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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上人急促道:“是圣丹,快,不要婆婆妈妈。”
多少复杂的情感在心中涌动,随着青鸟岭越来越近,最后化着强烈的期盼,隐隐还有一丝胆怯。
“对,纯灵之脉不会产生男女之情,你们却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这是她的悲哀。”摆摆手,示意浩然不要打断,青莲上人继续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浩然一刮她小巧的瑶鼻,将雪凝抱起身,闪出外界,轻飘飘的落在一座湖畔,随行的还有两只紫狮。
浩然一震,难怪凝姐修行速度极快,原来是纯灵之脉,难怪雪寒不让我们见面,原来怕她心魔附体,呆呆的说道:“有道无情,她有道有情。”
浩然哈哈大笑,猛的起身,从后面将雪凝抱紧,四手相扣。
她会解释吗?
雪凝见他出然出现,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只是眼中流露出喜悦的神采。
青莲上人苦笑点头,塞过十几枚飞符、三枚圣丹,诚恳的说道:“如果有什么困难,几尽管提出来,我们全力解决。”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浩然也特别自信,凝姐的心未变,还是以前的凝姐。
浩然淡淡一笑,谁是正义?谁是邪恶?陈宗是正义之师吗?不见得吧?他们的罪孽不比妖魔差份毫,紫华内乱,罪魁祸首正是陈宗。
陈宗,紫华的领袖,面对如此大的战乱却毫无作为,甚至于沉默不语,不表明他们的态度,让各地支脉无所适从,其它灵门更是议论份份,颇有微词,人心正在涣散,正义化身的光芒逐渐黯淡。
浩然心中一跳,雪寒报丧后立即带走了凝姐,当年并不知道纯灵之脉,所以事件没这么简单,应该另有原因。
刘峰趁机提出小小的请求,希望他们从中牵线,与其它灵区交流接触,解释天孤宗的宗旨、此次行动的原由,取得各派的谅解,尽快签定互不侵犯协议。
有合理的解释吗?
青莲上人不忍观看,将头偏向一边,继续道:“为了挽救她的性命,雪寒到处请教前辈高人,寻得一组偏方,雪凝到了万灵城后,在地层深处挖掘深洞,寻找寒冰灵气,可是数量太少,浓度不够,只能压下小半心魔,前几年全部吸收完,而且成年不见阳光,与地层寒气为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谈判出奇的顺利……实际上,根本算不上一场和谈,准确的说,应该是施舍。
浩然低头垂泪,心里充满了自责。
浩然正色道:“晚辈理解,对不起就免了,只要有这份心意,我就知足了。”所谓的身不由己,其实就是陈宗内部矛盾,陈平闭关,没有人乾坤独断。
浩然来不及多想,强行塞入雪凝嘴里,并继续输入木灵力。
浩然心中一暖,青莲上人不代表陈宗,但代表普通灵门的民意,某种程度上,也表明了陈宗内部一些人的态度:“谢前辈关心,和平联盟损失不大,已经到达安全地带,目前一切正常。”
雪凝闭上眼睛,轻咬嘴唇,呼吸非常微弱,似乎奄奄一息。
也许,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强者生存,没有人指责胜利者,何况天孤宗是一个讲道理的胜利者,要求非常合理,完全按照灵界的规矩办,没有丝毫过份的地方。
浩然的心在刺痛,紧搂着爱人,眼中泪花闪烁。
两颗心紧紧相贴,没有丝毫隔阂,也许从来就没有隔阂。
一位白衣人站在山顶,静静的凝视着南方,头发也是雪白,披挂到半腰间,总之,此人通体是白色,宛如一尊冰雪雕像纹丝不动。
青莲上人一字一顿:“纯灵之脉,有道无情。”
青莲不知浩然的心思,哀声道:“雪凝的姿质不在鸾儿之下,只是因为情劫,修行稍慢,幸好成灵前影响有限,她最终成灵,不过心劫比任何人都重,只要情根不消,心魔永远无法停止,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浩然默默的看着雪凝,读懂了凝姐的心意,她还是她,她的心永远没变,一直在等待。
雪凝好奇的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两紫狮,浩然笑道:“认识吗?它们是独目人的宝贝,从来舍不得送人,木虚宗主很大方,开派时答应送我十对,这是第一对,还欠我九对。”一踢两狮的屁股,斥道:“去,弄点好吃的。”
青莲上人神色悲切,轻声道:“圣城大乱,天镜降世,紫华血流成河,也许真的要变天了。”
盛会空前,浩然却无缘参加,他已经到达青鸟区,很快就与自己的爱人相会。
雪凝的体温低得惊人,或者说,她本身就是一块寒冰,经脉几乎被冻结,只有细微的水、火灵力在运转,两大灵核旋转速度极慢,心脏却在剧烈跳动,时快时慢,一片紊乱,毫无规律可循。
不要多说,肯定更加漂亮,毕竟是灵师,而且跨入了羽灵,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在内心深处,浩然竭力回避一点,不敢深究,可是又忍不住涌上心头。
篝火升起,肉香飘逸。
“别动,还没烤完呢……糊了。”雪凝微微挣扎几下,娇嗔不已,手中的烤肉很快掉到火堆里,全身软瘫。
浩然不想问,但还是问道:“陈宁大长老近况如何?”
两狮早就吃饱喝足,懒洋洋的趴在一旁,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翻弄着木棒的雪凝,灵兽深通人性,它们眼中没有丝毫敌意,仿佛知道雪凝与主人的关系,偶尔讨好式的呜鸣几声。
热泪滴在雪凝的脸上,很快就结成冰块,浩然连忙擦拭泪水,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浩然一阵心酸,可以想象凝姐这些年来的遭遇,时刻面临生命威胁,能活到现在,甚至于跨入羽灵,实属天大的奇迹,尽管渡劫勉强,灵核破碎,这已是凝姐的极限,再也难以支撑下去。
紧抓着浩然的手,不让他继续作怪,轻轻的挪动娇躯,完全躺在浩然的怀里,闭上眼睛,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浩然见她诚意颇真,当即收起丹药,恭声道:“谢前辈,我就不客气了。”
浩然明白她的意思,圣丹何等稀罕宝贵,一座大洞天年产不过四枚,小洞天年产两枚,福地一枚,名山三年一枚,没有哪个门派供应得起,一般人也不会交换。
“真羡慕她,走遍天下,寻访灵友,锻炼心境,这才是真正灵门修炼。”浩然暗叹,搂紧雪凝道:“前辈,我就不打搅了,先行告辞。”
青鸟岭近在眼前,他的心在“扑通”的跳跃,激动得难以自抑,途中一刻也没有休息,喜悦与兴奋交织在一起,只恨万里云的速度太慢,最好有一种移身大法,瞬息亿里,眼睛一眨就出现在凝姐身边。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不再是成灵数百年的灵师、叱咤风云的和平联盟盟主,而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年,在与爱人约会的前夕,患得患失,忐忑不安。
要求很简单,孔雀区与新取得的十三灵区合并在一起,改名天孤区,成为天孤宗的地盘,周边各派给予承认,双方签定和平协议,互不侵犯,友好相处,甚至于互相帮助,共同维护本地的安全与稳定,有矛盾尽量友好协商,不以使用武力解决争端。
浩然头枕狮背,目不转睛的看着爱人,仿佛回到了从前,叶岭的欢乐时光,两小经常在山中过野,打猎烧烤,情素就在这些平凡的日子里,一点点积累,最终情根深种。
浩然大惊,一把将雪凝抱进怀里:“凝姐,你怎么啦?别吓唬我。”
“心劫?”浩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心魔发作的表现。
为什么?
三位宗主欣喜若狂,不单与天孤宗化敌为友,而且成为盟友,在这乱世之中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当然求之不得,二话不说立即赞同……天孤峰完全有能力赶尽杀绝,夺取所有地盘,现在却主动求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刘峰是善良的,天孤宗只想对双面人报仇血恨,没有其它野心。
到了,到了,万里云进入青鸟区的上空。
库存的圣丹只能维持一、两年,即便发动所有盟友,也难以搜集太多,他们均是小门小派,个别长老能搞到一枚就不错了。
雪凝娇“嗯”一声,却不动也不想动,甚至于没睁眼。
青莲上人道:“这就对了。”沉默片刻,神色黯然,又道:“你的事我听说了,绝大部分灵友都是交口称赞,打心里头支持,为你们逃出大劫而高兴,现在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以往的抱怨、误会烟消云散,浩然全身心轻松,心底涌起一股轻泉,那是幸福的泉水,甜蜜而纯洁,流遍三万八千个毛孔,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无限舒畅,令人为之心醉。
青莲上人震了震,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闪过一丝苦涩,她深吸一口气,茫然又带有歉意的目光扫过浩然,徐徐道:“陈宁师兄身不由己,很想对你说一声抱歉,唉!”摇头连叹三声,又道:“希望你能体谅他,有些事相当复杂,非外人所能理解。”
青莲上人点点头,叹道:“圣丹药效有限,一枚持续一个月,雪寒救女心切,卖出了大量物产,总共才求得九枚。”
他没提帮忙的事,青莲上人心里亮堂得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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