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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想扔进去的手榴弹又被洞里的敌人扔了回来。手榴弹经洞口处的石头一挡,滚落到了曹南脚下,打着圈地滋滋向外冒着青烟。
喊了三四声后,里边一点回音没有,估计着里边的敌人都报销了。这时,朱窦陈带着姜伯友等人也上来了。
“咳,这小子。”姜伯友见孔晴方不听他的,只好跟在身后进了洞。三人紧贴洞壁,一点点地向里挪。
“四班长,把他这些事都给我记着。等回去再好好收拾他。鉴于目前情况,从现在开始,不放孔晴方的哨,把他列入危险人物!”
“怎么,里边还有活人?”朱窦陈提着一把手枪问道。
根据洞内贮备情况分析,这个山洞是日军防备的喜界岛的一个军用仓库。
“老子平时怎么教你的。要你们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告诉你们多少遍,小心残敌打冷枪。可你小子到好,一上来,就跑到山顶臭显摆。我问你,仗打完了吗?老子下令了吗?让你解散了吗?从昨天到现在,你违犯几次了?”
这时,孔晴方不怕死的精神又冒了出来。他从洞口的另一侧,用三步跳的最后一跳,躲过里边可能射出的子弹,蹦到曹南跟前,迅迅速拾起冒烟的手榴弹,在仅剩最后一秒钟就要爆炸的时间里,把手榴弹重新扔回洞内。手榴弹在飞回洞里的半空中炸响。从理论上讲,手榴弹在空中爆炸,杀伤半径能达到七米左右。如果在地面爆炸仅能在三米范围内有效。因此,从空中落下的弹片射向了各个角落,地上趴着的人几乎都属于弹着点。随着一声炸响,山洞里喷出一股浓烟,然后是出奇的静。
曹南说的没错,对于从没经历过战争的新兵来说,见到这种情况,百分之百地都会不知所措。腿都哆嗦了,还能跑哪去!
朱窦陈一股脑地训斥着孔晴方,突然,又把头转向曹南。
孔晴方生长在平原地区,方圆百里内没有山。入伍后,部队进行山地训练也都是在那些阳面是石头,阴面长着些不高松树的山峦里钻来钻去,何曾见过这些植物密集的群山。所以,一看到这种景色,他惊诧了,要不是现在在打仗,真想放开喉咙大喊几声。
天已完全放亮。远处,浓雾散进后的山野依然保持着清新颜色,那些没有被硝烟沾染上的空气缓缓地向这飘来。野草味、硝烟味和几个士兵点着的香烟味混合在一起,拼出一道独有战争才能生产出来的气味大餐。
孔晴方倒退了好几步,“哐当”一声坐在地上。屁股似乎刚刚着地,他又麻利地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向前走了两步,挺胸抬头地又站到了朱窦陈跟前。
“好,你们仨进去后,别忘了要领,一定要互相掩护。”朱窦陈不放心地嘱咐。
朱窦陈一看吴自己的兵没被炸死,强压着内心激动,朝着快接近孔晴方的曹南喊,“四班长,把这小子弄下来。”
这是一发冷炮,绝对是朝着孔晴方这个个体目标进行的发射。因为炸过孔晴方后,再也没有第二发炮弹飞过来。
姜伯友抢到孔晴方身前,“哎,新兵蛋子,呆在我身后。”
朱窦陈一摆手枪,“进去搜。”
“你竟给老子惹祸。要不是那发炮弹来的晚一点,你小子可就报销了。”曹南带着山东味训斥孔晴方。
“不是。”孔晴方生硬地说,“请排长给我一次重新做人机会!”
曹南一见大势不好,喊声,“卧倒”便迅速趴在地上。
别看孔晴方经常给朱窦陈惹祸,但朱窦陈还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他。从身高、长像、性格上看,孔晴方绝对有标准军人所具备的所有优点。
再往里走,拐了一个弯,山洞竟然宽敞起来。
似乎是曹南给暗藏着的敌人提了醒。他的话音还没落,一发迫击炮弹带着哨音从山背后的某一处飞了过来。孔晴方听到声音感觉不对,急忙抱住头,向前一滚,滚下了他刚才还站着的山脊。
朱窦陈命令通信兵用步兵电台向队长汇报。队长明确指示,把所有的东西封好,留给后勤部队运回去。随后,他带着战士们退出了山洞,在洞口做了存有物资的标记。
孔晴方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感到心里无比轻松,似乎他很久前就想闻到这种气味,因此表现出了奇异的兴奋!
一听排长不放他的哨,又把他列入危险人物,孔晴方这才急了。他知道,排长的安排就等于和平时期关他的紧闭。
当硝烟散尽,发现孔晴方没事,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满不在乎地摘下军帽,抽打身上的尘土。朱窦陈笑了。
“还躲开,那能躲的开吗?”
朱窦陈转过头看着他,半天才说:“你这么大声,是不是想把炮弹也引到我这,想来个谋杀我,炸死我!”
“是,刚丢颗馒头进去,估计没活的了。”曹南回答。
声音之大,实出众人之外。
孔晴方和姜伯友急忙缩回头,躲在拐角处向里喊话。喊了半天也没有响动。他们试着向黑暗处又丢了颗手榴弹。硝烟过后,里边依然沉寂。
这是一个被人加工后的天然洞穴。宽不到两米,洞顶到地面有一米六左右。这是为长期生存在这里的人量身定做的。
可孔晴方却与别人不同,他天生就有这种敏捷功夫,不但胆子大,而且还能把学过的军事要领地地道道地发挥出来,显示出与所有参战新兵不同的另类特点。
旁边的人都笑了。曹南捂着嘴笑着把头转向一边,没让笑声喷出口!
关了紧闭还打什么仗,不打仗来这干嘛!孔晴方脑袋瓜子转的贼快,突然有了主意,只见他更加挺直了腰板,在别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突然高声道:“排长,我错了。”
在山坡上的其他军人亲眼目睹了孔晴方被炸实况。当那发炮弹呼啸着飞向孔晴方时,排长朱窦陈心一紧,脱口而出,“这小子完了。”
他回过头看了眼喜界岛最高山206高地的最高峰,突然发力地向上跑去。
孔晴方有一米八的个头,进到这种洞里,其难受成度是可想而知了。
这就是一种方式,一种军人独有的教育方式。别看朱窦陈踹了孔晴方一脚,但这里边含着一种军官对士兵的爱,一种战场上生死与共的兄弟情谊。
“轰”的一声,从山脊处冒起一股浓烟,接着是石头、土块,草根纷纷砸向孔晴方。
孔晴方灰头土脸地来到朱窦陈近前。朱窦陈瞪着发红的眼睛抬腿照着孔晴方前胸就是一脚!
当朱窦陈看到那发炮弹砸向孔晴方时,他真的傻了,心想这小子完了。凭着他对孔晴方的偏心,要是在跟前的话,他肯定会毫不毫不犹豫地扑在孔晴方身上。宁可自己完蛋,也要把这棵刚刚发牙的军人苗子留下。
别人吓傻了,可孔晴方却没觉得怎么样,“班长,我听出声音了。它来了,咱躲开不就行了吗!”
曹南站起身,对孔晴方伸出了大拇指,然后再次向洞里喊话:“都出来!”
一口气跑上山顶,放眼望向远方。一道道山梁绵绵不绝,葱绿的山恋层层叠起,坡下植物密密匝匝地遮住了山体。微风一过,就产生出一种气势,海一样的波涛迎面扑来。
孔晴方脱口喊道:“我的妈呀!这的山有这么多。”
这对于从北方过来的人则就显得太低了,压抑不说,连头也抬不起来,时间长了肯定个个都是颈椎炎。
孔晴方和姜伯友三人慢慢向洞内搜索。离洞口五米左右躺着几具尸体。旁边横七竖八地丢着一些炸坏了的枪枝。
姜伯友和另一名战士说声“我去。”便靠向孔晴方。
这时,朱窦陈带着几个人也进了洞。在确定里面再没有敌人后。朱窦陈命令一个战士打开了手电筒。手电光射向洞内,依稀能看见里边堆砌着的很多物品。
曹南把孔晴方连推带搡地从山顶上弄了下来。
如果一个人,呆在狭小的空间里,长时间四肢不能伸展,很快,他的恐惧、烦躁、惊慌便纷纷而来。
不等朱窦陈部署,孔晴方端枪就往里钻。朱窦陈把他喊住,“等等。”
孔晴方瞪了姜伯友一眼,一句话不说,猫着腰第一个钻了进去。
曹南一边朝孔晴方方向跑,一边大声喊,“孔晴方,你给我下来,小心炮火。”
目光转向身边其他人,“再跟上两个。”
他转过头,再看与206遥遥相望的200、203高地。被炮火烧燋的山坡上,也站着些和他一样的中国军人。这些都是从子夜鏖战到现在的战士。
一米七五的个头不胖不瘦,国字脸方方正正,各个零部件安在他脸上显得十分均衡。棱角分明的豁达,实实在在地显示出了军人的刚毅和果敢。那双不算大的眼睛,在清澈透明中还若隐若现地藏着另类人物的强悍。
朱窦陈在担任新兵连队长时就盯上了他。所以新兵下连时,他用了一下小特权,把他分到了自己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