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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福的目光阴沉无比：“给了他多少钱？”
赵国梁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刘艳红道：“你配合的话，我们会酌情处理！”她向身边的张扬看了看，张扬道：“说吧！”
赵永福没有猜错，朱毅在一件又一件的证据面前终于一步步败退下来，在张扬的威胁利诱之下，朱毅终于垂下头，他低声道：“我……我收了钱。”
刘艳红道：“没有事实证据我们不会这样说，既然我们说出来，就会负责任！高勇你不但要为行贿负责，你和这场不公平竞赛的制造者还要为球场骚乱埋单！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的罪行很严重！”高勇怒视刘艳红，可他的目光深处闪烁着恐惧。
赵永福抽出一支香烟，赵国梁慌忙给父亲点上。
一州大酒店1818套房，赵国梁河父亲赵永福并肩站在露台之上。
刘艳红离开之后，张扬叹了口气道：“何苦来哉，我看人从不走眼，就你这副德行，最多也就是个跑腿的，老实交代吧，到底是谁让你贿赂裁判的？想替人背黑锅，也得分清楚轻重，搞不好把自个儿的性命给搭进去，那就不值得了！”
乔振梁道：“顾书记，您以为责任方在谁？”
乔振梁心知肚明，顾允知这句话在提醒自己，他就要离休了，自己才是平海的未来接班人。
张扬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吼道：“看清楚没有？”
张扬道：“有那必要吗？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张扬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一份材料扔了过去：“你仔细看，我有的是时间，不懂得地方我可以给你解释，那啥……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全都经过专家们的论证，设计没问题，工程质量没问题！”
张扬起身缓步来到高勇面前，双目盯着高勇的眼睛：“我倒是蛮欣赏你的，有个词怎么说的呢？叫愚忠，你对赵国梁就是这种吧？”
乔振梁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身为云安河省委书记，必须要为这些老百姓的利益着想！”
张扬冷笑道：“就你也配提磊落这两个字？”
张扬道：“高勇，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我们对你们行贿受贿的兴趣不大，我们真正要查的是制造这场骚乱的原因！”
乔振梁听出了顾允知的言外之意，事情是发生在平海的，人家不需要自己的干涉。乔振梁道：“我赞同顾书记的说法，我希望我们能够协同处理好这件事，早日让死者入土为安，让生者从悲痛中解脱出来！”
洪伟基道：“赵省长，我是从平海走出去的干部，可我仍然觉着这次平海在417事件的处理上表现的不够积极，想想那些仍然站在体育场外苦苦哀嚎的死者家属，我们做领导的于心何忍。”
张扬道：“做梦去吧，我给你看得这份材料不是伪造的，专家组论证的结果是，球迷骚乱才是造成看台坍塌的主要原因，这么多条人命，总得有人担待，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的行贿罪跟这件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根据我的经验，你至少是一无期！”
乔振梁道：“顾书记，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泰鸿俱乐部方面我会派人跟进！”顾允知点了点头，和乔振梁文安换了一些看法方才挂上电话。
平心而论，乔振梁也存在借着这件事在平海立威的打算，此时他方才意识到，顾允知还没有退，他在平海一日，平海就轮不到别人说话，哪怕是他也不例外。
中组部方面已经和乔振梁谈过话，他知道平海将会是自己的下一站，在他还没有前往平海之前，想不到就出了这件惨案，乔振梁很痛心，他在云安河老百姓中的口碑很高，乔书记平易近人爱民如子，事实上乔振梁也是这样，这位省委书记出了名的没有架子，云安河各城市的街头巷尾，甚至村口稻田都出现过他的身影，他热衷于微服私访，他始终认为这样可以听到老百姓最真实得呼声。
赵季廷道：“已经有调查组在调查，相关的赔偿方案马上就会出台，省里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洪省长应该多点耐心！”
顾允知道：“你们尽量想办法让高勇说实话，只要他开口说实话，如果这件事真的和赵国梁有关，我想事情会简单很多！”
洪伟基感觉很无趣，他印象中的赵季廷不是这个样子，当初赵季廷被视为平海省长最有力的竞争人选，那时候他意气风发，在诸多副省长中最受顾允知的欣赏和器重，想不到他在欧阳如夏的事件之后就此一蹶不振。
高勇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俱乐部成绩太差，再这样下去即将面临降级，我的经济收入和供乐部的运营状况密切相关，如果我不这么做，球队战绩太差，这个赛季结束后我就会被炒鱿鱼，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刘艳红道：“很不幸，你说对了，根据目前各方专家的考证，看台坍塌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在短时间内，看台上涌入了太多的球迷，超出了看台设计的承受能力，而且是两倍以上，看台的设计没有问题，施工的质量和工艺也没有问题，在排除了上述两个重要因素之后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场球迷骚乱，而制造这场球迷骚乱的根本原因是这场不公平的比赛，造成比赛不公平的恰恰是你和朱毅的内幕交易！”
刘艳红道：“泰鸿俱乐部存在着相当大的问题，可是泰鸿俱乐部经理高勇已经站出来主动承担了全部责任，目前案件仍在审理之中。”
张扬道：“现在不是听你检讨的时候，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收了多少钱，这笔钱是谁送给你的？”
赵永福将烟蒂摁灭在身后玻璃桌上的烟灰缸内，然后在椅子上坐下，低声道：“泰鸿和七星的那场比赛我没未及到现场来，不过我看过电视直播。”
赵国梁道：“他也不是神，误判在所难免！”
乔振梁道：“如果工程不存在隐患，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刘艳红道：“张扬正在审问他，他说有办法让高勇说实话！”
赵永福冷冷道：“朱毅既然敢拿你的钱，就敢拿别人的钱，这种人吃浮食吃惯了，让他老老实实根本没有任何可能！”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国梁，你很聪明，很有商业头脑，可商业头脑并不等同于政治素养，相信我，平海方面一定会针对球场黑哨事件重锤出击，这不仅仅是为了转移视线，也是为了控制局面，让云安河领导层不好应对这件事。”
“什么？”赵国梁瞪大了眼睛。
赵永福抽了口烟，目光投向灯火辉煌的东江城，他是中国最大钢铁企业的掌门人，不但懂得企业经营，也深谙政治之道，他同意儿子对这件事的看法，但是他比儿子看得更加深远，黑暗中烟火明灭，一阵夜风吹过，烟灰随风飘散。
张扬大声道：“我再问你一遍，跟你接触的是谁？”
高勇不无嘲讽的笑道：“骚乱的真正原因？难道球场骚乱和看台坍塌有关吗？”
张扬冷笑道：“你虽然没有直接杀他们，你却是这起球迷骚乱的直接制造者，你不是有种吗？你只管承担，31条人命你担得起吗？无期还是轻的，搞不好会被枪毙，你儿子才一岁吧，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失去父亲，这是怎样的残忍，是不是有人答应你，只要你承担下来，你的家人由他照顾？我想问你，就算他能够给你家人金钱，他能给他们感情吗？能给你儿子父爱吗？”
赵国梁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他低声道：“爸，这件事不会有问题，只要朱毅咬死口是误判，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顾犬知的这句话让乔振梁很恼火，可他又不能发作，虽然两人的级别相同，可顾允知的资历摆在那里，人家是老同志，对老同志是要尊敬的，乔振梁控制情绪的功夫很自如，他轻声道：“顾书记，我想跟你沟通一下417球场惨案的事情！”
刘艳红起身道：“张扬，接下来的问讯交给你了！”
赵永福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人家根本没有想过要抹煞这件事！”他并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深入下去，低声道：“你马上去找高勇，我敢保证，这件事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就会查到你们的身上，俱乐部方面必须要有人出去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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