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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豆大小的雨点儿随着暴风倏然而至,乔振梁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不但拥有相同的信念,还共同经历了一场风雨!”
两人下车来到前方的巷口,刚好看到那辆出租车从里面出来,刘明一伸手拦住出租车,并没有上去,而是递给了那司机五十块钱,司机跟他低声耳语了几句,驱车迅速离去。
张扬道:“有没有被他发现?”
陈安邦道:“妈,您放心吧,爸那里绝对没问题的,他也很担心你,我不瞒您说,他让我尽快找到您,还说咱们是一家人,任何事都好说,我知道他的意思,咱们一家人自然要帮着一家人说话,您说是不是?”
在外人眼中,文家最近被负面事件缠身,文国权也在最关键的时刻,陷入了最不该遭遇的麻烦之中,直到现在,文家都没有做任何的表态,难道文国权真的要因此而一蹶不振吗?
文国权的表情坚毅非常:“或许有人会说我自大,我并非自大,而是自信,我敢于说出这番话,是建立在对自己充分了解的基础上,我清楚地知道未来应该做什么!”文国权的犀利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天空中的阴霾。
张扬道:“我也相信这一点,但是有人就是想利用他们之间的友情做文章,他们不停地查何先生,希望查出问题,查出的问题越多,就可能对我干爹造成的影响就越大。”
秦萌萌道:“你是说傅伯伯在利用我狙击钻石王朝的股票,名为报仇,事实上却是想通过我来打击邱氏家族,从而为洪恩正帮忙?”
出租车拐入了前方的巷子,刘明示意张扬将汽车停在附近,没有继续跟进去,他对京城的道路很熟,如果继续跟踪,很可能会暴露。
从陈旋的脸色就能够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好,文国权向来是一个将生活和工作分得很开的人,他微笑道:“陈旋来了,咱们书房说话。”文国权此时的心情却相当不错,他并没有受到最近诸多事情的困扰,即便是基金会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文国权仍然不认为这件事会带给他太大的影响。
姚红曦道:“可是当初是我同意他拿慈善金去投资经营的。”
文国权在大堤上站定,望着无边无际的海,轻声道:“津海新区的建设初见规模,振梁,你来到这里之后真的给这里带来了很大的变化。”
姚红曦摇了摇头道:“安邦,这件事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妈惹了麻烦,有人正借着这件事找文家的麻烦,你爸和你文伯伯相交莫逆,他……他怎么会原谅我……”说到这里姚红曦忍不住哭出声来。
陈安邦并不知道,在停车场内,早有人候在那里守株待兔,他刚一出现,就已经被盯上了。
姚红曦听到这里,不禁感动地落下泪来。她颤声道:“妈都听你的,我回去,不过……你再给我一天的时间。”
文国权微笑道:“让三分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句话并非是针对彻底退场的人说的,官场中的让和退都是相对而言,代表着一种技巧,而不是彻底弃权,弃权就是认输。”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乔振梁一眼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会轻易服输的人,事实证明,你果然渡过了仕途中最为艰难的一段。”
张扬道:“政治从不讲究手段。”他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傅正声虽然是你爸生前的好友,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商人,商人永远都会把利益摆在第一位。”
陈安邦在母亲那里逗留了一个小时左右方才离开,刚刚出了大门,就被身后一人点中了穴道,却是张大官人及时出手,陈安邦软绵绵躺倒下去,张扬不等他倒地就将他扶住,那边刘明开着车赶紧驶了过来,张扬将陈安邦塞入后备箱内,脱下陈安邦的一只鞋,将事先写好的字条塞入其中从墙外扔了进去。
姚红曦含泪道:“安邦,我不能回去,基金会出了那么大的问题,那个李启帆是通过我介绍进去的,他卷走了这么多钱,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文国权道:“所以想要看到更远的地方,就不能停下我们的脚步,如果我们止步不前,我们的视线就会停滞不前。”
秦萌萌道:“没有这场商战就不会找到那个有心人!”
秦萌萌道:“这件事和傅伯伯又有什么关系?”
文国权道:“为官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两个字,也唯有这两个字才能支撑我们挺直了脊梁。”
刘明道:“这边是主路,他绕回来容易载到顾客,出租车司机没这点眼头活儿唯有喝西北风了,我要是没这点眼力,嘿嘿,早就穷得揭不开锅了。”
对方的声音阴冷无情:“纸条上说得不够明白吗?姚红曦,我不喜欢说废话,应该怎么做你心里明白,基金会的事情你知道应该怎么去办。”说完就已经将电话挂上。
里面传来陈安邦的声音:“妈,你回家去吧。”
文国权呵呵笑了一声,他负起双手,眯起双目,极目远眺,试图看到海天的尽头。
乔振梁从文国权的目光中找到了那份信心,他在顷刻间读懂了文国权的信念,低声道:“我相信!”
陈安邦道:“多大点事儿,大不了赔给他们就是,我又不是没钱。”
姚红曦道:“这次妈做错了事,连累的不仅仅是文家,可能还会影响到你爸爸的前途。”她现在才感觉到后悔不迭了。
“不,这件事必须要我自己去做。”
陈安邦最终在东来阁下车,走出地铁站,这厮拦了一辆的士。
乔振梁微笑道:“不用谢我,天池先生一直都是我最敬佩的书法家,他的为人风范一直都让我景仰,虽然先生生前和我的关系一般,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现在先生驾鹤西去,有人要给他抹黑,我自然不能认同。我只是出于一个书法爱好者的身份,为先生求一份公道,没有其他的想法。”
姚红曦有些犹豫道:“可是……可是我如果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对不起你罗阿姨。”
陈安邦道:“您有麻烦不假,可是这次事件中麻烦最大的应该是文家,文家对这件事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们肯定会出面摆平这件事,如果他们能够把这件事顺利摆平,自然不会牵扯到您的责任,如果这件事越闹越大,您也不用害怕,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李启帆,反正他已经携款逃了,一时半会儿,公安未必能够抓得住他,就算把他给抓住,我不信他敢将您给牵连进来。”
姚红曦道:“儿子,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先躲起来最好?”
文国权仰起头闭上双目,倾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他声音低沉道:“在官场上走了这么久,有些时候我的心中也会生出疲态,到了我的位置,其实人生不需要太多的证明了,我甚至也想过退出,可是我在产生这个念头之后,马上问我自己,如果我放弃,那么还有什么人比我更适合这个位子?还有什么人可以比我做得更好?”文国权摇了摇头:“我找不到!”他睁开双目,海上的风似乎又大了许多,一排排黑色的海浪卷着白色的浪花轮番迫近他们的脚下,拍击着海岸,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咆哮。
张扬道:“本来我以为何先生的死只是一个偶然事件,可是现在却发现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最近有些人围绕他做文章的目的并不是想查何先生本身,而是指向文家。”
姚红曦听到了院子里物体落地的声音,她走出来就看到了那只鞋,姚红曦非常心细,一眼就看出那只皮鞋正是属于自己儿子的,她惊声道:“安邦!”外面无人应声。
文国权刚刚回到家里,陈旋紧跟着就过来拜访,在文国权看来,陈旋的来访并不意外,在基金会的问题上陈旋的妻子姚红曦给他们一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而陈旋是自己多年的部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
文国权用微笑和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期待。
姚红曦止住了哭声,她听出了儿子话中给自己的暗示,小声道:“你是说……我把所有一切的责任都推干净?”
张扬却将这件事看得很透,天池先生基金会虽然闹出那么大的麻烦,可对方针对的并不是姚红曦,他们想要通过这件事制造文章,最终的指向却是文家,更何况在这一事件中捐款潜逃的是李启帆,姚红曦应该也是一个受害者。
张大官人在外面听着,心中暗骂,陈安邦这个小兔崽子果然不是好东西,居然算准了文家这次要左右为难。
张扬道:“洪恩正最大的对手是,邱作梁。而邱作梁来自台湾邱氏家族,他哥哥邱作栋是钻石王朝的现任总裁,父亲邱作栋在商界和政界都曾经风光无限,而钻石王朝和查晋北的星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张扬道:“想他了?”
陈安邦笑着安慰她道:“妈,怎么可能?我爸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他还是懂法的,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刘明在确信张扬跟上陈安邦的皇冠车之后,也随后出发,他很快就确定了两件事,一,陈安邦并没有任何反跟踪的经验,二,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跟踪陈安邦。
乔振梁笑了起来:“我来这边时间尚短,目前还是属于一个熟悉情况的过程,我对津海并没有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其实我去津海之前,津海方方面面的工作一直都进行的不错,所以我需要做的就是沿袭过去的方针政策,保证津海那些好的政策规划能够得以实现。这可不是我谦虚,而是我的确没什么功劳。”
张大官人暗自感叹,看来一行有一行的学问,自己找刘明帮忙果然没有找错,他让刘明在车里等着,下面的事情就要由他亲自来解决了。
乔振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低声道:“永远看不到头,每个人的视线都有极限。”
张扬则驱车前往陈安邦的目的地。
姚红曦冲出去先看了看外面,哪里还有儿子的身影,她当真是又惊又怕,赶紧回转身拾起那只皮鞋,从鞋内找到了事先放在里面的纸团儿。展开纸团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想要你儿子平安回来,承担自己应有的责任,不要牵连无辜!”
陈安邦道:“妈,基金会虽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是别人想要找的是李启帆,最终的目的还是文家,并没有人着重提起您的事情,所以我看您也不必太担心,就算找到了你身上,你大可将所有的事情推个一干二净,你虽然是基金会的人,可是基金会的真正当家人是罗慧宁,这次出问题的是李启帆。”
张扬道:“他的真正目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现在所挑起的这场商战,正在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道:“我要是现在回去,你爸非杀了我不可。”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顺利接通,姚红曦颤声道:“喂……”
张大官人从文玲那里得知罗慧宁遭遇到的麻烦之后,决定跟踪陈安邦找出姚红曦的下落,张大官人虽然武功高超,可是在跟踪监控方面却不是他的强项,现在他和国安方面已经划清了界限,所以张大官人想来想去找到了私家侦探刘明,这厮当年曾经跟踪过自己和顾佳彤,被张扬好好惩罚了一顿之后学乖了不少,对张扬交给他的任务自然倾尽全力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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