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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城从卡车上跳了下来，随即加入了一群士兵，他们试图将一辆卡卡车从路边沟里弄出来的。
枪声从一个离中国士兵非常近的地方传来。每一次的爆炸声都让他们周围的空气震颤起来。有几个司机紧张地猛然踩住刹车。他们的卡车在路面上侧滑了起来，司机们试图把卡车重新调正，但没有成功。陈永城打开了车门看着自己的车队。一辆“中华”牌吉普车从士兵们后面飞速驶来，车上的上尉向自己的士兵们喊着：“大家继续走，你……去帮忙弄出那个白痴的车来。”
国士兵们其实都猜到了，但他们还是需要有人证实这一点。
护送士兵们的部队在离中国士兵们阵地大约20米的地方架设了一挺重机枪。
士兵们充其量只能保护自己。除此之外，士兵们还有10个军官，一个医生，两个医务兵。每一次北边的爆炸都带起来一片迷雾。
那些俘虏看起来都非常沮丧。有3个中国士兵从一辆装甲车里被人搀了下来，有一个人看来已经昏迷了，有两个人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司机回答道：“你可以去找医生谈。我们已经有两卡车的伤员了，我们的医生现在已经忙得四脚朝天。你不要因为看到这些而难受，你以后会看到许多这样的场面的。”
他接着谈到了他在俄国战役中的经历。
在离士兵们很近的一个长满树木的小山上，大股的烟柱和着渐渐激烈的爆炸声升上了天空。
天色暗了下来。中国士兵们长长的车队停在了一个小村子里。
但是后来所发生的事几乎让陈永城后悔自己今晚的运气。当士兵们向炊事车走去，心中有些焦虑，担心自己不能够及时的吃上饭了！
从日本人那里打来的子弹在空气中咝咝地掠过中国士兵们的阵地。双方交火的声音震耳欲聋，而陈永城现在还没有开火。
日本人的速度看来和中国士兵们的速度一样缓慢。
士兵们拿着自己的步枪，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车队的最前面。护送士兵们车队的那辆指挥装甲车此时也已经开到了路边。
车队再次艰难而缓慢地向前行进了起来。当顺这个小山向上爬时，卡车的司机错踩了刹车，司机手忙脚乱了好一阵才把车再次发动起来。
那些穿着棕色长外套的尸体现在正躺在路边。
他不太明白现在的局面，但感到非常的平静。那群日本人还没有向中国士兵们开火，此时他们已经穿越了公路了。看起来他们的人数至少是中国士兵们的三到四倍。
不远处有一个中国士兵正靠在路边，脸上都是鲜血，他向自己的同伴们挥手要中他们过去。
车队再次上路了，死亡的念头现在开始搅扰陈永城，突然他感到害怕起来。外面的阳光现在看起来也变得有几分灰白，气温又开始降了下来。
有三四颗日本人的子弹打到了陈永城前面的地上，陈永城开始和其他人一样盲目地向前面开火。
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陈永城感谢自己的司机把自己从这个夜晚里救了出来。
司机说的是真的。不一会儿，陈永城就听到了总是饥肠辘辘的一个兄弟的怨言：“妈的，他们又让我去站岗了，天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现在所有的士兵都开枪了。
坑洼不平的道路让医生无法对伤员动手术。现在有两个日本俘虏已经失血过多死了，其他伤员也等了几个小时还没有得到治疗。
在陈永城右边突然有人喊叫了起来。那些敌人现在正在向树丛中退去。这时中国的坦克向他们冲了过去，边冲还边开着炮。
由于中国士兵们是从东至西走的，因而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也许他们想包围中国士兵们。
那些日本人现在离中国士兵们还很远。陈永城猜想他们现在一定在大步向前跑以使自己不至于掉到那些弹坑里。
那挺在中国士兵右边的重机枪开火了，然后又停了下来。
“别慌，除非你想今天晚上站岗。这里的军士长是不会打记录的，就像是他们在军营的时候。他只是把站夜岗的任务交给他第一眼看到的人。”
他边说边用手指着士兵们的左边。陈永城没有多想便紧随着军士长扑倒在坡上。当陈永城将自己的脑袋从地上抬起向外看去时，看到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正在从树丛中向中国士兵们的防线走过来。
和其他人一样，陈永城把自己的头也尽力低了下来。他向前移动着，但注意力主要在自己的靴子上而不是在敌人身上。
在日本人那里，中国士兵们看到那些人正从各个方向奔跑着，而且跑得越来越快。他们有些人跌倒了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太阳仍然在天空照耀着。看起来情况不严重。
林森叹息了声说道：“当然有。”
中国士兵们的车队大约有100辆卡车，随车的有100来名带枪的司机和押运部队！
护送中国士兵们的装甲分队也在那里。上校下令车队停了下来以便使伤员能够得到治疗。
中国的卡车正好停在一个农户的谷仓旁。正当陈永城要开门下去打饭时，司机一把抓住了他：
陈永城傻呵呵地将自己的脑袋从临时掩体里探了出来，他可以看到那些敌人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片片的淡淡的白烟，接着是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陈永城回答道：“是的，有没有人死了？”
军士长叫了起来：“陈永城，去取我的步枪。”
现在中国士兵们沿着下山的道路缓慢地开到了一片低矮丘陵、树木丛生的乡村地貌里，远处低沉的爆炸声仍然在继续着。
陈永城苦笑了下：“我已经看到过很多了。”
陈永城没有工兵铲，所以只能用自己的枪托把地上的一些土敲去。他趴在自己的临时掩体里，多少有些轻松地看着外面的景象。陈永城对于那些从树丛里出来的日本士兵的人数感到惊讶，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敌人！他还可以看见在森林里面还有更多的敌人没有出来。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群浩浩荡荡的蚂蚁军团一样。显然他们正在自北向南移动着。
附近猛烈的交火声再次响了起来。听起来枪声在离中国士兵们很近的北面。
又有七八辆坦克开到了中国士兵们这里并向敌人开火。交火延续了大约20分钟，然后一切就结束了，陈永城大概打了12个弹夹的子弹。又过了一会儿，中国的坦克和装甲车回来了，其中3辆坦克前面走着一大群俘虏，每组俘虏大概有15人。
就陈永城个人而言，他并没有将目前的情况看得太严重。又是几阵爆炸声，一些爆炸是陆陆续续的，而另一些则是连续的。
在一辆坦克后部上躺着3个日本人和两个中国士兵，除了有一个人还在呻|吟着，其他人都一动不动。
陈永城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人开枪。敌人已经开始穿越公路了，从北边传来的大炮声越来越响了。陈永城的手和脚现在感到有些冰凉。
陈永城接口道：“是的，但我们有医生啊。他可以为那个人做些什么。”
司机多少有些怀疑陈永城的回答，但他还是说道：“我也看到过许多。特别是当我看到自己的膝盖的时候。在俄国的战役中我的膝盖被炮弹整个地炸飞了，我当时以为他们会送我城回家。但他们把我和其他的老人、小孩、病号一起送到了运输团工作。真的不开玩笑，像我这种伤口常常会疼得厉害，特别是你必须要等好几个小时才可以打到吗啡！”
一个军士长喊道：“前面有敌人，现在大家散开准备战斗。”
中国士兵迅速从车里跳了下来。士兵们此时都向车队的前面跑去。刚才的那个上尉也在跑着，他边跑边召集士兵，陈永城也被他喊了过去。
把伤员扶上了医护车后，陈永城回到了自己的卡车里。林森从陈永城旁边走过，他边走边困惑地摇着头。他问陈永城道：“你看到了吗？”
军士长命令自己的士兵们说道：“现在大家挖好自己的散兵坑。”
司机冷冷地回答道：“可怜的家伙，但愿他们自己的人能够来照顾他。战争就是这样，明天也许就轮到我们像这个样子了。”
出发哨声响了，中国士兵们爬回到了自己的卡车里。一个小时后，中国士兵们到达了一座小山的山顶，激烈的枪声让中国士兵们的车队完全停了下来。
在中国的卡车经过时，其中躺着的一个人向中国士兵挥着手。陈永城碰了碰司机：“嗨，那里有一个受伤的日本人向我们挥手。”
一个站在指挥坦克上的军官向士兵们哈道：“现在道路畅通了，你们可以继续赶路了。”
突然，士兵们前面的卡车停了下来，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尖厉的哨音。
中国士兵们右面那挺机枪的开火声几乎要把陈永城的耳鼓给震裂了，接着中士兵们在山坡对面的另一挺机枪也一起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