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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陈雪将那鲜活的生命交到张扬的怀抱里,张扬的头脑方才稍稍清醒一些,望着儿子那颗小脑袋,张大官人甚至不知该如何去抱他,小孩子闭着眼睛张着大嘴可着劲的哭。
张扬呵呵笑道:“所以我的内力几乎损失殆尽。”
拳头还未触及恩禅法师的身体,拳风已经让恩禅法师的皮肤波浪般起伏。
恩禅法师静静在外面坐禅,小喇嘛多吉不安的在室内踱步,他终于忍不住道:“师父,你说安姐姐会不会有事?”
治愈安语晨的天生绝脉本来就是很难的事情,现在不但要治愈她的顽疾还要保证腹内胎几无恙,这对张扬来说更是难上加难,想要达到这一目的,必须精确的控制内力的大小,太小无法冲开安语晨的经脉,太大却又担心伤到胎儿,治疗的难度就在于此。
文玲道:“我真是不明白,出家人不忍心伤害别人的生命,却为何要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说话间已经再次启动,围绕恩禅法师飞速旋转起来,旋转的同时连续向恩禅法师施以攻击。
恩禅法师道:“你觉着自己比佛祖如何?”
文玲唇角带着冷笑,一步步逼近了大门,可是恩禅法师站在那里拦住她的去路,文玲道:“大师,请让一让。”
张扬的脑海中印象出一个完整的脉络图,一边是母体,一边是胎儿,他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切断脉络中的旁支,最后将母婴之间的交通完全封闭,改为安语晨自身的经脉,在此过程中,为了保证经脉无损,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切断胎儿和母体的联系,也就是说,在行功的过程中,胎儿和母体之间的位置会有逆转,原本是母体向胎儿提供供养,在短时间内改为胎儿向母体提供支持,这对胎儿来说是极其凶险的过程。
张大官人已经跑到前方的一块岩石后面,没多久就听到哗哗的水声响起。
张扬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的内力都被安语晨吸去的事实他淡然笑道:“每次救人都是这个样子,当初救你之后也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能恢复,不过只可惜有人恩将仇报。”他站起身,文玲指了指驾驶室道:“你去开车!”
恩禅法师宛如被包裹在暴风骤雨中的一片浮萍,随着风雨不停飘摇,此时全凭顽强的意志守住门口,寸步不让。
张扬对前往珠峰的道路并不熟悉,多吉给他指点路线,这条路并非是通往珠峰大本营,外人很少知道,前方很快就没有道路,张扬踩下刹车,将越野车停下,向文玲道:“玲姐,没路了!”这时候叫她玲姐也是打人情牌,提醒文玲自己好歹都是她的干弟弟,以免文玲对他产生杀意。
玲的脸色却是忽然一变,她放弃对恩禅法师的继续进击,一拳迎上,双手无声无息的撞击在一起,陈雪的娇躯冲天而起,文玲颤声道:“生死印!你真的炼成了生死印……”她的双目中露出惶恐的光芒竟然不敢在原地停留,转身就走。
小喇嘛多吉带着他们向珠穆朗玛峰之上走去,张扬因为内力损耗过度,体力大不如前,加上他们是逆风行走,每走一段距离张扬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文玲对此也无可奈何,探查过张扬的脉门之后,她知道张扬并非伪装。
张扬真是哭笑不得,自己和恩禅法师的结识纯属偶然,可文玲把这一切都归结成自己别有用心,这女人的头脑很不正常,她觉着圣光塔重要,所以认为圣光塔对自己也有同样重要的意义。
陈雪看出张扬身体虚弱,把孩子又接了过来,小声道:“你应该给他想名字了。”
张扬笑道:“我也不知道,治疗到最后的时候,我体内的真元就宛如决堤一般注入她的经脉,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改变了。”
张大官人却没事人一样向仍在流水的水壶看了看:“呵呵……这小子,有一套,真是有一套啊!”
多吉点了点头,正准备静下心来祈祷,却见师父站起身来,缓缓向门外走去,多吉慌忙跟上。
恩禅法师淡然道:“多吉,不得无礼!”
文玲真是无可奈何,听到那水声足足响了半分多钟都不见中断,文玲不耐烦道:“你好了没有?”
文玲道:“我找这里的主人说话!”
张扬故意叹了口气道:“玲姐,你说话能不能温柔点,咱们姐弟俩开句玩笑无所谓,可千万别吓坏了小孩子。”
陈雪能够体会到张扬的紧张,她轻声道:“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可以改天再为她治疗!”
张扬笑了笑,最后看了时钟一眼,将安语晨从床上抱到了地毯上,脱去她的周身衣物,双掌贴住她光滑细腻的裸背,内力缓缓透入她的体内。
文玲冷冷道:“带我找到圣光塔,我就饶了你们的性命!”
陈雪柔声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
文玲道:“你这人诡计多端,万一骗我怎么办?有这位小师傅跟着,我相信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比你要实在得多。”
张扬跌跌撞撞的向楼上走去,还没有来到门前,就看到陈雪笑容满面的跑了出来,显然是要给他去报讯。
小喇嘛多吉给张扬泡了杯茶,递给张扬,张扬伸手去接,居然连端茶杯的力量都没有了,茶杯脱手掉在地上,茶水泼了一地。
文玲宛如一缕黑烟般已经再度冲来,恩禅法师向前踏出了一步,脚下青石喀嚓一声碎裂,文玲出手奇快,手掌已经闪电般印在恩禅法师的胸口,手掌落处如同拍中了一截腐木,文玲马上明白,老喇嘛是故意放开门户,引诱自己深入恩禅法师一记佛门大手印拍在她的肩头,文玲的身躯向后退了几步,后退的过程中身躯不断旋转,利用这种方式将恩禅法师的力量化解的干干净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文玲忽然停住拳头,却见陈雪从空中俯冲而下阳光透过她的一双手掌,之间她的右手几乎完全透明,阳光透过她的右手更显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陈雪淡然道:“完全好了!”她意识到此时张扬的心境并不平静,轻声道:“如果你不能完全冷静下来,非但救不了他们母子俩,恐怕还会害了你自己。”
多吉惶恐道:“弟子怎敢与佛祖相比!”
张扬的内心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这种压抑感就快让他透不过气来,他闭上眼睛,低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证你们平安。”
可张扬此时的手掌却始终粘滞在她的身上,内力宛如止不住的流水一般不停流入安语晨的体内,等妇科医生和助产士全都赶过来的时候,张大官人已经软绵绵躺倒在地上,他的手掌终于离开了安语晨的身体。
恩禅法师合什的双手分开,握紧干枯的拳头,双臂宛如风车般转动,以双臂为轴形成了一股横向旋转的力场。
多吉听她出言不善,怒道:“我师父的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张扬和多吉先后下车,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高原的天空变得有些阴郁,多吉抬头看了看天空道:“可能会有大风,选择现在上山太危险了。”
文玲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转过身去,小喇嘛多吉一旁道:“我也要撤尿!”
文玲怒道:“一个出家人,居然多管闲事!”她一掌劈向恩禅法师。
多吉会意,哗哗的水流声很快又重新响起。
多吉重新倒了杯茶,来到他身边喂他,张大官人连续喝了几口茶,感觉精力稍稍恢复了一些。
张扬拉开车门,这才发现小喇嘛多吉被扔在后座上,一双大眼睛乌溜溜转动着,他也是被文玲制住穴道带到这里来的。木屋别墅内,恩禅法师受伤正在坐禅疗伤,陈雪又在照料安语晨母子,所以才让文玲顺利潜入得手。
她咬牙切齿道:“你以为可以阻拦得住我?”
张扬摇了摇头,他可以等,可是安语晨却不能再等了,错过了最佳时机,如果新生经脉一旦老化,那么再为她治疗的难度就会增加无数倍,风险自然也就随之增加。张扬深吸了一口气,摒弃脑中的杂念,让自己的意识归于平静。
张扬不慌不忙的启动了汽车,向多吉笑了笑道:“多吉,忘了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干姐姐!”
文玲道:“你会说吗?”她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马上开车,带我去尼勒寺!”
张扬道:“放心,我在等待!”
张扬的内息注入安语晨的体内,开始在她的体内游走,他的意识也在瞬间完全集中了起来,进入了一个空明的世界之中,外间的一切动静都已经和他无关。
安语晨腹内的胎儿开始感觉到不安,胎动渐渐变得频繁,陈雪因为紧张,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看了看张扬,此时的张扬仍然双目紧闭,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头顶蒸腾的白汽直冲而起。人体经脉得自先天,而安语晨的特殊情况,让她唯有借用这种方式才能重续经脉,利用自身的内力帮助安语晨开经拓脉,易经洗髓,对于张扬的武力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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