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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夜,项诚都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望着窗外的天空。未曾有一刻合眼,当黎明的天空现出第一抹天光的时候,项诚知道,新的一天来临了。
“可以!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明白什么?”
程焱东受了枪伤,经过医院的紧急处理,取出弹头之后,他顾不上休息第一时间来到前方负责救援指挥,滨海受灾最为严重的要数保税区,刚刚兴建的基础设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变得支离破碎,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张扬环视众人道:“大家辛苦了,我们都没有料到这场天灾会如此严重,虽然我们做好了准备措施,可这次的海啸仍然给滨海带来了无法挽回的生命和财产的损失,身为滨海市委书记,我要向各位常委道歉,我要向全体的滨海市民道歉。”
一道闪电从窗口划过,照亮了两人青春美好的身躯,乔梦媛含羞用手臂挡住自己的俏脸,随即她感觉到张扬灼热的身体贴近了自己,一阵从未经历的痛楚在雷声中到来。
“不要想太多,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场风暴来得真是时候,洗刷掉了很多东西,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乔梦媛道:“谁?”其实她心中已经猜到了。
冲锋枪内已经没有子弹,张扬扔掉了冲锋枪,双手握把操纵摩托艇落入水面之上。转身回望,摩托艇爆炸形成的火球,瞬间已经被潮水湮灭。
张扬想要改变方向,白色忍着接连投射弹丸,将张扬包围在绿色的火焰之中。
“出去!”项诚怒吼道。
听到张扬平安的消息,程焱东长舒了一口气,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常海天。
乔梦媛道:“这种时候你还说这种鬼话,想逗我开心吗?”
地面震动了一下,两人立足不稳摔倒在墙上,张扬用身体护住乔梦媛,避免她被摔伤。
人在预感到死亡即将来临之时,往往会说一些埋藏在心灵深处的话,也会做平时不敢去做的事情。换成平时,矜持的乔梦媛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张扬,即使她很爱他,可是她的性情却不允许自己这样做,张大官人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把自己过去那档子事儿给供出来,当然他虽然说了,乔梦媛也没相信,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玄奇,这世上没几个人会相信。
张大官人道:“我知道,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情都瞒着你,其实……”
秘书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他方才低声道:“项书记,现在大家都已经开始撤离办公楼,这里距离海岸线很近,也不安全。所以……”
一股无形的寒气从上方蔓延而至,张扬抬起头,却见仓库屋脊的顶端站立着一个身穿白衣的日本忍者,他的整张面孔几乎都被蒙住,流露在外的只有一双鹰隼般的双目。阴冷的光芒直视张扬的面孔,双足立于屋脊的顶端,居高临下,不可一世。
常海天道:“张扬呢?有没有他的消息?”
白衣忍者慌忙抽出东洋刀去劈斩瓦片,可是那边张大官人又扔出了一张,后面的一张瓦片无论力量速度都远远超出了之前的那块,两张瓦片没有来到白衣忍者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先行相撞,蓬!地一声撞得四分五裂,碎裂的瓦砾宛如漫天花雨一般向白衣忍者笼罩而去,这白衣忍者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挡不住张大官人的全力一击。只觉得身体仿佛被千万颗子弹洞穿,他惨叫一声,手中东洋刀拄在地面上,浑身都是血洞,如果不是依靠东洋刀的支撑,他早已倒了下去。
张大官人在对方出刀之时,身体已经向右旋转,紧贴着仓库的墙壁平移出两米左右,这两米已经完全逃过了对方的刀锋所及。
常海天低声道:“希望他不会有事。“
项诚说完这番话,将手机扔在了水中,然后继续向前方走去。
前来开会的常委们都是一脸疲惫,这一夜谁都没有睡,市长许双奇脸色蜡黄,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无力地摇了摇头道:“这次的灾情太严重了,建国以来还是第一次。”
张扬走向窗前,瞭望者外面的情景,整个福隆港的仓储区都已经被潮水淹没,他们所在的灯塔似乎成为潮水中的一个浮标,大半已经没入了水中,随着这一轮巨浪的到来,风雨再度降临,闪电和雷声蹂躏着这片已经饱受创伤的土地。
风声中隐约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张大官人倾耳听去,那声音在夜风中断断续续,被风声雨声打得支离破碎,不过他仍然辨认出那是乔梦媛的声音:“张扬……你在哪里?张扬!”
“明白你心里想干什么?如果你真的将我当成大哥,那么……”项诚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让我有尊严的死!”
乔梦媛道:“如果真的这样死了,我会很满足,至少有你在我的身边!”
“项书记……”
乔梦媛抬起头望着张扬温暖的笑脸,忽然发现他的目光中缺少了昔日的那种自信,乔梦媛轻声道:“你也没有把握我们能够活到明天?”
常海天呆呆站在水里,望着一片汪洋的保税区,眼睛红红的,就快哭出来了,虽然他曾经一度想离开滨海,可是他在内心深处是舍不得的,他对这块土地倾注了太多的热血和情感,他舍不得离开这里。
张扬没有听错,来得正是乔梦媛,张扬走后,她一直留在土丘高地帮忙维持秩序,刚才程焱东受伤返回,乔梦媛方才知道他们遇袭的事情,现场警员忍受不住,程焱东联系救兵的时候,乔梦媛偷偷开了一辆快艇过来,她在这片水域已经搜索了十多分钟,仍然没有看到张扬的身影,风雨越来越大,波浪比起刚才似乎又大了许多,快艇在水中不停颠簸着,乔梦媛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素来坚强的她此时也不禁哭了起来:“张扬!张扬……你不要丢下我……”快艇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乔梦媛拿起手灯照射下去,却看到一张惨白的死人面孔,吓得她大声尖叫起来。
乔梦媛将快艇交给他,此时闪电和雷声突然停歇了,风雨也变小了,整个世界突然就寂静了下来,静得让他们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
截止清晨八点,滨海已经发现了五十七具尸体,失踪人数一百二十三人,连市委书记张扬也在失踪名单上。
白衣忍者手中刀一个反切,然后双足在屋脊上急速滑行,后退出十米有余。刀锋过处。一道绿色火焰脱离刀身飞出,向张扬的身体包裹而去。
张大官人的大乘诀早已修炼到了相当的境界,自然不会怕这种味道。
东洋刀周身包裹着一层绿色的火焰。一刀劈出,刀气竟然在仓库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接近三米的刀痕。
桌上的电话响了好久,项诚却没有去拿起它的欲望,除了坏消息,还能有什么?项诚点燃了一支香烟,默默抽了一口烟,试图将自己的精神一点点找回来。
天光从小窗中透射进来,照亮灯塔内的情景,照亮乔梦媛美得让人心动的玲珑玉体,张大官人轻轻抚摸着,对这件造物主的神作依然有些爱不释手。
乔梦媛咬住樱唇,鼻息中发出一声嘤咛。
白衣忍者反手抽出背后的东洋刀,双手高举,东洋刀擎过头顶,全力一劈,刀锋向仍然身在空中的张扬劈斩而去。他站在高处,双脚立在实地之上,居高临下,以静制动,张扬身在虚空之中,双脚无立锥之地。两者相比,境遇之优劣一天一地。
张大官人怒吼一声,速度瞬间提升到最大,然后牵动方向舵向空中腾跃而起,跃离水面近两米左右,避开了那道意图拦截他的钢索。
乔梦媛道:“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无论你心里怎么想,无论你心里装着多少人,我却是已经被你害了,这辈子除了你,心中再也不会去想别人。”
白衣忍者身上的暗器层出不穷,铁蒺藜刚刚被挡住,他又接连扔出绿色燃烧弹。
话没说完一道霹雳撕裂了黑色的天幕,紧接着一声闷雷在身边响起,震得张大官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远方传来宛如野兽嘶吼般的风声。
张扬道:“梦媛,我真的很贪心,我总是见一个爱一个,可我对每一个都是认真的,你信不信我?”
快艇接近了灯塔,张扬搂住乔梦媛的纤腰。全力腾跃出去,抓住了灯塔外部的铁梯,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攀爬。
张扬紧紧拥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柔声道:“别怕,其实我的命一直都很好。”
灯塔和海平面的夹角几乎达到了六十度,但是仍然倔强不屈地屹立在海面之上,任凭逢风浪吹打,依然用它坚固的身躯护卫着这对情意绵绵的爱侣。
张大官人不屑一笑,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在暗夜之中格外夺目,他脚下一顿,仓库屋顶的瓦片从地上升腾而起。现场响起一片叮叮咚咚的声音,铁蒺藜尽数被瓦片挡住。
蓬!地一声巨响,其中一艘摩托艇被子弹击中了油箱,在水面上爆炸开来,形成一颗硕大的火球,另外一艘摩托艇也被爆炸的冲击波波及,摩托艇上的两名日本武者被震得身体腾空飞了出去,撞击在右侧的仓库墙壁之上。
前方两艘摩托艇向张扬包抄而来,张扬看得真切,两艘摩托艇之间有一条纤细的钢丝,钢丝的两端分别被一人握住,在高速奔行的状况下,很容易忽略正中的那道钢丝,如果自己选择从对方之间冲过,肯定会被拦落水中。
项诚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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