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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暖风吹拂着人们的脸颊,仿佛是大自然给予的温柔抚摸,但同时也让他们沉醉其中,像是喝醉酒一般,令人昏昏欲睡。
在这个温暖的季节里,太阳高悬天空,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毛纺三厂的会议室,却无法掩盖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和微妙氛围。
钟跃民静静地站在会议桌的一端,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神专注而坚定。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穿过额前的发丝,眉头微微皱起,透露出内心的疑惑和无奈。
钟跃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我说,同志们呐!咱们可不带这样的啊?我们当初可是约定好了,当毛纺三厂完成合并后,我会选择离开。这不仅是我的个人决定,也是为了给厂里带来一个全新的开端,一个没有被我过去观念所束缚的未来。但如今,为何又要改变主意呢?这可不是一名合格的革命同志应该有的行为啊。”
钟跃民的目光扫视着整个会议室,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大家低头沉默不语,似乎不敢面对他的质疑。
钟跃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请相信我,只有彻底的变革才能给工厂带来新的生机。我愿意放手,让更适合的人来领导这里。毕竟,时代在不断进步,我们不能固步自封。”
钟跃民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会议室中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众人陷入沉思之中。
张敏杰,自从上次事情之后,对钟跃民那是相当的崇拜,此刻的笑容里却多了几分深意。“钟厂长啊,你这话可说的不对。”她轻轻摇了摇手中的茶杯,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你离开的事儿,是私下里提的,对吧?我们这些人,可都是一头雾水呢。再说了,工厂的未来,岂是儿戏?怎能单凭你一人之言就轻易决定?”
钟跃民闻言,一脸的懵逼,他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不对了啊?我明明记得,那次也在会议室里,我当着大家的面说的,怎么就成了私下里了?”
张敏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张敏杰轻声说道“钟厂长啊,你可能记错了吧?你当时确实提到了要离开的想法,但那更像是一个提议,而非不可更改的决定。我们没有人明确答应过你,不是吗?”
张敏杰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无法反驳的力量。钟跃民不禁愣住了,他开始回忆起当初的场景,试图找出自己记忆中的破绽。
这时,张敏杰环顾四周,尚副厂长和张副厂长连忙点头附和。他们的表情严肃而坚定,仿佛在证明着张敏杰所说的话。
尚副厂长甚至还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钟厂长,你就是当时是说了,可我们真的没有同意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微妙的立场表明。
钟跃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国企改革室的王主任身上,这位平日里以冷静着称的领导,此刻也显得有些为难。“王主任,我记得我当时是说要向领导汇报一下的,您当时可没反对啊。”钟跃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盼,仿佛希望从王主任那里找到一丝转机。
王主任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钟厂长,你确实提到了这个意向,但我也只是表示会考虑并向上级反映。至于结果,你也知道,国企改革的每一步都需谨慎,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你的离开,对于工厂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变动,我们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钟跃民愣了半晌,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他环视四周,会议室里气氛微妙,几位副厂长和王主任的表情各异,却都透着一股子“这事没商量”的坚决。
“得嘞,各位同志们,看来是我钟某人孤陋寡闻了。”他故意将语气放轻松,但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与坚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毛纺三厂从濒临破产到如今的合并重生,大家伙儿都付出了多少心血,我比谁都清楚。但我钟跃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说过的话,那就是钉在板上的钉子,得算数。”
张敏杰见状,收起笑容,正色道“钟厂长,你的担当我们都看在眼里,但眼下毛纺三厂正值发展的关键期,新技术的引进、市场渠道的拓展,哪一项都离不开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你这一走,岂不是让同志们群龙无首?”
尚副厂长和张副厂长也纷纷点头附和,眼中满是对钟跃民能力的认可与不舍。
“是啊,钟厂长,毛纺三厂能有今天的成绩,您功不可没啊!”
“您要是走了,咱们毛纺三厂还不得乱套了?”
钟跃民看着众人,心中感动不已,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各位同志,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人生短暂,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完成,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的选择。”
“王主任,您也别藏着掖着了。”钟跃民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王主任,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上面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这去意已决,总不能让我背个言而无信的锅吧?”
王主任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钟厂长,其实上级领导对你的工作能力非常认可,他们也不想放你走。但考虑到你的个人意愿,以及你在其他领域可能做出更大的贡献,最终还是同意了你离职的请求。不过,他们希望你能再留一段时间,现在厂子刚合并完成,领导希望你能等到厂子稳定后再离职。”
听到这里,钟跃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感激地看了王主任一眼,说道“感谢组织的理解和支持,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会把工作交接好,让毛纺三厂快速的稳定下来,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信心。
在晨光微露的校园里,科学楼的电教室前,一场不同寻常的集会正悄然酝酿。
钟跃民踏着轻快的步伐,再次踏上前往公开课的征途。然而,这一次,他的心情却因眼前的景象而泛起了涟漪。
电教室的门口,人群熙熙攘攘,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拥挤。学生们的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好奇,而在这人海之中,还夹杂着不少熟悉的身影——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各科老师们,他们或低声交谈,或凝神眺望,显然对这场公开课抱有极高的兴趣。
最让钟跃民感到意外的,是人群中那张略显狡黠的笑脸——郑桐,此刻正用一种“你孙子今天有好戏看”的眼神,向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到郑桐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钟跃民心里就有点发毛,不知道这是又闹哪样。但不管怎样,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钟跃民深吸一口气,穿过人群,走进电教室。刚一进门,一股紧张的气氛扑面而来。原本宽敞的教室里坐满了人,连过道上都挤满了同学和老师。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讲台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钟跃民心中暗自嘀咕着,走进进教室又退了出去。钟跃民看了看门牌,他再次确认了门口的教室编号与课程名称,一切无误,这的确是他的《科学简史》公开课。
疑惑之余,他推开门,又仿佛是为了确认什么似的退了出去,再次核对门牌,确认无误后再次踏入。
“各位,我没走错教室吧?”钟跃民的声音在略显嘈杂的教室里响起,带着一丝自嘲与不解“这节课,确实是《科学简史》的公开课,难道是我错过了什么重要的通知,课程有所变动?”
话音未落,教室里爆发出一阵轻笑,随即是学生们和老师们交头接耳的低语。
正当教室内的气氛因钟跃民的疑问而稍显缓和之时,一位中年老师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站起身,目光炯炯地望向钟跃民,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你就是那位教授科学简史的钟老师吧?”
钟跃民闻言,心中虽感意外,但仍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我就是钟跃民。请问这位老师,您有什么问题或者建议吗?”
中年老师的脸色并未因此缓和,反而更加凝重了几分,他冷哼一声,言辞犀利“上节科学简史公开课上,钟老师似乎对我们历史系的师生有所微词,说是我们历史系的老师没有教好,学生也没有学好?这话,可是您说的?”
此言一出,教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学生们面面相觑,老师们也各怀心思。
钟跃民心中暗自苦笑,心想:这还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说咋这么多人呢?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钟跃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诚恳地说道“首先,我要澄清一点,我从未有过轻视或贬低任何学科及师生的意思。科学简史与历史学科,虽各有侧重,但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值得我们共同尊重和学习。上节课中,我或许在表达上有所不当,给历史系的师生带来了误解,对此我深感抱歉。”
钟跃民说完,还鞠了一个躬。他不是怕什么,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钟跃民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我始终认为,科学简史与历史学科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科学的发展离不开历史的积淀,而历史的书写也离不开科学的支撑。我们学习科学简史,不仅是为了了解科学的发展历程,更是为了从中汲取智慧,促进不同学科之间的交流与融合。”
钟跃民的话说得确实漂亮,态度也还算诚恳,他本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平息事端,但可惜的是,历史系的老师们并不买账。他们纷纷开口质问钟跃民。
“现在才知道认错,那之前干什么去了?”
“是啊,我听说上节课你还挺威风的呢!”
“要是道歉有用,还要公安做什么?”
十几个历史系的老师七嘴八舌地说着,每个人都对钟跃民表示不满。
钟跃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吗?自己只是不想轻易得罪人而已,又不是真的怕得罪人。
钟跃民一脸疑惑地问:“各位历史系的老师,你们知道上节课发生了什么吗?”
其中一个老师脸色阴沉地回答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作为一名教师,这样说话就是不对!”
钟跃民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我说各位老师们,咱们大家都是知识分子,都是有文化、讲道理的人,能不能不要像个泼妇骂街似的?这样真的很丢人啊,知道吗?”
他的话刚说完,台下其他系的学生们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那位中年老师顿时气得脸色发黑,任谁被比作泼妇都会生气吧?他怒目圆睁地瞪着钟跃民,大声质问道“钟老师,那你倒是给我们讲讲上节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钟跃民不紧不慢地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当时那位同学是这么问的,他说钟老师,据我所知,许多词汇好像是根据日文翻译过来的吧,我觉得承认事实不一定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不能用狭隘的民族观去否定吧?然后我就让他举例说明,那位同学当时说比如‘物理’这个词。各位老师,你们觉得这位同学问的有问题吗?”
历史系的老师们纷纷摇头表示没有问题,其中一位老师说道“没问题啊,这有什么问题啊?”
另一位老师也附和道“对啊!我们要实事求是。不是我们的就不是我们的,这点我们要承认。”
后面的钟跃民也不想听了,他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该怎么和这些历史系的老师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