有很多人不在乎钱,而且许多事情是钱办不成的。”
祝庆民对张扬的大度也表示满意,作为黑山子乡的新任书记祝庆民自然要提前了解一些黑山子乡的内部情况,有人就特地向他指出,这位计生办的小张主任是个背景深厚的主儿,其实单从张扬还兼职县招商办副主任就能够看出。祝庆民属于那种在仕途上不思进取的人,到了他这种年纪就是想进取也没有什么机会,所以祝庆民平时对于武功的兴趣比起政治更加浓厚一些,是春阳县诸多乡干部中最特别的一个梁百川之所以逼着刁德志出来认错,那是因为他生性正直,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武林中人想要解决争端和矛盾,必须堂堂正正的提出挑战,这种龌龊的事情只能让自己蒙羞,他刚才已经见识过张扬的出手,可以肯定的是,张扬的武功应该不在自己之下,梁百川不由得起了切磋的心思,等双方说开这件事之后,就提出:“小张主任,有时间的话,咱俩伸伸手!”武林中人伸伸手就是切磋切磋的意思。
张扬猜得没错,祝庆民他们来这里吃饭正是刁德志安排的,刁德志也在里面坐着,自从上次在电视台挨打之后,这厮便感觉到自己的那几个保镖水准太差,这次安排吃饭,一是为了给祝庆民送行,二是为了求梁百川给他介绍几个厉害的徒弟当保镖,谁成想冤家路窄,在这儿遇到了张扬,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这厮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就把楚嫣然的车胎全都给扎了。
张扬也明白人家说伸伸手并不是挑衅,是真心实意的想跟自己切磋,他笑了笑:“等下次有机会吧,您是祝书记的师父,我这心里可真的有点嘀咕。”
梁百川看了看吉普车瘪瘪的四条轮胎,马上变得脸色铁青,他怒视严复生道:“是你干的吗?”
安志远知道张扬所说的都是实情。
安志远找到张扬,一是为安语晨的行为表示歉意,二是为了询问关于墓地和牌坊的事情。
刁德志听到他喊自己,吓得连手里的酒杯都握不住,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张扬打包票道:“你告诉她,只要来春阳投资,我就会给你们最优惠的政策。”
孙满囤凑了上来,满脸笑容道:“祝乡长您怎么也出来了?”
所有人中最不高兴的要数楚嫣然了,回黑山子乡去的路上俏脸都冷冰冰的,几乎每次来黑山子乡都遇到事情,先是被追坠崖,然后又被人劫持,现在又发生了这档子事,难道这黑山子乡跟她天生相克吗?
严复生的面孔涨红了:“我没干!”
祝庆民淡淡笑了笑,目光向刁德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道:“刁老板,说说怎么回事儿?”
楚嫣然最看不得他的官僚模样,忍不住打击他道:“一个招商办的副主任恐怕还做不了这样的主吧?”
那人呵呵笑了一声:“小子,你很嚣张啊!”
张扬这才把刘传魁反对的始末说给安志远听,安志远明白了,原来自己的这个二娘是刘传魁的杀父仇人,设身处地的为人家想想,刘传魁的确咽不下这口气,他低声道:“张扬,可不可以安排我和刘支书见个面?”
张扬也没有跟他们过不去的念想,知道像梁百川这种武林知名人士手下弟子众多,如果跟他结下梁子,恐怕以后会麻烦不断,咱张大官人毕竟是体制中人,总不能三天两头跟人打架不是?
“我发现你在打击我的时候特兴奋,是不是特有快|感?”
祝庆民却已经留意到张扬的目光所向,刁德志的惊慌自然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心中稍一琢磨,这件事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祝庆民从他这句话中已经听出,就算严复生没干,他一定也知道是谁干的。他也不好继续追问,劝几位师兄弟师父回去继续喝酒。
安志远道:“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愿望,想把我父亲和我二娘合葬在一起,可是因为多年来没有找到父亲的坟墓,所以才耽搁到现在,我知道离开家乡这么多年,一回来就给乡亲们添麻烦是不对的,可是作为他的儿子,我必须要为父母做些事。”他说得很动情。
“晚上还在这儿过夜吗?要是不走,我得赶紧回去晒晒被子!”
张扬心里这个郁闷,合着你什么都不想为家乡奉献,只想着向外索取,到底是土匪的儿子,真是自私自利啊!没了投资张大官人就没有了政绩,没有了政绩,他就很难获得提升,张扬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也不禁有些情绪:“安老,家乡对您老还是很有诚意的。”
张扬道:“刁老板,这么巧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祝庆民知道张扬的身份之后,也是满脸笑容,他已经接到了县里组织部的通知,西楼乡的工作也已经完全交代清楚,这两天就要到黑山子上任,梁百川是他形意拳的师父,这帮师兄弟闹着让他请客,祝庆民一口应承下来,黑山子清台山庄的驴肉极有名气,所以经人提议就来到了这儿,谁想到遇到了这档子事。
旁听的张扬心中暗乐,刘支书真是直爽啊,这厮之所以痛痛快快把安老带过来,目的就是让刘传魁回绝他,反正安志远已经决定不投资了,自己也没必要为了他的事情白费力气,让刘支书一口回绝了他不是更好!
中年人被她抢白的有些尴尬,笑了笑道:“我们学武之人最厌恶的就是做这种下作的事情,平时师父对我们的要求都很严格,这种事情我们绝不会做!我想一定是误会!”
张扬愣了愣,孙满囤向他介绍道:“这位是西楼乡的祝乡长!”
张扬心说你这个老狐狸啊,我真正关心的是你来不来春阳投资,修路算什么?毛毛雨的事情,你别想那么容易就打发我。他喝了口茶,把话题引到投资的事情上:“安老,投资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以张扬的速度爬到青云竹海也需要一个多小时,让他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居然没有追上安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爬山的速度那还真不是盖的,看来安大胡子的后代个个血脉中都流淌着彪悍的血液。
对方出手的速度开始很慢,可是距离张扬还有两寸左右的时候右肩微沉,腰胯一拧猛然发力。张扬做了一个不显眼的沉肩动作,向后一缩,卸去了多方手上大部分的力量,左手一个反切搭在对方的臂膀上,右拳向他的下颌击去。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对张扬来说也没啥难度,他当时就开车带着安志远来到了上清河村。
梁百川笑着站起身道:“小张主任,事情都已经说开了,没必要道歉了,呵呵!”
五名徒弟全都耷拉下了脑袋,房间内又出来一位中年人,看着年纪有五十多岁,比梁百川还要大一些,搞清了事情的起因,不禁笑道:“这位小兄弟,我可以帮着他们证明,他们绝不会这么做!”
张扬夸张的松了口气:“我还当一去不回呢,一个月啊,这么久!我要是想你怎么办?”
梁百川被张扬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错愕的向祝庆民道:“他什么意思?”
至于严复生已经动了去刁德志那里打工的心思,看到刁德志扎张扬的车胎,非但没有过问,听说其中详情之后,反而存了要给刁德志出气的心思,只是他没有想到张扬的功夫会这么厉害,没教训成张扬,反而让张扬教训了一顿。
张扬点了点头,的确,以安志远今时今日的影响力,只要他提出要求,县里肯定会给他一路绿灯,张扬微笑道:“可安老也应该知道一句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忽视群众的力量,假如做不通上清河村那些老百姓的思想工作,以后的麻烦事肯定会很多,安老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这里吧?”
楚嫣然一颗芳心没来由跳了一下,脸上却带着戏谑的表情道:“这世上还有能让你张大官人惦记的人?”
安语晨勇闯上清河村的事情终究还是让安志远知道了,安志远对孙女的自作主张感到很生气,安语晨的行为等于得罪了上清河村的所有人,安志远虽然年逾古稀,可是头脑却并不糊涂,他知道自己父亲当年在清台山一带的口碑并不好,从他了解的种种情况来看,家乡人对他的欢迎程度跟官方的步调并不一致,孙女的鲁莽行为无疑将加重乡里对他们安家的抵触情绪。
楚嫣然白了他一眼道:“德性!”
刘传魁用力抽了一口旱烟道:“你爹是土匪,俺不能让他的坟坏了俺们村的风水!”
梁百川怒道:“干什么?都给我滚蛋,这儿有你们事情吗?”
青年人左手摊开,挡在喉头前抵住张扬的拳头,膝盖顶向张扬的小腹,他的这几次出手全都是近身搏击,而且融入了内家拳的内劲,张扬用腿挡住他的膝盖,身体向前倾斜,以右肩撞击在他的胸口,同时双手猛然发力,青年人再也无法化解张扬一连串的动作,身体蹬蹬蹬向后退了七八步方才站稳了,虽然如此,已经十分难得,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惊愕和愤怒混杂的神情,正要再度冲上去,忽然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道:“复生,住手!”
安志远摇了摇头,他摆了摆手:“我想一个人静静!”慢慢向青云峰的方向走去。
楚嫣然却是不依不饶,她指着严复生道:“我看车胎就是你给扎的,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孙满囤看到发生了争执,慌忙跑了过来,站在两人身边道:“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他把张扬和那名中年人介绍给对方,原来那名中年人叫梁百川,是春阳西楼乡人,在春阳开了一间百川武校,也是江城形意拳协会的会长,在江城武学界可是大大的有名,刚才那名挑事的年轻人是他的徒弟严复生。
安志远叹了口气道:“再有半个多月就是我父亲的周年忌日,我想抓紧把这件事给办了,完成多年来的一个心愿,小张主任,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这个忙,至于那些村民的医药费,我可以全部负责,而且这件事只要能够顺利实施,我会出资为乡里修路。”
张扬也看出来了,人家分明是主动挑事的,这黑山子乡敢跟自己当面较真的还真不多,张扬正在考虑是不是要给他点教训的时候,这青年先向他出手了,他挥手向张扬推去。
楚嫣然咯咯笑了起来:“你有病,你真的有病!”
刘传魁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道:“俺不能拿全村千把口子的将来当赌注,安大胡子是土匪,他要是埋在那儿,俺们村的风水全都毁了,村子的灵气没了,以后这子子孙孙的该怎么办?要不你们去村东选块地儿,我做主划给你们!”
刁德志看到张扬进来,一张脸刷的一下变白了,慌忙把头低下去,试图逃过张扬的目光,只可惜已经晚了。
杜宇峰心中暗乐,想不到这个乡党委书记江湖气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