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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有盼他谨守分寸,严守太医院章程,绝不向外人泄露病人医案。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去瞧医案,竟没发现如玉已是面色大变。
他追到门边,见四下无人,不禁跺足长叹:“这可如何是好?”
等等,这并不是安胎药方,竟是一副滑胎之药?
只是,整件事委实诡异莫名,这位大人不仅笔迹与爹爹惊人相似,就连名字都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如玉站起来,就着光线仔细一瞧,见那医案底下的签名处写着“闵怀岩”三个字,顿时松了一口气。
如玉如梦初醒,忽地抽出这张医案,把卷宗往钱铮友手里一塞,掉头就跑:“钱大人,我有点事先行离开,这里麻烦你收拾一下。”
“嗯,多研究前人医案,参照手中的案例,两相对比,找出差距,这样才容易进步。”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接:“看到哪了?”
想他在太医院数十年,接触的病人何止万千?况且她拿的是陈年医案,距今最少二十年以上,他却只在一瞥之间就辩出身份,显然彼此十分熟捻。
只是事发突然,他一时如何控制得住?何况乔彦平时斯文恬淡,品行端正,并不喜在背后议人是非,是个信得过之人,他才会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哪里知道乔彦会突然发疯?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钱铮友随口问了一句。
如玉越想越觉得怪异,将“闵怀岩”三个字在心中反复念了数遍,脑中灵光乍现,将“闵怀岩”,倒过来,不正是“颜怀珉”吗?
钱铮友见她神色有异,诧异地问:“怎么,可是损坏了?”
“我来收拾……”如玉急忙蹲下去捡拾,无意间一瞥,竟看到一笔极为熟悉的字体,不禁一呆。
“啊?”如玉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如玉抱起卷宗递过去,钱铮友一个未接稳,失手跌在地上,医案散了一地,笑道:“哎哟,这可闯祸了。”
想要见到乔彦,只能等正月初五,这漫长的五天,真真度日如年,急煞人也!
钱铮友收拾了东西预备回家,临出门时看一眼如玉的座位,见她还在愣愣的发呆,不由摇了摇头,走过去,轻敲桌面:“天都快黑了,还不走?”
一念及此,她似被闪电劈中,顿时呆若木鸡!
否则岳小姐当年曾怀身孕一事一旦透露出去,不知又将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
“我?”如玉越发惊奇了。
没想到,她无意之间竟然拿到了岳仪君当年怀着花满城的医案!
普通医案尚不许外传,更何况这份医案还牵涉一桩宫闱密梓,擅自外传,搞得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如面阖起卷宗,竖起来给他看封面:“没什么,宫中陈年医案罢了。”
钱铮友发了一通感慨,未见如玉答上只言片语,只觉好没意思,把医案往卷宗里一夹:“罢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说也罢!”
所以,当他在如玉的身上看到当年闵怀岩的影子,才会不由自主地接近她,喜欢她,不着痕迹地指点她。
二十年前,她还没出生呢。
“喂,你去哪里?那可是宫中医案,绝不允许外传!”钱铮友伸手拉她,却拉了个空,想唤她又不敢太大声,把惊动了别人反而把事情闹大,迟疑得片刻,如玉已跑得不见人影。
他又惊又骇,心中一动,忽地想起一位故人——莫非当年他的突然离去,竟会与此事有关?
当年皇上苦恋岳小姐,差点丢了皇位之事早闹得满城风雨。他虽未曾亲见,茶余饭后亦曾津津乐道,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好友闵怀岩竟卷进了这桩皇室秘闻之中,并且深受牵连!
这么一想,他急急去看医案下方的署名,看清之后,不禁连连惊叹:“果然不出所料!怀岩兄啊怀岩兄,难怪你选择在风华正茂之年急流勇退,辞官归里!原来竟是不得已而为之!”
“相熟倒是谈不上,”钱铮友觑她一眼:“不过有耳闻,而且乔大人对她应该也不陌生。”
如此说来,岳清平嘴里那位走漏了风声,害得岳小姐被迫逃离齐国的太医,就是这位闵怀岩,闵大人了?
明天又是大年三十,皇帝下命朝中放假五天,太医除在宫中轮值,并不需在太医院来听差。
钱铮友笑道:“还记得上次到岳阁老家出诊么?这位岳小姐就是阁老的千金了。当年曾名满京师,可惜红颜薄命,命不长久。”
“钱大人与患者相熟?”如玉不觉讶然。
问题是,爹只是个乡野村医,他的字又怎会出现在太医院?
钱铮友倾身过来,从她手中抽走医案,看了一眼抬头,轻咦出声:“岳小姐的医案怎么放到宫女一块来了?”
是了,人有相似,字当然也有相同。
怪他多嘴,不该把这事说出来。
钱铮友原本只是心存感慨,随便瞧瞧,哪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失声嚷了出来:“岳小姐,她,她死前竟怀了身孕?”
颜怀珉为太医时,他尚是个切造,历三十年的奋斗终成国手,成就今日的声名地位。每每回首往事,最常忆及的便是这位亦师亦友的前辈同僚。每每唏嘘感叹——若非他当年选择退隐,今日太医院院正之位,非他莫属!可惜啊可惜!
颜怀珉的字她从小看到大,可说是烂熟于心,只一眼已认出这是他的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