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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酒?”
“在下官卑言轻,尚无资格进入金蕊宴。”如玉神色如常,笑容淡如春风:“下官公务在身,无法奉陪,告辞了。”
如玉被他逗得噗哧一乐,白了他一眼:“真会胡扯……”
“喂,”孙逐流一掌拍到她肩上:“我够义气吧?发现不对,立刻赶来救你!”
“是……”琉璃原想再查一下乔彦的来历,这时见她神情紧崩也不敢造次。
“某人是谁?”如玉抑住怦怦狂跳的心脏,低低地问。
司马炀怏怏不乐:“这么快就散了?”
满园的青年贵胄,个个锦衣华服,独他一身六品绯色朝服,随意往这里一站,已足可掩尽他人的光芒,让人不敢忽视。
“没想到田墨轩那糟老头的女儿生得这么标致……”司马炀目送着她苗条的背影没入人海,唇边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转身朝中间锦台而去。
司马炀上了锦台,皇上与皇后早已离去,他在里面转了一圈,随手抓了个宫人问:“皇上和敏贵妃呢?”
某人?难道是楚临风?怪不得一晚上都不见他,原来是有喜事临门了。
“一顿饭?”
一念及此,如玉的心中泛起微妙的酸楚滋味,别过头淡淡地“哦”了一声。
琉璃恨恨地道:“原来这家伙就是恶名昭著的司马炀!我一看他那张脸就恶心,呸!”
“你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要办这金蕊宴?”孙逐流不答反问。
“哦,原来是田丞相千金,幸会幸会……”司马炀退开一步,整了整衣衫,抱着拳一揖到地:“田小姐,司马炀有礼了。”
“我怎么知道?”如玉垂头避开他的视线。
“……”如玉无语,闷声疾走。
“恩公?”田青梅和如玉都是一怔,诧异地对视一眼,田青梅尴尬地别过脸去。
“小姐……”琉璃吃了一惊,忙追上来喝道:“大胆狂徒!还不快放手?”
司马炀松开田青梅,垂首望着他低眉而笑:“小娃娃,你爹是谁?”
“呀呀呀,不会连杯茶都不给我喝吧……”
司马炀绕在她背后的目光如一条冰冷的蛇缠上来,令她不寒而粟。
灿烂的光环中,忽见一人身着绯色官服,微仰着头,孑然苎立于漱玉湖畔,满天的星光似乎尽收于他的眼底。
“我们回去吧。”田青梅再也无心游玩,一心求去。
“嘻嘻,美人投怀,求之不得……”司马炀定睛一瞧,正是那日地街上错失的美人,顿时心痒难耐,伸手拈了她一络秀发送到鼻间轻嗅,口出轻薄之语:“真香……”
如玉骇了一跳,偏头一瞧,孙逐流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正对她呲牙而笑。
“小姐,他就是那日在街上救了你的恩公啊!”琉璃语带兴奋地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真是缘份呢……”
“呼,幸亏跑得快,不然事情闹大了!”孙逐流也不恼,只一径看着她笑。
琉璃自知失言,轻快地吐了吐舌尖:“乔大人,你也应邀参加金蕊宴么?”
他拂袖而出,忽听空中一声巨响,霎那间万花齐放,人群欢呼,将漆黑寒冷的秋夜,照得一片绚烂。
田青梅面沉如水,侧身避开他的礼,拉着田青龙的手:“琉璃,我们走。”
“算你聪明!”琉璃与他玩笑惯了,这时轻点他鼻尖,嘻笑着冲田青梅眨了眨眼,拖长了语音调侃道:“小姐……”
“我爹是田墨轩……”
“你干什么?”如玉又惊又气,狠狠地摔开他的手。
“呀,你到哪里去了?快带我回公所!”
“救我?”如玉困惑不解。
“笨蛋!”田青龙冷冷地翻一白眼:“他既擅医术,身上又有药香,着的是文官六品服,能在这漱玉湖畔随意走动,自然是入宫侍直的太医了!”
一只手忽地拽住她,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抓住你了……”
“嗟,”孙逐流倨傲地扬起了头:“你问我就要说啊?晚了!不告诉你。”
“琉璃……”田青梅轻叱一声,晕生双颊。
她又不傻,今晚与会的男的俊,女的俏,且个个身份尊贵,其中不乏皇亲贵胄,其用意不言自明。只是她自忖不论金蕊宴目的若何都与她无关,也就装聋作哑。
“今晚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在虎视眈眈啊?”孙逐流手舞足蹈,唱作俱佳:“你这种人物,跟那班纨绔子弟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判,我若来得晚些,怕不会被那些女人撕着分吃了啊?”
“呵呵……”孙逐流冲她挟了挟眼睛,神秘一笑:“皇上和皇后闲得无聊,要替人做伐呢!还好我脚快脑子快,一下子找到借口成功脱身。某人就可怜了,现在还在倍受煎熬呢……”
“哈哈,羞了,羞了……”琉璃哈哈大笑,追上去缠着她厮闹。
田青梅羞而不语,转身便走。
“什么事?”如玉不禁狐疑。
“快放开我姐姐,不然让爹爹抄你满门!”田青龙上前用力踢他的腿。
“呀……”琉璃跺足道:“还没问清他在何处当差呢……”
“别说话,快走!”孙逐流一把拽着她猫着腰在花园里左弯右绕很快离开了湖畔,停在一块假山后望着她喘气微笑。
“皇上同敏贵妃去了紫烟宫,皇后身体不适,已回了坤宁宫。”
司马炀不觉呼吸一窒,一时腿软竟扑通一跤跌坐在地上,待他再爬起来一看,哪里还有伊人的影子?
“龙儿……”田青梅忙出言喝止。
如玉的目光在人丛里徜佯,不着痕迹地寻找着孙逐流,走到漱玉湖畔,忽地天空巨响,她惊愕地抬头,满天的焰火盛开,缤纷如画。
“咦,你好象一点都不关心呢?”孙逐流深感无趣:“都不问一下那个某人是谁?”
如玉掩住失望之情,淡淡地笑了笑,默默地前进。
“嘿嘿,”孙逐流嘻皮笑脸地缠:“对待救命恩公,你要如何报答?”
田青梅低头疾走,冷不防前面闪出一个人影,躲避不及,一头撞了上去,被那人抱了个满怀。
说罢,也不等她们答话,信步往湖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