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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姗对娜塔莎那种莫名的好感、亲切感。现在她想来,很大程度是源于那次在医院里,她救了她肚子的孩子。
娜塔莎这个小姑娘对生命的尊重、珍视,他们这些人永不及她,包括吴姗自己站在她的面前,都觉得羞愧。
现在娜塔莎病了,而且还得的是绝症,吴姗怎么能不全力以赴?
吴姗和娜塔莎坐在车后排,张明春明显不放心,时不时地扭过头来看着娜塔莎。
吴姗一只手就抱着娜塔莎的头,把她半个身子搂在自己怀里,还安慰着张明春。
“没事的,有姐呢。”
张明春这才回过头去。
娜塔莎的调皮劲又上来了,她笑吟吟地抚摸着吴姗了小肚子。
“姐,快了吧。”
“哪能呢,还早着呢。”
“我都等不及了。”
“去。你就这么想认小侄子啦。”
“是啊,我做梦都在想呀,等他长大了,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玩了呀。”
吴姗一指娜塔莎的脑门。
“你尽想美事,难怪你活得这么无忧无虑,就像天上的布谷鸟,一天到晚,不哭不哭地唱歌。”
“不好吗?姐。”
娜塔莎愈是呈现出天真无邪的样,吴姗愈发痛心不已。
吴姗眼前老是浮现,昔日娜塔莎那娇柔的身影。坐在缝纫机前的专注神情,广场里风舞蹁跹,开车时飒爽英姿……这么一个美妙、年轻的生命,怎么会和白血病挨上了,老天真的这么狠心暴殄天物吗?
丁一带他们到了莫斯科一家特色医院。他也今天上午通过咨询,才得知这家医院,对于白血病有着独特的疗法,关键是这家医院还有庞大的骨髓库。
但有没有娜塔莎合适配型的,还有待娜塔莎住进医院后通过检测得知。当丁一之前告诉吴姗时,吴姗依然眉头深锁,这不是大海捞针吗,希望渺茫吗?
到了医院,他们一行人拥着娜塔莎进去时,娜塔莎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端详着挂在门口两边的牌子,上面是用俄文书写的。
丁一和吴姗都没有想到,娜塔莎她的母语就是俄文,她应该是认识牌子上医院名称的,莫斯科白血病诊治中心,莫斯科白血病研究中心,莫斯科白血病骨髓中心等等。但凡不是一个傻子,大家把她送到这里,就已经知晓自己患了什么病。
娜塔莎瞧见这些牌子,就明了了,但她还不愿意相信自己得了白血病。
她攥住吴姗的手。
“姐,我得了白血病吗?”
她立刻松开吴姗,又去摇着张明春的手臂。
“是不是?你一直不告诉我,就因为这吗?”
娜塔莎嘶哑着嗓子,声音越来越大。张明春被娜塔莎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怎么她一上医院就知道了?
张明春还在疑惑着,面前的娜塔莎两腿一软,滑落在地上。她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凄凉悲切。
张明春慌乱地一把把娜塔莎整个人抱了起来。
吴姗急忙在旁边催促:“快,快,送进去。”
丁一跑到前面去,立刻联系医生。
医生马上给安排了病房,又带着护士为娜塔莎挂上吊瓶。
娜塔莎抽抽噎噎,吴姗搂着她的头,坐在她的床沿边上。
吴姗尽可能用微笑掩饰着悲伤,轻轻地拍着娜塔莎的手臂。
“我们的布谷鸟,不哭不哭。谁没有病呀,医生一治不就好吗。”
吴姗把娜塔莎当小孩子一样哄着,自己都觉得骗人的话太低级,但娜塔莎居然就信了,或许是娜塔莎乐观的心态吧。
娜塔莎破涕而笑。
“姐,我的白血病真能治好吗?”
“肯定能治好呀,这里的医生都是专家,专治白血病的,他们要是治不好,还有脸待在这里吗?你说是不是?”
“姐,我信你。”
“你相信姐,就对了,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娜塔莎仰起头,亲了一下吴姗。
“娜塔莎,你是我们大家的开心果,你在这里,要听医生的话,不准生气,只准笑嘻嘻,啊。”
吴姗示范性的朝娜塔莎咧嘴大笑着。
娜塔莎面带微笑,闭上眼睛,吴姗轻轻的有节奏的拍着她的肩,哄着她睡了。
吴姗再瞧旁边的张明春,脸色凝重,悲悲戚戚。
吴姗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把张明春拉到门外。
“张明春,你在这里好生照护她,我们明天再过来看她。”
张明春有点不舍吴姗离开。
“姐。”
张明春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嗨,你格大男人。”
吴姗说着,就用手背抹去张明春脸上的泪水。
“明春,不准在娜塔莎面前流泪,听见没?”
张明春痴痴地望着吴姗。
“那我们走了。”
吴姗叫呆在病房里的丁一,一同离开医院,丁一过来,还捶了下张明春的胸口。
“兄弟,坚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