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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艳迅速的进入了一种单相思的状态。
哪怕只是一次相见,孟安然的态度并不热络,刘艳似乎总能给自己找出倾心的理由:凡是正经人家儿的子弟,有哪个是油嘴滑舌的呢。孟安然守礼寡言,可见其人品端正。
然后,孟安然的眉、眼、唇、鼻、声音、一举一动,都能反复的在刘艳儿的梦境里出现。
这个男孩儿不论家世、相貌、人品,都是这样的完美,刘艳儿甚至觉得,错过了孟安然,在附近的村子里,她可能真的找不到更合适的男孩儿了。
少女情怀总是春。
刘艳儿的单恋让她屡屡能找些理由去张三姐儿的婆家看望张三姐儿,不为能见到孟安然,哪怕能多看看孟安然所在的村庄,刘艳儿都有说不出的欢喜。张三姐儿为人热情,婆家饭菜平平,留刘艳儿在家吃饭时,都是去孟家庄的小饭店里叫菜什么的。
刘艳儿总觉得不好意思,悄声与张三姐儿道,“三姐,别花这些钱了,我又不是外人,还有你公婆呢,老人家总是节俭。”不要说张三姐儿婆家条件只是平平,就是刘艳儿自己家,也没有天天下馆子的道理。
“银子挣来就是花的,天天攒着,难道就能钱生钱了?”张三姐儿笑笑,方大海在镇上做工,公婆嫌她跟着出去还要单独租房什么,增添花销,索性就把张三姐儿留在家里帮着种田,还能多个人手儿。只是张三姐儿新婚燕尔的,如何愿意独守空房,故此怨气颇重。
“是啊,咱们村儿刘蓝哥在镇上的钱庄里借贷了几十两银子,也开始收鸡蛋了,他家生意也很是不错。”刘艳儿叹道,“叫我说,种田收入虽稳,到底只是撑不死饿不着罢了。”
张三姐儿道,“这得看各人的本事了。我知道,镇里钱庄的大掌柜是朱家屯儿的人,朱家屯儿与这村儿挨着,离咱们村儿也不远。那个大掌柜姓朱,你姐夫也认得,斯斯文文的,年纪不大,三十来岁的样子,有一回我跟你姐夫还碰到他驾着车回家呢。刘蓝哥跟朱大掌柜是拐着弯儿的表兄弟,故此能从钱庄里贷出银子来,不然,你以为是个人都能从里头借银子呢。”
“也是哦。”刘艳儿笑笑,“还是三姐儿你想的多,姐夫在外头认识的人也多呢。”
“他早就在镇上做工,再说了,三乡五里的父老乡亲,不定怎么就会沾亲带故了呢,怎会不认得?”张三姐儿笑中带了几分惆怅。
刘艳儿隐约能明白张三姐儿的心思,遂悄声与张三姐儿道,“三姐,姐夫在外头做工,你很该跟着一并出去呢。去了不过是添张嘴,再说了,三姐儿你这样能干,现在有不少女孩子去镇上做工,挣的银钱也不少呢。我都想去,就是我娘一直不肯答应呢。”
“再说了,姐夫在外头一个人,先前是没成亲,这如今成了亲,怎么倒还如先前一样,连个知疼知热的人都没有呢?”刘艳儿体贴说道,“姐夫受这样的委屈,心疼的还不是三姐儿你么?”
说到这事儿,张三姐儿就一肚子的愤恨,咬牙切齿道,“那两个老不死的!有他们好看的时候!”
张三姐儿这样直接骂将出来,刘艳儿反倒是不好接话儿了。
张三姐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的尴尬过后,她反倒是格外释然了,一幅过来人的口吻对刘艳儿道,“艳儿,等你成亲之后就知道了,若是碰到这样刁钻的公婆,日子真不知要如何过下去。”话到最后,张三姐儿又有几分委屈,不禁红了眼眶。刘艳连忙说了无数的姨话劝慰张三姐儿一番。
同村张旺的事儿就摆在眼前,张旺的前妻李碧儿,不论相貌还是性格都比现在的贾仙要出挑儿许多。结果张旺不过是去镇上做工,就被贾仙儿勾走了魂儿。
李碧儿的下场,长眼的都能看到。
张三姐儿并非没有心机的人,何况现在刚刚成亲,对丈夫多有牵念。结果公婆却执意留她在家,强行让新婚夫妇两地分居,张三姐儿怎能不怒,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待刘艳儿走后,公婆都下地去了,临走前还嘱咐张三姐儿做晚饭。
张三姐儿去了厨房,望着竹筐里的土蛋萝卜,碗柜的粗瓷碗碟,灰扑扑的灶台,笨重的水缸,以及自己身上的粗麻衣衫,张三姐儿忽然觉得一阵憋屈:这就是她想过的日子吗?粗茶淡饭,服侍公婆,做小伏低,守着活寡……
在厨房里呆站了许久,张三姐儿折身回了新房,将发间的一支小金簪取下,头发拍松,直接躺进了被子里。待方父方母自田间回来,见张三姐儿并未出来迎接,厨房里亦是冷锅冷灶。
方父道,“这是有事出去了吧?”
方母不禁絮叨,“天天有事,天天有事。那刘家姑娘也是,自己未成亲的大姑娘,就这么满村子的串悠,哪像正经人家儿姑娘该干的事儿?这媳妇也是,人家一来就去饭店里要吃要喝,难道这不用钱的?咱们大海挣些苦力钱,攒下些个,哪是容易的?这样的败家,根本就不是过日子的那一路人!”
方母只以为张三姐儿不在家,声音也不小,张三姐儿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被间的双手紧握成拳,尖尖的指尖直扎到掌心肉内,张三姐儿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眼角一串泪珠儿无声滚下。
家里没人,方母只得再抱柴生火煮饭。在田里劳作半日,本就腰酸背痛,给儿子娶了媳妇本来还想轻松些。结果又是这样吃凉不管酸的脾性,方母肚子里火大,在厨房摔摔打打,“真是娶了个娇小姐进门儿,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想着你公公婆婆在田里做活儿呢?先把饭做了再出去,难道就耽搁你什么了?还有,出去也不说把门锁了,就算破家破业的不值什么,到底该小心着些!”
一时方父进来,压低声音道,“你小声些,我瞧着儿媳妇在屋里躺着呢,怕是身上不好吧。”
方母眉眼冒火,将炒菜用的铁铲往灶上一摔,怒道,“身上不好去看村口儿药铺子里瞧大夫去,在家躺着难道就能好了?”
“行行,你小声一点儿行不行?”方父劝道,“都是一家子呢,大海不在家,媳妇身上不好,你去问问,要不要紧?不行就把孟大夫请家里来给媳妇瞧瞧。”
“你别问我,我不去,也不管!”方母声音丝毫未见小,反而是往上扬了些,“中午还跟小姐妹大鱼大肉的胡吃海塞呢!怎么那会儿不见身上不好?这病,还说来就来啊!想歇着就歇着吧,也不必打什么病了痛了的名头儿!”
方父一想,倒是这个理儿。闷一锅子旱烟,亦不再多话。
其实张三姐儿每每喜欢自小饭店叫菜的事儿,方父也有几分看不过眼。一家有一家的家风,尤其农家,攒个钱不容易,张三姐儿嫁妆平平,手里的银子除了她压箱底儿的,就是方大海辛苦挣的。
方父自然也希望张三姐儿勤俭持家,多攒些家底儿。要说鸡鸭鱼肉,谁人不爱呢?只是,方父觉得,自己没啥过人的本事,银钱只能是靠省吃俭用的攒来的呢。
方母只做了两人的晚饭,方父想说什么,方母道,“凡是身上不舒坦的,净饿两顿估计也就舒坦了。以往荒年,树皮草根都能吃个干净,现在粥有菜的,又想着山珍海味去了!若是肖想那样的富贵,就不该嫁到咱这穷家破户的来!”
方家不过是一溜儿四间的房屋,东屋放个屁,西屋儿就能听到。
方母天生的大嗓门儿,别说张三姐儿没睡着,就是睡觉也得给吵醒,又怎能听不清楚呢?
张三姐气性极大,张母已经骂骂咧咧的个把时辰还不肯消停,她实在不想忍了,腾的自炕上起身,抬手将炕桌儿上的一套陪嫁的茶壶茶碗摔到了地上去。
砰啪的动静儿总算惊动了方父方母,待方母过来时,张三姐儿已经自炕上起身了,眉眼淡淡道,“没注意,摔了。”
方母眼中一溜儿的火星冒出来,带了几分火气道,“你既身上不好,行卧就小心些,说是你的陪嫁,哪个不是银钱买的呢。”
“婆婆,我没有身上不好。”张三姐儿挽一挽头发,俯身提上鞋,“只是过晌有些困,就睡了一觉而已。不想一觉睡到这时候,正好肚子饿了,婆婆做饭了没?”
方母道喝不上。没做你的饭。”,”还说呢言情,我跟你公公在田里做了半日的活计,回来连口热水都或以为你睡7呢,就张三姐儿微微一笑,找出一套鲜艳的裙裳换了,着镜子绽开一抹慢悠悠的笑,柔声道,“那也没什么坐在妆镜前,取出黛青脂粉,对,我出去吃,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