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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家,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你,”颜怀珉的视线落到这件明显不合她身的华贵的大氅之上,犹豫着问了一声:“上哪去了?”
不过片刻功夫,九狼折转,声音里带着惊奇:“是颜大夫,看样子,他等了大人一夜呢……”
“驾……”一声清叱,马车启程。
花满城狐疑地蹙起眉,跃下马车:“在前面等,我去去就来。”
“小九,备车……”花满城看她一眼,抓起床头的大氅搭在臂间,走到门边。他心中气闷,步履急促,带着焦躁。
两个人各怀心事,未再交谈只言片语,如玉猜不透他突然变得冷漠的原因,食不知味,只浅尝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花满城越瞧越生气,忽地伸手,扣住她的腕,用力一扯,将她扯入怀中,冷着嗓子道:“我身上长了刺么?”
花满城微微一笑,低醇如酒的声音象梦一样响起:“我饿了,就当是陪我,嗯?”
“玉儿……”颜怀珉一脸求恕地看着她。
如玉猛地刹住脚步,讷讷地垂头看着脚尖。
“铁观音,可能会有点苦,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杯子递到如玉的跟前,他气息有些不稳地低语。
那清甜甘冽,芬芳馥郁的香茗才一入口,这才发觉喉咙干涩,如同火烧。竟不知不觉一口气把那杯茶喝了个精光,仍意犹未足,轻舔了唇角。
如玉狐疑地抬起头,不期然地撞上他漆黑幽亮的双眸。那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宠溺的神情,迷惑了她的心智,令她的心跳莫名地失了序。
辞旧迎新,一家团聚的日子。
这样曲折的心事,花满城竟然猜到,冷哼一声:“真当自己是国色天香呢?”他若想用强,她又岂奈他何?又何必多此一举,放她离去?
花满城被她瞧得有些心虚气短,不自在地撇过头去:“不吃拉倒!”
她发什么神经,居然对这个恶魔生出恻隐之心?
花满城目送着如玉的身影,慢慢地走入小巷。
如玉不吭声。
迟疑了片刻,如玉慢慢地走过去,拣了离他最远的地方,侧着身子坐了,红晕慢慢爬上双颊,似经了霜的枫叶,娇艳无比。
他以为她会飞奔着去见颜怀珉,看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有理由相信,若不是他杵在这里,如玉会选择掉头逃跑。
如玉见他态度坚决,赌了气咣地一声关上门:“随便你!”
“到了?”花满城问。
五狼紧走两步,把车辕上的踏马凳取下来,搁在地上:“乔大人,请。”
“饱了?”花满城蹙起眉头,不悦地问。
“啊……”如玉逸出低叫,下意识地推拒挣扎。
如玉听得脚步声渐远,见他果然不肯进来,一阵气苦,靠着门流下泪来:“好,你走,都走了才干净!”
颜怀珉有些局促地搓着手:“爹不冷,真的。”
“我很好。”如玉冷冷地打断他。
如玉没有吭声。
不对,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父女二人的态度氛围较之上回在王府相见有天壤之别,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我,”发现这个建议容易引发歧义,花满城犹豫一下,艰难地解释:“我没别的意思……”
如玉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团黑云已当头罩下,裹住她娇小的身子。
一念及此,两个人都是心头一跳,花满城轻咳一声,故做镇定在踱到桌边:“坐……”
花满城自觉无趣,一时又找不到别的话题,再次陷入沉默。
深更半夜,一个女人居然想徒步穿过半个京城?
“哦……”花满城碰了个软钉子,心中颇不是滋味,讪讪地踱到窗边:“雪停了……”
话说出口,如玉立刻后悔了,懊恼地垂下头:“没有就算了……”
颜怀珉不停地在跺着脚,不时在手中呵着热气,羊皮袄子上的积雪被热气融化又被霜风冻成冰,一层又一层,厚厚地裹在身上,刀锋一样又冷又硬。
“小九,”花满城若有所思地望着颜怀珉佝偻的身影,吩咐:“你送他一程,顺便套套话,看看出了什么事?”
如玉红了脸,却安了心,慢慢地尾随在他身后,走到院中。房中温暖,迎面被霜风一吹,不觉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来不及了,颜怀珉已闻声回头,看到她,蹒跚地追了过来,颤着嗓子唤:“玉儿……是你吗?”
“我省得。”九狼点了点头,悄然掩了上去。
颜怀珉心神不定,往身后瞧了瞧,四周冥无人迹,放下心的同时,又微感失望:“今儿初一,你……回家好吗?”
如玉呼吸一窒,莫名其妙溜出一句:“有……水吗?”
若只是九狼,她也不致拒绝。只是见他拿了大氅在手,明显打算跟随,她怕到了那边,他赖着不走,这才出言婉拒。
被捂干的衣服穿在身上,硬梆梆的,总不是那么舒服,况且热水泡一下,有助于舒缓紧崩的情绪。
“玉儿……”颜怀珉走过来,想去牵她的手,终究不敢,看着她又是焦灼又是安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如玉瞪着他,眼里流露出不屑。
这可说不定,这种卑鄙的事情,你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颜怀珉?”花满城也是一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如玉。
看着她似温婉的妻子,安静地坐在自己的身前,细小的战栗感从手指滚向胸口,花满城一时心跳如擂,生恐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不敢再看,抓起筷子胡乱扒了一口饭到嘴里,鼓着腮帮含糊地叱道:“快吃吧。”
出了王府,车速加快,地面上积雪盈尺,车身颠簸明显加剧。如玉咬着牙,双手死死地攀住车辕,保持身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