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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如此,就参照为夫当初在东公府所受的家法,到禁闭室跪上两个时辰……”谢安口中的禁闭室,其实是北厢房最靠东的一间空房间,众女本打算在那里供奉他们夫君谢安的先祖,不过由于谢安是孤儿,就连姓名也只是孤儿院的护士们随便取的,根本找不到什么所谓的祖先名讳,因此,谢安便在那里供了三幅字帖卷轴,中央是【天地】,左侧【忠孝】,右侧【仁义】,权当是感谢某位不知名的大意志让他来到这个时代,娶了四位如花似玉的娇妻。
见此,谢安这才扶起长孙湘雨,其实,除了第一下打地重之外,之后几下实际上很轻,毕竟谢安也知道长孙湘雨身子骨弱,可尽管如此,长孙湘雨被扶起来时依旧是梨花带雨,一副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夫君……”忽然间,金铃儿面色一变,不动声色地朝着远处围墙的方向努了努嘴。
她最大的错误,在于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的夫婿谢安。
要知道谢安根本就不在乎那魏虎、卫绉那几条落网的小鱼,他所关心的,在于城内还没有其余的同党,会不会危害到他手底下的大将费国,倘若伊伊能够对谢安实言相告,难道谢安会不徇私情,将枯羊那个小舅子抓起来?
“都……都渴了吧?妾身去泡壶茶好了……”承受不住梁丘舞与伊伊之间那诡异的气氛,金铃儿讪笑着站起身来,主动替夫君谢安以及其他三女都倒了一杯茶。
“咦?夫君可未惩罚那只母老虎呀……”
“奴家不该隐瞒夫君大人,不该知情不报……”
因为关系到谢安这位家主在家中的威严,四女很识趣地谁也没有开口,毕竟长孙湘雨方才已经很好地演示了一遍忤逆家主的下场,其他三女才不想在同室姐妹面前丢这个脸。
“我……”伊伊怯生生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妾身亦觉得可以了……不是,此事过错皆在妾身身上,不怪湘雨姐……”
尽管清楚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谢安心中亦有些不忍,一面伸手替她揉着被打疼的部位,一面严厉说道,“看你日后还敢不敢!”
“还叫漠飞调走大狱寺内的值守人员,方便那些逃脱?你也是从犯你知道么?!”
一想到这里,谢安不由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长孙湘雨。
哦,对了,这三幅字帖,尽数出自长孙湘雨的手笔,诚可谓是大气磅礴,极具威势。
当时梁丘舞说话时脸上严肃的表情,谢安至今亦记忆犹新。
“……”见夫君谢安表情严肃,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长孙湘雨咬了咬嘴唇,在金铃儿那匪夷所思的目光下,缓缓挪到谢安身旁,面红耳赤地趴在夫君膝盖上。
“竟然这么说自己的女人……”金铃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毕竟夫君谢安若是变得聪明了,就意味着她心底许多小算盘就逃不过他的眼睛了。
平心而论,伊伊做错了么?
听闻长孙湘雨在耳边那一声低喃,谢安便知道这个女人看出了自己的意图,当然了,谢安一开始就没指望能瞒得过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毫不客气地说,他不过是借着长孙湘雨二人联手演一场戏,缓解一下梁丘舞与伊伊之间那诡异的紧张气氛罢了。
甚至于,随着长孙湘雨那故作啜泣的声音逐渐变成真实的娇喘声,看着她双手紧紧搂着谢安的脖子,闭着双目一副享受的模样,梁丘舞额角的青筋都绷紧了。
见夫君谢安长叹一声,金铃儿脸上露出几分自责,低声说道,“若是妾身聪明些就好了,伊伊那时问妾身有关于公羊家的事,妾身就应当察觉不对……”
长孙湘雨闻言一双美目下意识眯了眯,心下暗叫不妙,同时,那边正在泡茶的金铃儿一脸懵懂地回答道,“这个……方才湘雨妹妹说什么【待会有好戏瞧】,是故叫妾身等人在大厅等候……”
“这不关金姐姐的事。”谢安轻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宽慰,让金铃儿稍稍心安了一些。
“安,差不多了,住手吧……”
“错在哪了?”
“知错么?!”
听闻此言,梁丘舞与伊伊忍不住对视一眼,继而相继迅速地移开的目光,她们知道,谢安这是变相地替她二人解围,将全部的过错都推在长孙湘雨身上。
“奴家哪……哎呀……奴家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轻哼一声,谢安面无表情地望着长孙湘雨,淡淡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安!”梁丘舞略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因为在她看来,她若是再不制止,恐怕谢安与长孙湘雨就要当场表演不足以外人所道的恩爱了。
三女心中下意识生起一个念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受罚中的长孙湘雨,毕竟这个女人在家里一向是无法无天,似这般情景可是不容易瞧见。
“再者?”金铃儿疑惑地望着。
谢安眯了眯眼睛,心中多少有些生气,毕竟在他看来,这种糟糕的情况原本可以避免的,若不是方才长孙湘雨坏事,他明明可以先与伊伊单独谈谈,了解一下情况,如今倒好,伊伊被逼得无奈之下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出身,致使她与梁丘舞十几年来的姐妹感情出现危机。
“啪!”一声脆响,谢安扬起的右手狠狠打在长孙湘雨的翘臀上,期间伴随着后者一声娇脆的痛呼声,连带着金铃儿,甚至是相识沉默中的梁丘舞与伊伊二女亦是心头一跳。
在谢府北厢的小书房内,当伊伊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的经过尽数说了一遍后,梁丘舞沉默了,尤其是当出身金陵的金铃儿解释了一遍有关于公羊家的事后。
“诶?——好嘛,奴家去就是了……反正奴家就是受气的,没人怜,没人疼……”长孙湘雨不情愿地撅了撅嘴,继而见夫君双目一眯,回想起依旧残留着痛觉的臀部,不情不愿地哼了哼。
这不,在眼睁睁瞧见了长孙湘雨所受的香艳惩罚后,梁丘舞与伊伊微微呼吸急促,面红耳赤,哪里还有什么对峙的心思。
嘿!
“方才舞儿与湘雨说的对,做错了事,就要受罚,”转头望向伊伊,谢安沉声说道,“伊伊,虽然我谢家并没有什么家规,不过为夫还是要罚你,你可服气?”
谢安皱眉瞪了一眼身旁的长孙湘雨。
“没有?你昨日到大狱寺去干什么了?”
“哼!”轻哼一声,谢安撇撇嘴说道,“她的心眼可坏得很,你可别小看她,她若是不安分,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她有着颠覆一国的才能……唉,有些时候,真希望她能安分点……”
如果没有长孙湘雨坏事,谢安方才将伊伊单独带到书房,问清楚原因就稍稍训斥几句也就完事了,毕竟伊伊可以说是他最宠爱的女人,平日里甚是温柔、乖巧,至今为止一直是谢安心目中完美的女子,如今犯下这小小错误,谢安也断然不至于对他怎样。
啊,自古两国交战,从来就没有所谓的谁正义谁邪恶的说法,问题在于最后的胜利者是哪一方,毕竟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大周国力强盛,赢得最后的胜利,那么大周就是正义的一方,而太平军以及公羊家便是反贼,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谢安下意识转头望去,正巧望见在远处的围墙上,几日前见过的那个唤作的【府上家丁】正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府内的动静。
然而一牵扯到伊伊这位相识已久的、亲如姐妹的女子身上,梁丘舞无疑感觉在私情上欠她许多,啊,只是觉得对不起伊伊,无关乎公羊家什么事。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确实是众女中与谢安最有默契的女人,她太了解自己的夫婿了,眼睛一扫就知道谢安想要什么,正因为如此,就算她有时做的比较过分,亦能免除责罚。
就拿梁丘舞来说,她从小视伊伊为亲姐,记得谢安初到东公府时,梁丘舞便警告过他,伊伊尽管是下人的身份,日后会成为他的侍妾,可他若是敢欺负伊伊,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奴家没有……哎呀……”
但是对于大周而言,公羊沛的举动便是反逆。
望着长孙湘雨伏在夫君谢安双膝上连连呼痛,梁丘舞、金铃儿、伊伊三女很有默契地缩了缩脑袋,毕竟似长孙湘雨所受的惩罚,疼痛倒还在其次,问题是实在太丢脸了,倘若是换做她们受罚,恐怕日后有好长一段日子在家里抬不起头来,毕竟那是当着其余几位同室姐妹的面。
“不过真没想到,湘雨竟然早就知晓此事……”
“不过这样好么?叫湘雨与伊伊单独在一起……”由于与长孙湘雨相处了一阵子,金铃儿逐渐知晓了那个疯女人的底细,脸上露出几分担忧。
可如今梁丘舞已得知事实真相,那就不是伊伊单方面能够隐瞒的事了,倘若她刻意与梁丘舞修好,很有可能非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会被人看轻,知情的旁人可能会说闲话,你明明是公羊家的女儿,何以要对仇敌梁丘家的女儿刻意奉承,难道不知羞耻么?
“要妾身将其拿下么?”金铃儿低声问道,她的语气很是自信,仿佛举手间便能将枯羊抓获到夫君面前。
抬手拦下了金铃儿,谢安不动声色地继续观赏着池中的游鱼。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又不是奴家的错……】
“还有……哎呀,还有不该存坏心眼,不该破坏小舞妹妹与伊伊妹妹二人的感情……”
伊伊低了低头,轻声说道,“妾身知罪,甘愿受罚……”
恐怕也只有在夫君谢安面前,长孙湘雨才会这般服软,或许这就是所谓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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