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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这股子不服输,肯钻研的精神,顿时记钱铮友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公所,钱铮友听见动静迎了出来,见是花满城,自然又少不了一番官场的客套。
“哦……”钱铮友点了点头,慢慢踱开。
“没什么,”钱铮友摇了摇头,赶走脑海里的杂念:“人老了,容易闪神,你刚刚说什么?”
“多谢钱大人……”如玉豁然开朗,展颜一笑。
“象,什么象?”如玉有些茫然。
如玉索性直接入了里间,随手从架子上抽了本医书翻阅,打定主意不论他玩什么花样,坚决再不出门,将他晾在一边。
如玉忍住气,冷冷地道:“下官职责所在,王爷,请。”
“晚辈想尽快找准妇科的窍门,不知钱大人可有良方教我?”如玉言词恳切。
他竟是奉召入宫,偏偏在她面前装成闯宫越禁的模样!
如玉原本替他捏着一把汗,听两人一对话,才知又被花满城摆了一道。
“晚辈是肃州人氏。”如玉虽不解其意,依然恭敬地答。
确乎是他多心了,那人是并州人氏,与肃州一北一南,相隔千里,断然不会有什么联系。
她急需速成的法子,以应对当前的困境。
他倒有些佩服他的不畏强权。
“乔贤侄勤而好学,孜孜不倦,假以时日,必成大器……”钱铮友老捋须而笑,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
然而妇科包罗万象,她孤立其中只处处学问,一时竟感无从下手。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阵,不自觉地沉吟:“真象……”
他本是无心之语,如玉的脸却轰地一下热了,生怕被他看穿什么:“钱大人休得取笑,晚辈并非目中无人,实在是那厮……”
这几句话确是发自肺腑有感而发,如玉心怀感激,拱手长揖一礼:“多谢大人提点,晚辈铭记在心。”
“咝……”刚才只是觉得那股子精神头象,怎么这回子看他五官,竟也颇有几分那人的神韵?
书中按部就班,由简入繁,循序渐进,固然是好,然而宫中嫔妃却不会等你慢慢去学。
钱铮友偏头,惑然不解:“乔贤侄,冒昧问一句,仙乡何处啊?”
听得外边两人有说有话,未几悉簌之声渐起,钱铮友已送了花满城回来,笑道:“乔大人好大架子,王爷来了也不理。”
乔彦心思细腻,医学底子深厚,悟性又高,多学多看,必然很快上手。
“钱大人谬赞……”话说开了,如玉的胆子也便大了:“只是这书艰涩难懂,晚辈虽手不释卷,一日也难得寸进。不知钱大人可有良方教我?”
莫非竟是他的后人?
“是……”如玉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不对啊,那人姓闵,他姓乔,八杆子打不着啊……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没错……”花满城淡淡地道:“本王感了些风寒,特地绕道公所,找乔太医把脉来了。”
宫中嫔妃者众,今日是景妃,明日说不定就轮到丽妃。她若不能尽快把业务水平提上来,迟早有一日会被逐出太医院。
有脉象,有医案,结合实际,两相应照,应该比照本宣科,死啃书本要容易理解得多。
乔彦曾是楚临风的随队军医,花满城在未降齐之前,杀了多少大齐将士,彼此心中都有数。
“呵呵……”钱铮友目光一瞥,已瞧见她手里拿着的是本《妇科旨要》心知她对今日之事尚未完全释怀,微微一笑,转了话题:“还在琢磨那张方子呢?”
以乔彦那宁折不弯的性子,见了他又怎会有好脸色?
“太医院中存有许多陈年医案,乔贤侄有空,不妨多去整理整理,或许能从中获益,也未可知。”钱铮友想了想,指了她一条捷径。
侍卫定睛一瞧,已认出是花满城:“王爷,你怎么跑这来了?御书房在南边,你走错道了……”
“晚辈惭愧……”如玉大窘,索性把话挑明了:“之前在军中接触的多为骨伤外科,对妇科却是少有接触。如今入了宫,方恨所学太少,临到用时每每感到捉襟见肘。只能寄望以勤补拙,钱大人莫要取笑。”
“乔贤侄为人刚正,不阿权贵,这原本是件好事。”钱铮友忍不住还是点醒她一句:“不过,咱们既然已是身在庙堂,有时遇事也该稍加变通,不可一味逞强。要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以免过刚易折。”
“好了,”钱铮友捋下颌下几络长髯,微微一笑:“老夫随口一句玩笑,乔贤侄莫要当真。”
“乔大人,”花满城装模做样地道:“雪景也赏完了,现在可以回公所替本王把脉了吧?”
“是我……”花满城不慌不忙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