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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始终都和一个影子一样跟随着俞雷的闷棍闪了出来：“负责屠杀水寨子寨民的是龟山大队青田中队，为他们带路的人叫李阮石，当地人，四十七岁。家里父母俱在，有一个妻子和三个子女……”
“之钟老弟，我知道你这个人，有些话我不能对别人说，但是能对你说……”似乎大有感慨，俞雷忽然说道：“我三十一岁跟随恒帅，从此后一帆风顺，官虽然不大，但我手里的权利却是无限的！”
“水寨子血案发生后，李阮石也害怕报复，所以跑到了日本人那里寻求庇护。”俞雷说到这居然裂嘴笑了笑：“可是，他的家人还在那……”
“秀才，你来了就好了！”面色凝重的王铭章和白崇禧一下站了起来，忙不迭的把俞雷迎了进来：“水寨子发生了一起惨案……”
王铭章和白崇禧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王铭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并不是说他杀了多少人，而是他的心狠，该落刀的时候从来不会犹豫。
俞雷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才追随恒帅的时候，恒帅问自己会不会出卖他，自己回答恒帅只要恒帅一直那么顺利，自己永远对恒帅忠心，可是一旦恒帅倒了，第一个出卖恒帅的一定会是自己！
王铭章和白崇禧听的面面相觑。
“军队要做，我们也有事情要做。”俞雷不紧不慢地道：“你们负责清剿龟山大队，我负责来对付他们的帮凶……”
“灭门！”俞雷语气平静的就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斩尽杀绝，让那些汉奸知道，当汉奸就是这样的下场……”
“我三十一岁跟随恒帅，一晃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俞雷难得的轻轻叹息一声：“按理说我这个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正是大展宏图的年纪，可现在年轻人冒得太快了，比如戴笠这样的人，几乎一夜之间，腾腾的就窜了起来……恒帅喜欢用年轻人，像我们这样的老人非得更加拼命，更加忠心的为恒帅办事不可。不然……天知道哪一天一睁眼，我们的位置就被人给取代了……”
也许，这就是恒帅为什么要派俞雷来的原因？而并不仅仅是为了抑制军统的势力！
随着这一声声音，俞雷脚步缓慢的走了进来。
其实俞雷心里还有话没有说出来，而这些话他只会烂在肚子里，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屠夫！
现在，恒帅已经倒过来牢牢的把自己控制住了。自己说错任何一句话，做错任何一件事情，都会让自己前途丢尽，甚至脑袋搬家……
恒帅很清楚自己说的是真话，而且这样的真话也只对恒帅一个人说。恒帅更加清楚的是，他的位置越高，地位越稳固，自己也对他越是忠心。
除了这点，还有另外一点最重要的：
青田鹤冶的外号也叫“屠夫”，当两个屠夫遇到一起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但最后，俞雷有了个正式的外号：
俞雷的狠，俞雷的毒，俞雷的无所顾忌，仿佛生来就是那些人的克星。王铭章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台湾血流成河，无数的日本人和汉奸倒在了俞雷的刀下。
就因为这句话，自己得到了恒帅那么多年的信任……
掌握着天下的，掌握着所有人生死的，现在是大总统，而不是俞雷了！
他在那略略停顿了一会：“我想做到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我想杀的人也没有人可以阻止，这都是恒帅给予我的。有人总是在奇怪，为什么恒帅会赋予我那么大的权利？比我能力大的人有人，比我忠心的人也头，但为什么偏偏恒帅就那么无条件的信任我？其实很简单，因为在我恒帅的时候，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
“帮凶？”王铭章怔了一下。
目送着俞雷离开，王铭章转了进来，叹息了声：“秀才老了许多。”
俞雷才来几天？这些事情怎么已经了如指掌了？都说军统在台湾的势力大，现在看来，只怕俞雷也在台湾早就拉开了一张情报网，这才能够及时掌握……
俞雷收起了笑容：“你们是军人，一些事情你们不好做，可我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说的不好听点，过去在四川时候，自己可以牢牢的把恒帅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但是自从出了四川之后，这样的好日子就逐渐到头了。
他发现恒帅变了，早已不是之前过去那个自己了如指掌的恒帅了，而成了一个真正台的大总统。
汉奸的确该杀。俞雷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从来都不会在意自己杀了多少的人……
不过这些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自己要做的，是尽快剿灭龟山大队。至于那些容易留下骂名的事情，俞雷自然会去解决的，根本不用自己担心。
“算了，今天我话说的太多了。”俞雷又淡淡的笑了笑：“有些话原本是不该说的，你听过了也就算了，我办正经事去了。”
有些事情大人物是不能出面的，非要一些很无耻的人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自己就是当之不二的人选……
过去无论恒帅在想什么，自己总能第一个猜到，但现在不行了，恒帅的心思自己根本就弄不明白。
王铭章赶紧把俞雷拉到了一边：“秀才，你可考虑清楚啊。灭门这事太重大了。你的名声本来就……那个什么……万一这事要闹腾起来的话……”
“是啊，为大总统办事，总会老的。”白崇禧深有同感地道。
俞雷！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王铭章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神色一正：“不过，用这种人来对付李阮石那样的汉奸是最好也不过的了！”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是他的心老了许多。”王铭章怔怔地道：“秀才还是和过去一样的狠毒，不留情，杀伐决断。可是我发现他现在小心谨慎了许多。你不知道，他过去在四川的时候贪污起银子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甚至会说的恒帅一次又一次的饶过他的性命，但我相信，他现在绝对不敢这么做了。”
俞雷平静的听完了部下的汇报：“所以龟山大队不可怕，可怕的是和李阮石一样的汉奸。这些人如果不铲除，那台湾就没有一天的安定。可如果这些人被解决了，龟山大队在台湾就会失去一只眼睛……王司令官，白参谋长，日本人在台湾经营了那么长的时间，培植了一大批汉奸，现在正是一个机会……”
以前有人叫俞雷“秀才”，后来随着俞雷的官越当越大，权利越来越重，除了那些老人，已经没有人敢这么叫他了。后来又有人叫他“铁算盘”，那是他在当“统计局”局长的时候，被他算过的人很快就会没命。
王铭章和白崇禧一下就明白了……俞雷这是要向李阮石的家人开刀了。
的确，用俞雷这样的人来对付李阮石这样的汉奸再好也不过了！
“一件功劳抵一条命……”
“中国国家社会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局长俞雷到！”
“我的名声从来就没有好过。”俞雷淡淡一笑：“上面不能做的事，我来做，你们不能杀的人，我来杀，这样的事情我做得实在是太多了……之钟老弟，来台湾前恒帅对我说过一句话，‘杀一儆百’，你该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愤怒和悲伤的神情在王铭章的脸上一览无余：“我正在和白参谋长商量，调动两个团的力量，对龟山大队进行清剿，坚决的把这伙屠夫干掉！”
灭门！
“我已经听说了。”俞雷的声音听起来始终都是那么的从容镇定：“死了三百七十九口人，全寨子仅三人侥幸生还……”
“你准备对他的家人……”王铭章试探性着问道。
那就是自己的无耻和没有什么自己不敢去做的！
王铭章和俞雷相处的时间远比白崇禧长，他们在四川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他很清楚，一旦俞雷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李阮石一定要遭殃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准备怎么处置？”
可是这个人不配叫这个外号，真正的屠夫只有一个：
好像青田鹤冶的外号叫“屠夫”？
想到这，王铭章觉得有些好奇。
王铭章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是当年王恒岳答应过俞雷的事情，但是现在俞雷坚信，如果自己再做了一件让恒帅无法容忍的事情，恒帅的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哦？”白崇禧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俞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如果没有那些汉奸的协助，龟山大队过不了一个月。正是有了那一些人，他们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继续和我们对峙。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