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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蓉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皇兄，我……只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夕阳在西方的天际渐渐沉了下去，夜晚即将来临，都炭来到我身边道：“应该宿营了。”
我迷惑道：“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阿东睁大了双目，也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
拓跋醇照显然已经下过命令，城内任何人不许对我们进行拦截，城门也早已打开，我们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顺利出了南门。
我仔细留意着场地的正中，拓跋醇照手捧哈达第一个走了上去，将哈达恭恭敬敬地放在祭台的日月轮盘之上。
我和吃了对面坐在销金窟的二层包厢之中。赤鲁温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一口幽深之极的古井，无波无浪。他仔细端详着我，许久他的脸上方才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我早就知道，你没有离开。”
当日上午，都炭便骑着他的老骆驼，带着我和阿东走入了瀚海沙漠。
我冷笑道：“所以只好请皇妹陪我走出这座鬼门关！”
我起身在房内走了两步道：“拓跋醇照之所以没有派追兵紧逼我们，就是想给我一定的空间。因为他清楚，逼急了我，也许会玉石俱焚，他也不想第一个孩子有任何的闪失。他应该早就算出，我不会对安蓉下手，也不会带着安蓉离开。”我的唇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事实证明，我赌赢了，拓跋醇照会全力在通往宣城的道路对我们进行堵截，我们只有避过眼前的风头，才有机会离开。”
我眉头微耸脱口道：“鱼鹰？”
我回过头去，却见拓跋醇照等人远远站在宫门处，并不敢上前。
拓跋醇照一双虎眸阴冷无比，他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我微笑道：“见到赤鲁温兄之后，我心中的牵挂已了，今日我便会离开乌库苏城。”
我低声道：“两胡战争刚刚结束，事实证明拓跋寿缮掀起的这场战争实在是昏庸之举，劳民伤财，让整个北胡的国力迅速下降，我相信北胡的内部也一定对这场战争持有不同的看法。”
我笑了起来：“赤鲁温兄何以会这么认为？”
黄昏的时候，那座城池在我们的视野中已经完全消失。都炭说的没错，我永远也到达不了那里。
车帘的一角已经被掀起，我们每一个人忽然都僵直在那里……
我笑道：“你相不相信，我现在是越发地欣赏你们的这位大汗了。”
阿东反馈回来的消息，让我越发地不安。这两日皇宫中的御医频繁出入公主府，而且皇族、大臣前往探视的络绎不绝，甚至连赤鲁温也登门去探望绿珠的病情。我渐渐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或许拓跋醇照并没有编制谎言。
赤鲁温微笑道：“或许他现在的处境和公子相同，你们可谓是同病相怜。”
阿东主动道：“我先到前面去查看一下！”
我微笑道：“大汗，我忽然感到身体有些疲惫，还是先行告退了！”
我又道：“虽然拓跋醇照早有对付我之心，可是在没有撕破脸皮之前，我毕竟是大康的平王，北胡的驸马，博贴尔的女儿竟然嚣张到围困公主府的地步，从此事可以看出，博贴尔未必对拓跋醇照心服。他在祭祀之时连杀两名王妃，这表明皇室内部仍然存在不安定的因素。”
我心中暗道：“或许歆德皇对我并没有那种所谓的骨肉亲情，因为我根本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这老混蛋敢如此对我，他日我若有机会，定然要他不得善终。”
赤鲁温道：“她病情的轻重，和公子的决定有什么关系？你以为能够成功地将她从北胡带走吗？”
我缓缓放下茶盏，低声道：“我只想知道公主的病情。”
我心中不禁一酸，绿珠肯定是在为我的命运而担忧。爱人虽然近在眼前，我却不能上前相认，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我的眼眶不觉湿润了。
阿东充满疑窦道：“主人是说，拓跋醇照的位置仍然没有坐稳？”
我淡然一笑，撕下衣袍将安蓉的手脚缚住，又将她的双目蒙上。而后和阿东在树林深处换上胡服，找出采雪为我们事先准备的人皮面具戴上，和阿东对望一眼，彼此都认不出对方的容貌。采雪这两张面具做得无比精巧，除了眼珠无法掩饰之外，我们的外貌竟然和胡人无异。
我和阿东按照赤鲁温建议的路线从西南向燕国行进，这条路线虽然盘查不严，可是路途中要经过瀚海沙漠，比起直接前往宣城的路线要艰难许多。
我将安蓉抱入树林之中，她显然被我吓得不清，仍然昏睡不醒。阿东不多时便返回，带来了两套东胡服装，低声道：“这附近并没有展开大规模的搜查，乌库苏方面虽然没有追兵，可是我听闻附近的驻军，已经开始调动，通往宣城的道路应该完全被封死了。”
我沉吟片刻道：“再推迟两日，如果拓跋醇照是故意散布烟幕，边境关卡的盘查现时未必会放松。有采雪在，过两日他们应该可以得到我确实回到宣城的消息。”我停顿了一下又道：“无论绿珠的病情是真是假，现在我都不能够安心离开，我必须确信她平安无事，才能离开。”
赤鲁温道：“知不知道拓跋醇照为什么会放过我？”
我步步进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和阿东走出了树林，辗转回到官道之上。
我迷惑道：“难道它的主人遇到什么危险？”
为了表示对已故先汗的尊敬，每人全都是步行前往，我和阿东夹杂在队伍之中，手捧白色哈达，不时留意正中的队伍。
离开乌库苏两日之后，我们抵达了瀚海沙漠前方的小镇‘一口井’。这个小镇真可谓是名副其实，整座小镇之中只有一口可以饮用的水井，而这座水井成为整座小镇最大的经济来源。
阿东点了点头道：“我再去打探一下消息。”
我摇了摇头道：“拓跋醇照的目的是求财，并不是想对赤鲁温下手，赤鲁温的生意遍及胡汉两地，现在杀掉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新奇，无论是胡人还是汉人，都有杀掉母妃的事情发生，我虽然不知道这两名妃子究竟犯了什么错，可是能够肯定的是，她们一定触犯了拓跋醇照的利益。
谁想到那沙柱距离我们十余丈处的时候，忽然坍塌，马上变成了千堆沙浪，波涛起伏，随着风势向前卷去。等到风住，那广袤的沙漠上，便多出了无数波浪形的沙丘，这类沙丘，随风势移动，全不固定。今日崇冈起伏，明日被风一卷，又化沙柱，再沙漠中狂飞乱舞，往来肆虐，遇到最厉害时，所到之处，不论城郭园林，人畜房舍，不是被它压倒，埋葬在内，化为乌有。（妈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罗嗦的作者……）
阿东在我的身后低声道：“他们没有追上来！”
马车开始缓慢地下移，我迅速反应了过来，从身后摘下绳索，缚在箭尾之上，瞄准马车的边缘射了出去，羽箭准确无误地射在了车厢之上。
“将绳索系在你的身上！”
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我先付给都炭一半的价钱，剩下的酬劳等到离开瀚海沙漠再付。我们又按照他的吩咐，购买了毛毯帐篷等必要的物资。
阿东低声道：“拓跋醇照这样做是不是由杀鸡取卵之嫌？”
中间更夹杂有旋风卷起来的沙柱，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山峰，凌空疾转而来。
“快回来，流沙！”都炭大声发出一声惊呼。
阿东惊声道：“主人，我们好不容易才脱离虎口，你怎么又要回去？”
此时马车中清晰地传出了一声娇呼声，我们都是一怔，马车之中竟然还有人在。
想起前天晚上和她的亲密接触，我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我环视四周，哪里还有那座城池存在的一丁点痕迹。
我和阿东混入了祭祀拓跋寿缮的队伍中，北胡百姓手中全都拿着洁白的哈达，步行向拓跋寿缮的皇陵走去。队伍共有三列，两旁是自发组织的百姓，正中是皇族和官员的队伍。
赤鲁温道：“这种时候，他首先考虑的是做出政绩，稳固国内的政权，肯定要选择最为直接有效的方法。”
赤鲁温道：“其实现在已经是离开的最好时机，公子为何不早下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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