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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临风微微一怔,几疑昨夜的那声“临风”只是自己的幻觉。
如玉听得面上阵青阵红,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属下失言了。不过,不管怎样,我能顺利回来,还是要感谢两位将军。大恩大德,铭感五内,容图后报。”
听他这样一说,如玉心中越发焦急,却又无可如何,总不能说我无心仕途,不需你多管闲事吧?
“是……”如玉心中百般滋味,却无法宣之于口,垂首告退。
逐流虽早已告知她的女子身份,但哪有自己亲眼所见来得震憾?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忆起那日偶然撞见的香艳场景,尴尬之余,自觉思想已生龌龊,暗自唾弃不已,哪里敢去看她?
如玉吓了一跳,忙垂手道:“此为乔某份内之事,再说将军得已苏醒,全凭他功底深厚,与乔彦无关,乔某不敢居功。”
如玉呼吸一窒,似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强行忍住羞愤,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竟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很自然的,他对她留上了心。
不论多好的伪装,迟早有拆穿的一天,而一旦身份曝露于她就是灭顶之灾!
“这里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他胡乱地找了个借口赶人。
“我很好……”他侧了侧身,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究竟因伤势太沉,力有未逮而不得不放弃:“倒是这些日子有劳乔医官费心了。”
楚临风睡眠浅,这阵子也实在是睡够了,听到推门声已醒了,遁声望了过来,朝她点了点头:“乔医官,早。”
事实上,现在秦军里孙楚二人已知晓了她的女子身份,保不定那日随行的几人里还有人知道也说不定。
“乔医官,”贤王也是一夜不得安枕,早早起来探望,刚好撞到如玉出门,笑着迎了上来,却瞧见她眼里隐有泪光,不觉诧异:“咦?你怎么了?”目光触到她身后那扇门,忽地又大惊:“莫非是临风的伤势又有反复?”
“将军说哪里话?”如玉抱拳长施一礼,微微哽声道:“若不是因为乔某,将军万金之躯亦不会以身涉险。现将军侥天之幸得以保存性命,实在是神明庇佑,如若不然,乔彦百死莫赎其罪。”
“嗯,”楚临风似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我已脱离危险,今后起居还是让德武来侍候,乔医官只需从旁指点就好了。”
如玉听到他的声音,那颗一直动荡疑惑的心这才回归胸腔,步伐轻盈地走过去,先把窗子推开,让清新的空气涌入房间,冲淡满室的药香。
昨夜逐流无意间吐露,这一个多月来,一切他的起居汤药都是乔彦亲自打理,未假人手。听他语气,极之羡慕且隐有妒忌之意。虽只是玩笑,已教他既惶恐又惭愧,尤其想到逐流对她的深情,越发觉得不安。
她只得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弯腰行了一礼:“王爷谬赞,乔彦愧不敢当。”心里,去意更坚。
“那就好。”贤王长吁一口气,放下心中大石,忍不住喜上眉梢:“此次临风能转危为安,乔医官居功至伟,回京之后本王自会上报朝廷,按功行赏。”
他来此半月余,孙逐流几乎日日不离乔彦,照三餐地提及,没口子地夸奖,医术如何高明,性子如何宽厚,心地如何善良……让人想忽视都难。
最初见她年纪轻轻,恐行事轻浮,谁知她谨言慎行,医术既高,态度又好,待人平和,言谈间进退有据,沉静恬淡。
“乔医官好象误会了。”楚临风皱眉,淡淡地道:“楚某领朝庭奉禄,替君王分忧,绝不至逞一已之勇。月前前往摩云崖,实为一探齐军老巢,徐图彻底铲除之法,至于救乔医官只是顺带而已,乔医官若因此自责,以到将责任揽上身,倒是楚某的不是了。”
他只知道,这个侄儿虽说平日吊儿郎当,潇洒不羁,似乎很好相处,跟什么人都混得来,其实自视甚高,等闲之人轻易不入他的法眼。当得他如此盛赞的,还是生平第一回。
“哈哈哈!”贤王畅快地仰头大笑:“贤侄不需自谦,你的医术如何,军中已有定论!本王还不至于老眼昏花!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干下去,本王包你前程不可限量!”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只等楚临风恢复,立刻辞了军医之职飘然远引,此生再不与他们相见!
最难得的是这个年轻人并不恃宠而骄,闲时亦不说人是非,每日手不释卷,苦研医术,精亦求精,的确有着年轻人中不可多得的好品性。
天色微明,如玉照例前往楚临风的房间查看,推开门,却见孙逐流大刺刺地躺在床上,四肢大张,酣声如雷。
她是什么身份?竟然以为身为一军主帅的楚临风会为她亲涉险地?
他当然不知道,孙逐流想娶如玉进门,这是事先在做铺垫,先在他面前混个耳熟和面熟,以后多个人帮着说服双亲。
花满城掳她去齐营让她明白:妄图一手遮天,以一个女流之辈常年混迹于一群男人之中,而不被人发觉,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将军可觉有哪里不适?”她远远地站在床头,神情恭敬地行了一礼,已没有了昨夜的激动,维持着属下应有的礼仪和疏离。
但他本来城府即深,喜怒不形于色,虽觉出她的态度前后相差太远,也只以为她还记着那日的尴尬对他心生介蒂和警惕也是人之常情。
如玉忙抬袖轻拭泪痕,抬头强颜欢笑:“不是的,王爷多虑了。将军年轻力壮,且功力深厚,根基稳固,既已醒转,性命已无大碍,只需再辅以固本培元之药,使他静心休养,假以时日治愈必非难事!”
半个月的观察下来,越看越是满意,恨不能他是自己的子侄,带回去向人炫耀了。他这么说,倒并没有半点的虚言,真心想给如玉挣个锦绣前程。
她自知此身污秽,并未想过要向他表明身份,或是要攀些故交之情,重叙前缘之事更是想都不曾想过!可是,谁知道他对她居然到了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