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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培元笑道:“我怎么好意思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大官人因为牛俊生的这句话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廖伟忠虽然是企业的领导人,可是在企业内部就搞了一座这么豪华的大酒店,是不是太过招摇了?归根结底,那笔钱也是属于国家的,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挥霍和浪费,张扬又想起了驻京办的豪华装修,越是奢华的地方越是容易滋生腐败,很难说廖伟忠没有问题。
张扬隐约猜到李同育、宋怀明和楚静芝之间必然有一番感情上的纠葛,上一代的事情他不方便问。
李同育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急不缓道:“张主任,你和我们社的编辑刘希文是老朋友了吧?”
张扬还不知道烟厂要搬家的事,有些诧异的哦了一声。
宋怀明听到动静也从书房里出来了,他向张扬道:“张扬什么时候到的?”
宋怀明的手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笑道:“说什么?”
张扬笑了笑:“钟秘书好!“钟培元看了看张扬的手里,张扬没有空手前来的习惯,手里拎着南锡当地的土特产。
张扬道:“你等等啊!“他把东西放下,又回到车内,拿了两盒刚刚上市的春茶递给了钟培元。张大官人在官场上混得久了,眼皮儿也变得越来越活。
牛俊生笑道:“谢谢媒体朋友好关注。”
张扬感觉到李同育并不仅仅是拉近彼此的关系那么简单,他仔细搜索着过去和李同育有关的记忆终于想起,当初朱小桥村山民闹事,他在向省长宋怀明汇报的时候,提起李同育的名字,宋怀明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难道他和宋怀明之间早就认识?
龚奇伟想说什么,这时候他的秘书过来,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龚奇伟马上起身道:“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回去处理,张扬,你替我招待李社长,晚上我安排好了,就在一招设宴欢迎李社长一行的到来。”龚奇伟说完就匆匆走了,看来的确有急事要办。
张扬没说话,可并不代表着他认同李同育的这番言论。
返回酒店的路上,牛俊生道:“南锡卷烟厂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去过全国不少的企业,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规模。”
宋怀明道:“李同育当时也在灾区,他是记者,报道灾区的情况,得知静芝的死讯之后,他跑过来找我拼命,被其他人劝住,我仍记得他当年的话,他要让我给静芝偿命,是他第一个指责我害死了静芝……”
张扬道:“嫣然心底始终记着她的母亲,正因为此,她将母亲的死归咎于她的父亲,到现在还没有和父亲真正和解。”
这次东南日报来是专门为了采访南锡新体育中心,同时也是为了落实省运会报道权的事情,所以报社方面对此行也很重视,社长李同育亲自领队。李同育很有些来历,他出身于新闻世家,大哥是中央宣传部副部长,二哥是中华社社长,也正是因为这些背景,李同育在平海的地位很特殊,他敢言别人所不敢言,很多敏感的事情他都敢于报道,省里几个领导对他一直都很头疼,私下也跟他交流过,可惜李同育还是依然固我。
等到了地方张扬才知道,这次不但社长李同育来了,随行的还有三名记者,其中有一人张扬很熟,过去平海日报的记者梁东平,张扬对这个记者的印象很深,梁东平是个软硬不吃的人物,当年曾经因为要报道江城教育局的事情,和张扬发生冲突,差点没从省政府对面的高楼上跳下来,后来因为扰乱社会治安被劳教,刑满出狱之后,工作也丢了,却想不到现在居然在东南日报谋到了事情做。
张扬开着那辆军绿色吉普车来到省委家属院的时候,遇到了阻拦,很多时候车牌号代表着一种特权,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牌号,和过去张扬皮卡车的牌号不能比,他意识到有必要抽时间去车管部门拿回自己的车牌。老老实实在门前登记之后,门卫又核查了他的身份,往宋怀明家里打电话确认的确有这位访客,这才将张大官人放了进去。
张扬打心底是不想接下这个差事,可事情已经压到头上了,不由得他不接,只能耐着性子敷衍李同育几句了。
柳玉莹慌忙把孩子接了过去,笑道:“你看这孩子,刚刚尿过又来了!”却见张扬身上已经湿哒哒一大片。
小新生好奇的看着张扬,伸出小手想去抓张扬的鼻子,张扬笑了,可小新生的小脸却突然变得非常委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张大官人心中纳闷,好好的这孩子笑什么?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变得还真快,正纳闷的时候,感觉胸口一热,顿时明白,中招了!
柳玉莹笑道:“小新生知道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当然和你亲近了。”她把儿子交给张扬,张大官人虽然两世为人,可却没多少抱孩子的经验,这么小的孩子抱在怀里,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同时又有几分新奇,望着新生纯净的双眼,张大官人暗自感叹,难怪说孩子是最为纯洁的,因为他们的世界还没有被俗世所污染。
张扬道:“无论怎样,我还是希望,你掌握的一些事不会给嫣然带来伤害。”
梁东平看到张扬,目光明显的充满了恨意,他对张扬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认为张扬是官场中的黑恶势力。
寒暄了几句之后,龚奇伟安排记者们去隔壁采访牛家军。
张扬直截了当道:“宋叔叔,您认识一个叫李同育的人吗?”
李同育道:“好啊,这足以证明你们南锡方面对媒体工作的重视,对我们新闻工作者的尊重,也说明张主任的眼光比较超前,已经可以和世界同步。”
张大官人开始觉得李同育管得有些太多了,先是以长辈自居,现在又摆出教训自己的面孔。如果不是张扬好奇心强,早就拂袖而去,他心里根本不把李同育当回事儿。
张扬笑道:“不敢不敢,您是我领导,我怎么敢埋怨您呢?”
李同育道:“其实记者是个风险性很高的职业,战争的时候死亡人数最高的是士兵,第二要数我们记者,就算是当今社会,很多人也对我们记者的工作并不了解,以为我们哪儿热闹往哪儿凑,挖空心思报道人家的隐私黑幕,更有甚者,传出了防火防盗防记者的混账话。”
张扬还不知道李同育和楚家居然拥有这样的渊源,他轻声道:“李社长和宋省长也一定很熟了?”
廖伟忠有些不舍的看了看身后的卷烟厂,低声道:“企业必须服从城市的利益,为了南锡更好的发展,我们做出牺牲也是值得的。”
李同育道:“龚市长是我的老朋友了,这次我们东南日报会配合你们南锡市委宣传部,南锡市体委,尽力做好省运会的舆论宣传工作,不过张主任也要给我们东南日报的记者一个绿色通道。”
张扬很客套的来了一句:“久仰,久仰!”这句话纯粹是敷衍,他听说过李同育,但是对这个人可谈不到久仰,非但没有仰慕的成分,反而还有些反感,当初东南日报针对杜天野,采用的手段相当卑劣,幕后的指使人就是这个李同育。
李同育笑道:“谁说的,刚才龚市长提起你的时候说得可全都是溢美之辞。”
张扬道:“为了这次的省运会,我们专门在主体育场设立了一个新闻转播中心,就是给各大媒体使用的。”
张扬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情景,以楚镇南的火爆脾气,这种事肯定干得出来。从宋怀明的身上,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自己让楚嫣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楚老爷子心里还不知得憋多大的火,这次过去,该不会把枪口转向自己吧?
李同育笑眯眯望着张扬,他听出来了,张扬这句话中隐含着对自己的怨念。
提起宋怀明,李同育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鄙夷之色,他毫不掩饰对宋怀明的反感,冷冷道:“这个人我不做评论,年轻的时候,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他和静芝的结识还是因为我!”提起这件往事,李同育的内心宛如被毒蛇咬噬般疼痛,他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介绍静芝给宋怀明认识如果没有这件事,静芝又怎么会遇到宋怀明,继而又怎么会爱上宋怀明,嫁给他,并为他生下女儿,而宋怀明给了她什么?
李同育道:“我不会伤害她!”
李同育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他又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杯内的水已经干了,张扬端起茶壶给他续上热茶,李同育刚才的那番话已经激起了他心中的兴趣,张大官人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张扬笑道:“好事还是坏事?”李同育呵呵笑道:“应该是好坏参半。”
张扬笑了笑,没接话,他也听出来了,廖伟忠在即将面临搬迁这件事上还是有些郁闷的。
宋怀明道:“很不幸,那时的乒乓球台是水泥的,我的额头被撞出了血,当时静芝就冲了过来,用手绢压住了我流血的额头,我当时感觉很幸福,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她。他们两人把我送到了医院,到了医院之后,我才知道,静芝原来是这个医院的医生,我的额头缝了五针。”宋怀明指了指自己额头的左侧,张扬仔细望去,果然看到他所指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因为恢复的比较好,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想不到这条疤痕还有这样的典故。
廖伟忠道:“张主任真是明白人,真希望您这样的干部越来越多。”
张扬道:“他谈到了嫣然!”
宋怀明道:“上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