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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道：“大哥休要听那些小人中伤，我和母后之间清清白白，谁爱说什么由得他去吧！”
曲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双目：“夜深了，太子殿下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没想到此时曲诺突然挣脱了黑衣人的手臂，不顾一切的向我们的方向逃来。
我怒吼道：“住口！”
晶后淡然道：“先皇托梦给我，你才是大秦灾祸的罪魁祸首，只有杀掉你，大秦才能从灾祸之中解脱出来。”
曲靖盯住我的双目道：“你害了诺儿一生！”
“太子殿下，最近秦都充满了流言蜚语，不知道你可由所闻？”
他看了看我，我向他递过一个鼓励的眼神，曲靖这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继续念道：“今大秦哀鸿遍野，流民自占二十余万口，盖闻尧亲九族，以和万国。朕蒙遗德，奉承圣业，维念宗室，属未尽而已罪绝，改行劝善，其复属，使得自新盖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然肃王不知悔悟，触怒上苍，罪不可恕……”
许公公看着祭坛下群情激愤的场面，脸上不由得失却了血色，颤声道：“反了……反了……”
燕兴启显然没有预料到今日会发生什么，微笑道：“太子殿下在秦都已经呆了不少时日，为何不考虑离开？”
我转身向曲靖道：“您先过去吧，我在这里陪玄樱师傅说两句话。”其实我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父女相见的情形，这种时候，我最好还是回避的好。
利剑只是擦破了我肋间的皮肉，并没有伤及我的要害，饶是如此流出的鲜血也已经将我的上身染红。
玄樱冷冷道：“佛门净地，你竟敢妄动杀念，不怕佛祖怪罪吗？”
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中猛然响起一声霹雳。
燕元立吓得瘫软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我笑道：“此刻雨已经停了。”
我伸手抚在琴弦之上：“既然今日巧遇知音，胤空便为玄樱师傅再抚一曲，以表示对你的谢意。”
我歉然道：“有些事情并非是我所能够掌控，我对曲诺也并不是毫无感情，否则我又何必费尽千辛万苦将她从黄陵中救出？”
燕兴启此时方才意识到，晶后要不惜一切代价向他下手，双目之中流露出惊恐无比的神情，他声嘶力竭的叫道：“贱人！你若是杀我，马上就会面临社稷崩塌的下场……”
晶后冷冷道：“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是你，不是你惹得天怒人怨，秦国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随风缓缓落下，就在水珠滴接触到水面的刹那，我轻轻拨动了琴弦，琴声恰如一缕春风。随着水珠挡开的涟漪在夜色中温柔的化开。
“什么？”曲靖大吃一惊，他颤声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让太后知道诺儿仍然活在这世上，后果不堪设想。”
我重重点了点头，我之所以告诉曲靖实情，不仅仅是为了帮助他父女重逢，更重要的是，我要将他拉入我的阵营，明日的祭天仪式由曲靖主持。我要让他成为我坚实的后盾。
我的脸色一沉。
我大惊道：“你放开她，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晶后轻声道：“曲大人，将你的天刀借我一用！”
曲诺冷冷道：“我只要你回答我，他说得究竟是不是真的？”
剑锋戳入了我的肌肤，而这时儿子的啼哭声同时响起。
曲靖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肃王的尸身怎样处置？”
黑衣人发出一声桀桀怪笑：“任何条件？你龙胤空会不惜一切代价救这个女人？“他摇了摇头道：”难道你不管你亲生儿子的性命了？”
燕兴启的目光显得纷乱而疯狂，他已经明白今日绝难逃过一死，他迅速接受了现实，抓住最后的机会给予晶后无情的打击，他嘶哑着声音道：“害死他的是你……你如果不是你篡夺我大秦的权位，我为何要杀他？是你害死了你的孩儿，是你……”
我摇了摇头道：“我们虽然不能彻底避免灾难，却可以将灾难的危害降低到最小。”
我凝视着前方的祭天炉鼎。那里不失为燕兴启最好的归宿。
此时祭坛下众多王公大臣冲了上来，局势骤然变得严峻了起来。
众人井然有序的走入天坛，大秦奉常曲靖在祭天坛的入口处等待，整个祭天仪式将在他的主持下进行。
那名御前侍卫慌忙跪倒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道：“启禀肃王千岁……大事不好了，东胡今日凌晨向我边境发动了攻击。战事已经爆发了。”
燕兴启听到这里，忽然爆发出一生狂笑，他霍然站起身来，冷冷向晶后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太后祭天的真正用意原来在我燕兴启的身上。”
晶后道：“燕兴启死有余辜，我今日便要以他的鲜血祭天！”
曲靖又叹了口气，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
晶后缓缓站起身来，俏脸高高仰起，高贵的气度，凛然不可侵犯。
琴声嘎然中断，琴弦在我的指尖处崩为两段。
我心中一阵狂喜，东胡的这场战争来得真是时候，有效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战场上去。
那黑衣人冷笑道：“天下间竟然有你这样糊涂的女人，你仔细看看，这孩子的五官眉眼，哪一处不像极了龙胤空，他根本就是龙胤空的骨肉！”
曲靖身穿蓑衣，打扮得如同一个寻常的渔翁，他举起一把油纸伞，为我挡住风雨：“太子虽然年轻，也许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然等到了我这般年纪的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曲靖对我的关怀显然出自内心，当初他对于沈池和曲诺的感情并不认同，不过是出于对女儿的怜爱，并没有阻止，现在既然知道我和曲诺之间的事实，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无形中已经将我当成了自己的女婿看待。
围困在祭坛周围的官员发出一阵欢呼，没有人再去怀疑燕兴启的死，这场暴雨足以洗去任何的疑虑和证据。
太阳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下去，天色在一点点的便暗。
我深有同感道：“亲人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聚，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我低声奉劝道：“母后还是先回宫去休息，这里雨冷风寒，千万不要弄坏了身子。”
曲靖默然不语，他应该知道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当初曲诺对沈池芳心暗许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连日的暴雨让干涸许久的胭脂湖重新张满了春水，趁着浓重的夜色，我和曲靖在狼刺的陪伴下乘舟前往伽蓝山的慕云斋，探望曲诺母子。
我向曲靖感激地笑了笑，结果他手中的纸伞。
我呆呆看着古琴，内心中感到一阵无可排遣的烦躁。
我低声道：“曲诺嫁入皇宫之时燕元宗已经死去，太后为了防止宫廷发生变乱，方才让人假扮燕元宗，继续举行这场婚典。”
祭天仪式等级分明，下级官员只能在天坛广场之上恭候，祭天坛共分九层，越是向上级别越是尊贵。
天色越来越暗，整个天空宛如罩在一层浓重的幕布，又像是不见繁星的夜空。
晶后的凤辇准时抵达了天坛，我这次以贵宾的身份出席，陪同晶后祭天的有秦皇燕元立和肃王燕兴启。
曲靖心情沉重的将天刀送到晶后的手中，晶后的俏脸一如往常一般平静，轻声道：“你将祭天赋向忠臣传达下去。”
“什么？”曲靖被我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彻底惊呆了。
燕兴启冷笑道：“陛下的意思还是你太后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你想杀我，大可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何必将秦国的灾祸全都赖在我的头上！”
我凝视着曲靖的双目，缓慢说道：“我！”
燕兴启道：“并不是我对未来不乐观，而是现实让我无法乐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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