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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的电话突然响起,李长宇在这时候打来了电话,他的目的是奉劝张扬冷静一下,不要因为冲动而坏了大事,李长宇苦口婆心道:“公安局方面对你私自查案颇有微词。你的做法已经干扰到他们的正常行动,张扬,正确的做法应该配合他们!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找到秦清。”
对方拿着电话冷笑了一声。
洪伟基眉峰一动。这位老同学自从经历上次的风波后变得越发深藏不露了,他的这句话明显在回护张扬,而且在提醒自己张扬的后台是顾允知,现在自己又面临一个站队的问题,假如按照许常德的意思对张扬一打到底,可能会在无形之中触怒顾允知,让他们本来就变得微妙的关系变得更是雪上加霜。洪伟基接过李长宇递来的一支香烟,点燃后抽了一口,吐出一团浓重的烟雾:“庆龙同志好像不能确定啊!”
秦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方才道:“如果说有仇人,那个仇人就是黎浩辉。是他撞死了我姐夫……可他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应该不会劫持我姐姐!”
“黎市长只有这一个儿子,应该会很紧张啊!”
张扬道:“我只是想知道他和秦清有什么矛盾?”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扬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谢谢!”他挂上电话,猛然踩下油门,向江城精神病院的方向驶去。
“黎浩辉!”
田庆龙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在我的印象中他好像和秦清没有任何的交际,按理说他不会对付秦清……”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陈祥义有位最好的朋友!”
黎国正坐在家中,窗帘紧闭,整个室内的光线很暗,现在这个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儿子黎皓辉还在精神病院,妻子冯爱莲又因为贪污入狱,目前还在检察机关的调查中。孤独!一种难以描摹的孤独感交斥着他的内心,黎国正慢慢站起身来,走向他的书房。
张扬打电话的时候,秦白留意到远处一名乞丐正在垃圾桶内翻腾着,那乞丐似乎发现了一件宝贝,从垃圾桶内找到了一个手机,欣喜异常的拿起来摆弄着,秦白瞪大了双眼,他飞快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名乞丐的手腕,把手机抢了过去。
田庆龙的对案情最新进展的汇报让每个人都陷入沉思中,小会议室内,市委书记洪伟基紧锁眉头:“张扬还真是胡闹,他在搞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国家干部,不是一个土匪,一个强盗?”
张扬把黎皓辉塞到后背箱里,开着皇冠车来到精神病后方的南湖水库大坝上,大坝空无一人,他打开后背箱,把黎皓辉从里面拖出来。
张扬压低声音道:“田局,我很尊敬你,但是我仍然不相信你们公安的办事效率,秦清对我很重要,我不允许她出事,如果她出了事,我会不计一切后果的报复,无论是黎浩辉,还是陈祥义,或者是黎国正,我都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没等田庆龙说完。张扬已经挂上了电话。
张扬解释道:“刚去公安局顺的!”
他的工作室也相当的简单,房间内到处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电子仪器,从外表上看没有任何的稀奇,可是里面的设备却有不少都是国安最先进的。
“秦白,被劫持人的弟弟,警察!”
张扬呵呵笑了一声,忽然抬起脚狠狠在黎皓辉的小腹上踢了一记。这一脚解开了黎皓辉的哑穴,也让黎皓辉凄惨的大叫起来。
李长宇笑道:“我真不知道,他捅了漏子跟我没关系,真要是犯了法,我也护不了他,我没有那个本事,顾书记或许有!”
“谁?”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望向李长宇,刚才田庆龙说可能是张扬和秦白带走了黎皓辉,并没有提到劫持,也没有肯定就是他们两个人干得,李长宇敏锐的把握到田庆龙在这件事情上留有足够的回旋余地,不过李长宇对张扬的偏袒和回护实在太明显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对我而言法律永远比不上公义!”他转身走出了田庆龙的办公室。
黎国正的内心剧烈收缩了一下,他的声音却依然平稳:“你是谁?你想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劫持人质是违法的吗?”
“记住,我叫张扬!”
男子还是从她的口袋中找到了那张软盘,在电脑还没有普及的九十年代初,他显然没有搞懂这东西代表着什么,他把软盘装好,低声道:“我给你三个小时,等我回来的时候,如果你不能给我满意的答案,你只有死路一条。”
秦白点了点头道:“也许她在房子里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被人劫持,火应该是在她走后烧起来的,有人想毁掉这里的一切。”
张扬的声音十分的冷静,他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是江城政坛的一只老狐狸,此人极有可能是秦清被劫案得罪魁祸首。张扬要和他打一场心理战,如果秦清真的在黎国正的掌握中,现在张扬的手中也有了黎皓辉。两人都有了要挟对方的资本,张扬低声道:“黎市长你好,你儿子在我手中!”
秦清并没有害怕。她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她知道对方劫持自己的真正用意是要得到李振阳留下的证据,她想要拖延下去就必须和他展开心理战,秦清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到底是谁?”秦清忽然想起自己拷贝的那张软盘,内心中忐忑不已,那男子走了过来在她身上搜索了一下,秦清怒道:“拿开你的臭手!”
秦清听到铁门关上的声音,整个人宛如虚脱般靠着墙壁慢慢坐了下去,她开始感到绝望,软盘中拷贝了李振阳留下的所有证据,可就这么被对方搜走了,她实在太大意了。
蓬头垢面的乞丐好不容易才得了件宝贝,岂能甘心被别人抢去,更何况秦白穿着便衣,对他也没有威慑力,他张牙舞爪的向秦白扑了上来。
张扬紧锁眉头,虎目之中寒光闪现,一个大概的轮廓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形成,秦清的失踪十有八九和黎浩辉有关,可是黎浩辉现在仍然在精神病院,他劫持秦清究竟想干什么?
田庆龙笑道:“案情仍然没有明朗,任何可能都存在。”
“院方!”
常浩的指纹库来自于公安和国安两大系统,所以更加全面,每月他都会录入最新的指纹库资料。
黎国正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缓缓在沙发上坐下,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确定吗?”
秦清温婉的笑了起来:“好好上班,下午我就返回春阳了,没事别老骚扰我!”
电话那端的张扬明显懵了一下:“呃……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秦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姐还有一套房子!”
张扬推门就闯了进去。
秦白抿了抿嘴唇,忽然激动道:“去他妈制度!你想怎么样,我赞成!”
张扬和秦白来到黎皓辉所在的病房前,黎皓辉刚刚吃完药,正准备躺在床上。
洪伟基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方苍茫的暮色:“李长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张扬的事情!”
张扬重新启动了汽车,他的手机响了,是常浩打来的,常浩通过对手机信号的分析,已经确定秦清失踪的地方就在望湖御景的大门前。
江城代市长左援朝道:“很多事情必须全面的来看。秦县长在春阳工作期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次的事件太突然,也许有人蓄谋已久,等她来到江城才作案!”他和田庆龙的关系非同寻常,想着为田庆龙推卸责任,可左援朝也明白,假如秦清真的出了事情只怕田庆龙这次很难逃过被问责的命运。
黎皓辉疯狂的大叫起来,不断用头撞击着地面,好像是因为承受不住剌激,所以精神病再度发作,张扬抓住他的头发给了他一个耳亮,怒骂道:“少他妈给我装蒜,你小子压根就没病!”他随手点了黎皓辉的哑穴,这厮叫的脸红脖子粗,却发不出一点儿声息。
秦白肯定的点了点头:“在望湖御景!当年是我姐夫准备的婚房,我姐都没有去过,装修的时候我去过几次,我姐夫要等到结婚那天才告诉我姐,当是送给她的礼物!”
田庆龙颇为无奈的望着这个冲动的小子,真是无话可说,他低声提醒道:“别忘了,你是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国家干部,你这样做,我一样要把你绳之于法!”
张扬的电话又响起来了,这次打来电话的是田庆龙,田庆龙怒气冲冲的大吼道:“张扬,你胡闹什么?谁给你的权力把黎皓辉从医院带走的?啊?你这是犯罪!你是劫持!”
张扬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脸道:“乖,回头跟你爸好好聊聊!”
张扬和秦白两人在大门附近的小店逐一询问,可结果却让两人失望,并没有人看到秦清被劫持的情景,时间已经是正午。张扬再次和田庆龙联系了一下,公安方面的进展更是缓慢,让张扬哭笑不得的是,他们查到的全都是无关案情的旁枝末节,比如昨晚秦清和他一起吃饭,昨晚秦清和他先后入住了政府一招,田庆龙说出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调侃张扬的心境,现在市里给他的压力很大,秦清已经失踪四个小时,时间拖得越久,危险也就越大。
李长宇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秦清今天去过她和李振阳过去的婚房,今天被劫持的事情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张扬才不管什么狗屁手续,拖着黎皓辉就向外面走,那小护士想要拦住他的去路,被他一把推开。张扬满脑子都是秦清的安危,早就顾不上什么怜香惜玉。
洪伟基点了点头,拿起电话,走向会议室外面的阳台。许常德的语气十分的严厉,他大声质问道:“伟基同志,你们是怎么搞的?一个县处级干部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劫持。一位病人竟然被国家干部从医院中劫走,江城的治安什么时候乱成了这个样子?”
李长宇犹豫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方才道:“李振阳可能掌握了黎国正贪污受贿的证据!”
他的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国安局四处处长邢朝晖,邢朝晖接到张扬这个电话感到有些诧异,毕竟现在他已经不是张扬的直接领导,张扬找到他颇有些越级的嫌疑。不过他对张扬还是很欣赏的当他明白张扬想向他求助的时候,稍稍考虑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张扬,这种事情我们并不适合官方介入,不过我可以通过私人关系帮你一个小忙,你去江城电子仪表厂,去找常浩,他是我们国安的秘密情报员,擅长监听和资料分析,我想他会对你有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