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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将笔放下,还没开始说话就看见他径直坐在旁边,随口吩咐道:“给我泡一杯热茶。”
华瑶一愣,对于这人深夜前来的行为有点捉摸不透,但碍于自己的处境,还是起身上前端来一杯热茶递给他。
可谢焱却没接,而是直直地盯着她。
许是他喝醉的的原因,在那道灼热的视线里,全是华瑶看不懂的情绪。
毕竟是他深夜前来吩咐她泡茶,可是端来时这人又不接。
她如今空无一物倒是也犯不上为难自己。
起初还好,她还能打量回去,可是越看越不像那么回事。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总觉得面前这人与之前的冷厉似有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人呼出的气息带着浓烈的酒气,让自己闻着便醉了,毕竟她从小只要一沾酒便会思绪混乱,脸颊通红。
如今就算没摸到,也能想象到肯定比以往更加醉人。
华瑶犹豫了一下,试着喊了声:“王爷,请喝茶。”,边说还边将茶杯往他的方向递了递。
谢焱端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想去拿起茶杯的趋势。
华瑶又等了一会,手上泛酸之际,她微微抬眸。
恰巧对上那双漆黑无比的眸子,要不是她不想惹这位煞神生气,估摸着在撞上他那凌厉的视线时,这杯子可能就被她直接给扔出去了。
偏偏她有求于人,她不能,只得等着他垂怜,博得他心情舒畅后好将自己的父兄从岭南给救回来。
华瑶强打起精神,迎上他的视线。
“你之前也是这般给司于行奉茶的吗?”对方说着话之时,眼中浓黑情绪消散不少,说出的话也是冷硬无比。
听到这话,原本因为她目光而变得绯红的脸,此刻如同也喝了几碗酒一般。
只不过是气的。
听他这话看来是打听过自己的事情。
她与司于行虽然是自幼指婚,可是两人从未单独见面,有的也只是两家一起之时,合乎天地礼法,心中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我从未给他奉茶过。”
听到这话,谢焱收回视线冷笑一声:“也是,华家好歹也是清流富贵人家,自然是不必小姐亲自奉茶的,你来北地城他知道吗?”
可是在华瑶看来,他这个时候提起司于行不过是故意奚落她罢了,家父与司伯父同僚为官二十余载,每每说起新政司伯父也是义愤填膺,加上她与司于行自幼订婚。
父亲入狱到流放,司伯父为了撇清关系愣是没再露过面,就连她上门也只是派一个管家就将她打发了。
她不恨谁也不怪谁,要怪就怪这世道,有人指手遮天,让忠臣良将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人云亦云。
况且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司家不掺和进来也是人之常情,要是他们真因为父亲的事情受牵连那才是罪过。
见她没说话,谢焱冷哼一声:“他如今若是知道你在本王的房内如此低声下气,不知又作何感想。”
华瑶将杯子往上抬了抬,檀口微起:“王爷,我与司家郎君已经退婚,再无瓜葛,王爷有什么大可以冲着我来,不必牵连到旁人。”
谢焱眸子依旧停留在她脸上,美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白璧无瑕,谢焱嗓音沉了沉:
“这就护上了?能让你孤身一人来这北地城,还在为他开脱,果然是愚不可及。”
华瑶无暇顾及这些,她是有求于他自甘堕落不假,可是司于行有他自己的使命,要说起这个,谢焱功不可没。
可是她现在不想去纠结这些事情,话锋一转:
“这茶冷了,民女再去换一杯新的吧。”
“与我说话,不必自称民女。”
说话间,谢焱倾身过来,伸手钳制住她的下巴,低声笑道:“不是要取悦我吗?今晚本王给你这个机会。”
杯盏落地,华瑶被他强行按在软榻上。
华瑶下意识地挣扎,可是衣服那些盘扣一个一个被暴力解开,她突然将手垂下。
“还望王爷信守诺言,将我父兄从岭南接回,从此以后华瑶愿用己身臣服王爷,忠于王爷,直到您厌倦的那一刻,还请王爷能信守诺言。”
说到最后浓浓的颤音,带着哭腔,想挣扎又不敢挣扎的模样让谢焱手上的动作一顿。
华瑶闺阁时母亲就已经明里暗里给她说过男女之事。
此刻,她大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慌忙紧闭双眼,全身紧绷。
可是在谢焱看来又是另一层意思。
“怎么?想救他们,又想将身子留给司于行?”
华瑶身子一颤,睁开满含雾气的双眼,一脸懵懂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我与司郎君婚约解除,再无任何关系,只要王爷能答应所求,便是我的恩人,做什么都是自愿的。”
低到尘埃里的解释,并没有让谢焱恢复动作,反而骤然起身拍了拍褶皱的衣服,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疏离。
华瑶也跟着坐起身,眼眶通红地看向谢焱:“我知道自己是不配,可是王爷,这话不是我说的,要也是你,不要也是你,还请您明示,究竟要如何做,您才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谢焱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华瑶这几日的委屈,这一刻像是开了闸,脑中完全忽略了此人是不可一世的镇北王,不再压抑着自己:“只要您说,要我现在死都行,只要您说,我什么都能做。”
话说到最后,起初的无声抽泣转为之后的低声呜咽,晶莹的泪珠不断坠落。
她是有求于他不假,可是一个女子被人嫌弃到这步田地,她也是要脸的。
谢焱看着她哭得伤心,酒意也清醒了不少,“穿好衣服,随我出去一趟。”
“我不去。”华瑶想着左右也将他得罪个彻底,大不了一死,也总好过现在这般任人搓圆捏扁来得强,父亲和大哥要是知道她在这等奸佞之人手下谄媚求存,该是何等的失望。
谢焱皱眉,眸色暗沉,说出的话也是极其狠厉:“若不去,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求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