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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孙逐流吱唔其词：“我，我不记得了……”
如玉伸指探上他的脉门，淡淡地道：“将军注意休息，多饮水当无大碍。”
“将军！”赵民眼见孙逐流往这边来了，忙提高了声音叫。
最近一个月，孙将军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盯上了他们军医处，三不五时跑来查勤，一有疏漏便是一通训斥。
孙逐流望着地图沉思：“太平镇一带向来民风淳朴，未曾闻有匪迹，怎么会突然间盗匪四起了？”
“哦……”如玉神情懊恼，失望地转回营帐。
正午时分，金鼓齐鸣，号炮声起，何都尉点了两千轻骑，向太平镇进发。
“没什么，”孔强从外面走了进来，笑道：“说是太平镇方向有流寇，何都尉带兵去扫荡而已。”
孙逐流冷眼睨着他：“出息了，不用把脉即可诊断病情了？”
“临风，”孙逐流持着签牌并不即出：“好久没活动，骨头都硬了，这次就让我走一趟吧。”
“去！”孙逐流瞪他一眼，转头望向如玉，忽地咧唇一笑，自怀里摸出一本线装书自桌面上推了过去：“瞧瞧，这个是什么？”
朱盛憋不住，“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将军，我想告个假，进城一趟……”
赵民用力撞了他一肘，陪着笑脸道：“是，我们一定跟着乔医官，苦练医术。”
“好了，”孙逐流被她瞧得不自在，站了起来：“你们认真学，我先走了。”
孙逐流撇了撇唇，大踏步出了中军帐：“好吧，几个流寇，也不值得我出手。”
孙逐流微微一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一下！”如玉如梦初醒，猛地站起来追出去：“将军请留步。”
孔强在一旁听到了，插了一句：“孙将军怕是中暑了吧？”
他轻咳一声，微昂着头，神气地睨着如玉道：“前些日子进城，无意间在书局里见到此书，想着战事一起，军中骨伤患者肯定倍增，军医处的整体水平实在是拿不出手，所以买来让你们学习一下。”
如玉瞟他一眼，狐疑地问：“你很想吃药？”
“孙将军误会了，”赵民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这不刚吃过午饭，乔医官让我们出来休息一会，是吧？”
朱盛抬头瞥见孙逐流，吓得返身就跑。
“那个，我仔细看过了，就这一本……”
“临风，听说肃州府送来了紧急密函？”孙逐流掀帘而入。
“你忍忍吧，”楚临风笑道：“别一个人独揽全功，总得给他们一些升迁的机会吧？”
“有，”孙逐流走到案前坐下，大刺刺地挽起袖子，把臂伸到她面前：“最近食欲不振，又老是胸闷，心悸，四肢乏力，你给看看，什么毛病？”
“匪徒均是入夜时来，抢了即走，行动迅猛训练有素，等地方上接到线报再前往擒拿，早已逃入了雪峰山。”楚临风把密报递到孙逐流的手里：“雪峰山余脉绵延数千里，若不完全封死匪徒进山的道路，搜山一说，完全是无稽之谈。”
“这书在哪个书局买的？还有别的书吗？”
“那有什么不同？”孔强愣愣地接过话头：“除了乔医官，又没人看得懂……”
如果寻常的书局有买，他何必费尽周折托人碾转从太医院抄录出来？
“不行吗？我只请半天假……”
“是吗，”孙逐流大踏步走到沙盘前：“太平镇那边不是有五百驻军？”
“给我的？”如玉捧着书，闻言倏地抬起头，眼睛蓦地一亮。
“孙将军，有事吗？”如玉暗自叹气，不想卷入这种无聊的对话。
“咦，出什么事了？”听到号炮声，赵民和朱盛对视一眼，惊讶地扔下手里的药材，跑到帐外观望。
太平镇地方虽小，却是齐国的门户。它一脚踏三界，北临荆州，南接肃州，往东走七十里，就是秦国的三阳。连绵数千里的雪峰山构成了它的天然屏障，是一个战略意义极重要的交通枢纽。
“别拿我当傻瓜，”孙逐流掀帘走了进去：“她肯定无条件地说是，对吧？”
“来了？”楚临风站在沙盘前，头也未抬，向他招了招手：“近来有数股匪徒在太平镇附近出没，频频骚扰百姓。因此，曹知府向我求援，希望我们派兵扫荡流寇。”
“这么说，不用吃药了？”孙逐流眉开眼笑。
“还有事？”孙逐流诧异地回头望着她。
如玉定定地瞧着孙逐流，依然有些不敢置信：“这书在肃州买到的？”
“你们几个又在这里偷懒，把事全扔给乔医官？”孙逐流早已瞧见，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孔强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一句：“天气这么热还骂人，怎么可能不上火？”
“《骨科旨要》？”如玉淡淡地瞥了一眼，失声低嚷出来，实在忍不住，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封面，不忍释手。
“呀，”朱盛笑道：“有楚将军坐镇，方圆百里之内居然还有贼寇？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最近孙逐流跑中医处的次数实在是多了点，隔三岔五就要她诊一下脉，让她没有办法不奇怪。
“咳，”孙逐流轻咳一声，强调：“不是给你，是给军医处学习提高医术的。”
孙逐流斜眼睨着她又惊又喜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宝是押对了。
“这边是摩云崖，这边是云盘岭，两边与太平镇相距都不足百里，你猜是谁在搞鬼？”楚临风挑眉望向他。
“呃，你们忙，我先走了……”孙逐流匆匆闪人。
“嗯，速去校场点两千轻骑，命何都尉领军尽速驰往太平镇。”楚临风走到案前抽了一枝竹签递到孙逐流手里。
“嘎？”孙逐流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