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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飚对于赵国栋的印象有些复杂而又矛盾,有能力有魄力没得说,就算是像万朝阳和苗月华这种与赵国栋一直不大对路的也要承认这一点,如果从省里拉来资金修路,引来安原大学农学院和省科委一起搞农业科技示范园区,这些勉强可以归结于赵国栋从省里边下来自带的资源的话,那么大华和三叶,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陈氏集团和灿煌集团进驻,这一系列的招商引资大动作就不是光用一个运气好能解释的过去了,至于后面的旧城改造,桂溪大桥建设,和市里边各方势力掰腕子斗心机,这些都足以证明对方的魄力和手腕了。
“办事儿我们只看结果,办好了,领导,嗯,更重要的是老百姓满意了,就够了。”
“啥不太好,章部长这人很好说话,人也豪爽热情,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章部长老婆满四十。”赵国栋随口道。
“我觉得甭管咋做事儿,做事手段如何,会不会伤害到什么人,也甭管我的目的意图如何,只要我做的事情对花林县,对花林县有益,能给他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就行了。”
尤其是面对吕安邦这个老油子建委主任时,韦飚也表现得相当优秀,几乎是办推半压半鞭打的才算是把建委这帮老爷们给收拾住,明知道吕安邦是罗大海的亲信,有些时候难免不会耍些心计小聪明,要不就是撂撂挑子,但是韦飚却从来没有找过自己诉苦,而是一人搞定,就凭这一点,赵国栋觉得这个副县长韦飚当得起。
领导谈话他一般都是只带耳朵不带记忆,过耳即忘。今天也不例外,不过赵县长和韦县长的谈话还是带给他不大不小的震撼,直到多年以后他仍然记忆犹新。
曹渊一直认为赵国栋运气太好之外胆子够大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要不梅英华怎么会被撵出花林,也不至于到开发区去遇上那么一遭事儿了。
只可惜蒋蕴华也是语焉不详,究竟谁会调整,只要不涉及自己,赵国栋也不好扭着深问,毕竟组织纪律还是要讲,何况蒋蕴华也未必就能确定谁肯定会调整,只是万朝阳的变动似乎用不着这样专门提一句吧?县委副书记这一角可不是哪个科级干部能直接上来的,至少不是县这一级的科级干部能直接爬上来的。
一顿饭吃下来虽然花了一两千,但是曹渊却丝毫没有觉得心痛,好歹也是常务副县长,签字权在手,这点餐饮费还不在话下,曹渊在这一点上对赵国栋还是有些佩服,经费使用上不像其他县有些县长,超过两百元就得找县长签字,而在花林这边,赵国栋一般不管日常开支的签字,当然重大的项目性支出例外,在一开始确定这个原则时,赵国栋也就说明了,每年由审计局对经费进行一次审查,并且要签字负责,那意思也就是用制度管人而不是人管人。
赵国栋有能耐有本事有魄力,但是韦飚还是对对方的有些做法看不惯,比如说跳票事件,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花林无疑是对权威和规则的破坏,又比如说力排众议提拔桂全友和王二凯,也有些拉帮结派的嫌疑,另外和广电局那个美女副局长关系暧昧不清,韦飚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看见了对方和那位美女主持以一种很亲密的态度出现,实际上韦飚也清楚这些都算不上啥,任何一个能坐上这个位置的都一样,但是韦飚心里总有一些不舒服,这样年轻一个干部就沾上种种官场陋习,让人有些遗憾。
看看眼前这一片,如此大的工程,不花点心思,不认真琢磨,哪有这么容易就顺顺利利的推开了来的?和拆迁户代表磨嘴皮子,和钉子户软硬兼施,和包工头们拍桌子甩板凳,和建筑公司负责人斗智斗勇,这些情形,赵国栋都想像得到,能在大半年时间里就能把工程推进到这个程度,不容易。
“没安排咱们就去宁陵,晚上有个饭局,我喝酒量有限,但不喝也不行,章部长请客。”赵国栋点点头。
韦飚对于赵国栋为什么把他拉到这种场合来有些不太明白,席间韦飚也看到了,的确范围不大,七县二区外加市里边局行们的一二把手们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大多是一些章天放老婆方面的亲友,花林县除了韦飚和赵国栋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甚至连罗大海和翟化勇都没有出现,这足以说明章天放的谨慎和低调。
想一想韦飚又忍不住哑然失笑,自己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对方,对方比自己年轻得多,却能当上自己上司,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嗨,还能有哪个章部长?当然是天放部长啊。”
裘部长和市委祁书记的关系莫逆,曹渊也是好不容易搭上的这条线,只要裘部长能出面和祁予鸿打招呼,问题应该不是很大。这一次机会也是太好,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至于去哪里曹渊倒不在乎,看样子丰亭、苍化恐怕都面临调整,曹渊浮想联翩,不管去哪儿都不比花林条件差,赵国栋能在一两年里把花林翻新一遍,弄得风生水起,他曹渊难道就不行?
韦飚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再给自己机会呢,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老婆的大寿宴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得去的,而且以章部长这种身份只怕也是低调又低调,非至亲好友怕是挨不上边的。
要说能力,曹渊觉得自己丝毫不比赵国栋差什么,招商引资也好,作风整顿也好,城市改造也好,曹渊觉得站在赵国栋那位置上一样能干好,甚至比他干得更好,尤其是在招商引资上,花林已经有了这样好的条件,可是赵国栋却因为一些所谓环保治污这些莫须有原因对多家制革企业设限,也引起了不少争议,这让曹渊简直无法理解。
曹渊觉得自己这一年里表现得不错,自打赵国栋从党校回来,曹渊就知道自己在花林是没啥机会了,也算是尽心尽力的配合着赵国栋把工作开展起走,蛰伏,等待机会,这不,机会终于来了。
“你说我拉帮结派也好,搞山头主义也好,这要看咋理解,我觉得我们相互之间称呼对方这个同志二字也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同志同志,志同道合者走到一起才称之为同志,既然我们想法一样,目的一样,志同道合,只要不是为了私欲,而是为了公利,那就是正常的。”
就在赵国栋和韦飚兴致盎然的视察着桂溪大道工地建设情况时,曹渊也有些醉意醺醺的躺在省城花锦城娱乐中心的包房里享受着沐足小姐温柔体贴的按摩。
“章部长?哪个章部长?”韦飚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老韦,晚饭有没有安排?”赵国栋心中想开,立即道。
“我知道我这人么,赞赏的人不少,看不惯的人也不少,我觉得没啥,赞赏我也好,看不惯也好,各人有各人看法,都能理解,你有本事都把我给撂翻,要不就别在我面前唧唧歪歪,否则结果就是只有你被我撂翻。”
赵国栋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韦飚虽然不像桂全友和王二凯那样对自己令行禁止,但想一想也是,人家也是老资格的副县长了,自己来花林当挂职副县长时,人家已经是等着进常委的老资格副县长了,这个时候自己上了位,对方却连常委都还没有进,对于自己有些抵触情绪也可以理解,但对方确能做到把工作和个人情绪分开,这就不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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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栋和韦飚离开宁陵时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两人还是第一次一道出席这种私人性质的宴会,对于韦飚来说,能够踏进这个圈子也就意味着什么,他也清楚。
司机老彭也替赵国栋开了一年多车了,天生就是一个闷葫芦,赵国栋也是看上了对方这种守口如瓶的好性格,所以在选择司机的时候也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老彭。老彭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摆弄车,只要一闲下来,不是把后备箱的鸡毛撢子拿出来抖落灰尘,就是把毛帕拿出来四处擦拭,换了新车之后那就更爱惜了。
如果不是常委会上压倒了赵国栋意见,花林县这一年又得损失至少两千万以上的投资,在这一点上曹渊认为自己的思想比赵国栋更开放,而赵国栋貌似开拓但是骨子里仍然甩不掉保守的味道。
莫非是……
赵国栋也注意到韦飚一时间的失神,他也有些感慨。
如果是那样,自己倒可以帮眼前这一位运作一下,能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副手,总比来一个两眼一抹黑啥也不了解需要从新开始熟悉的副手要强得多。
赵国栋从蒋蕴华那里得知花林方面现任班子里可能也要有调整时就在琢磨着是谁可能会变动,万朝阳?有可能,现在万朝阳年龄虽然还差一点,但是他身体不好,而且现在政协龙主席翻年就退,如果把握机会去政协捞个正处级,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除了万朝阳之外,赵国栋想不出还有谁可能变动,但是任何人也都可能面临变动,尤其是在丰亭和苍化班子确定要大换血的情况下,一切都属于未知,唉,能知道祁予鸿脑袋里在想什么就好了。
除了老彭之外,也就只有当事人才明白这一夜从宁陵返回花林的谈话了,但是真正意思只怕就连老彭也未必完全明白。
如果能给自己机会,自己可以干得更好!这是曹渊的想法,现在终于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展现的舞台了。
“我承认我这人有时候不按谱子办事儿,有时候呢也招人恨招人厌,尤其是还特能给领导找麻烦,但是有些时候办事儿你就得这样,啥都拈轻怕重,前怕狼后怕虎,还干个屁的事儿!”
当初说服对方分管城市建设和国土这一块时对方就不大愿意,除了有些情绪之外,也有些不像沾染这个是非圈的意思,但是最终应承下来之后韦飚却从没有偏过肩膀撂过挑子,啥事都基本上一人扛着,工作也是尽心尽责。
只可惜这个社会从来就不是只看你能力品行,赵国栋也有些唏嘘,从自己开始、廖永忠、曹渊、苗月华,四个常委进进出出,可愣是没轮到他头上,这说明什么?
章天放对赵国栋和韦飚的出现还是有些意外,赵国栋从何得知章天放不清楚,但是他也不是很惊讶,赵国栋这个家伙神通广大,连他现在也摸不清楚这个家伙水到底有多深,至于韦飚,多半是赵国栋拉来的,为什么拉韦飚来而没有诸如先前赵国栋一力推荐的桂全友和王二凯,章天放也有些奇怪。
应该说这位副手给他的帮助还是相当大的,比起黄铁臣的方正和辛存焕的淡泊,韦飚显得更现实具体一些,他不会在什么问题上随便附从你的意见,但是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他也会不折不扣的执行,遇到麻烦困难也不像有的人那样动不动就推到自己身上来,而是想方设法化解消除,除非超出他的能力权力范围。
他不信。
“晚饭?”韦飚怔了一怔,这会儿才几点钟,就说起晚饭来了?赵国栋也不是那种喜欢吃吃喝喝的饮食菩萨啊?
韦飚也一直觉得这种场合跟在赵国栋一起的应该是桂全友或者王二凯,桂全友和王二凯这一次被县里推荐为副处级干部后备人选呈报市委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王二凯后来增补上去更是令人惊讶,这种情形下增补可显得有些蹊跷,但是事情就是这样,这不能不让韦飚也得承认赵国栋超凡的手腕。
“组织部章部长?!”韦飚怔了一怔,有些兴奋然后又有些犹疑的吞吞吐吐道:“赵县长,我去怕不太好吧?”
扪心自问,曹渊觉得赵国栋这人也还不错,如果不是太年轻太霸道,或者换一种身份,这的确也是一个值得一交的人,但是却恰恰成了自己上司,这就只能说是老天捉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