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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梁丘皓这层关系在,谢安更希望刘晴能够按照她原本的人生轨迹走下去,虽说他确实很需要刘晴的智慧助他剿灭叛军。
“……”深深望了一眼谢安,刘晴轻吸一口气,语气莫名地问道,“就这样?——用整整半个时辰上山,就为了喊这么一句话?”
在她身后,苟贡、丁邱等一干刺客们哄堂大笑,一个个举起大拇指啧啧称赞。作为始作俑者的谢安,亦固然是开怀大笑,而在他身旁,秦可儿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原来如此!
就在谢安暗自感慨之余,忽然,不远处传来啪嗒一声,谢安探头一瞧,这才发现竟有一大片积雪滑落下山脚。
“哈——!!”
“哈哈哈——!!”
我真恨不得一口水喷死你!
“怎么了?”可能是注意到了刘晴漠然的表情,谢安颇为疑惑地问道。
可能是智慧杰出之人的通病吧,无论是长孙湘雨还是刘晴,这两个女人很经常地会钻牛角尖,对于一些想不通的事物,她们会茶饭不思地去猜想、去猜测,直到将心中那个疑惑排除。
相比之下,苟贡与丁邱等东岭众与金陵众刺客们的兴致自然就比不过谢安与秦可儿了。苟贡还好说,这厮其实也颇有才学,看他手摇金扇摇头晃脑,不时吟出几句富有诗情画意的诗词来,倒也颇似冀京那些风流世家公子。不过其他人就不好说了,就连丁邱此刻也木讷地像根木头,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几句能与苟贡相提并论的诗词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怎么样?”谢安颇为得意地朝着刘晴挤了挤眼睛,让后者恨不得有种脱掉靴子抽他脸的冲动。
而让刘晴大跌眼镜的是,谢安身后那一干随从竟然也玩起了这种在她看来简直不可理喻的游戏。
微微咬了咬嘴唇,刘晴望向萧离等人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羡慕。
“……”捏了捏鼻梁,刘晴忽然感觉自己很是疲倦。
正如长孙湘雨此前所说的,平时的谢安在口吻上带有些许的幽默感,这也正是她所感兴趣的地方之一,事实上,在谢安身旁的人中,不乏有人有意识无意识地学谢安的口吻。
“为何?挺有意思的,不是么?”谢安继续诱惑着。
是,我是承诺过你,必定会助你剿灭众叛王,但好歹你也有点紧张感好不好?堂堂一军主帅,撇下了正在赶路的大军,带着一干心腹之人上山欣赏什么雪景,这算什么?
谢安颇有些后怕地瞧了一眼不远处尚不自觉的众人们,尤其是方才还不情不愿、此刻却玩地不亦说乎的刘晴。
这哪里好笑了?
他想做什么?
“呜——!!”
“再猜!”
但是……
你知道这边有多冷么?
当然了,这一点刘晴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尽管她也觉得谢安的口吻颇有意思。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人总算还是能够领会此间景致的美妙,如果说似萧离那种瞪大眼睛、大呼小叫的莽夫也算是在欣赏风景的话。
她已经看傻了。
站在一座山头,谢安展开双臂大口呼吸着清晰的空气,尽管几近腊月的空气中仿佛带着一颗颗微小的冰粒,呼吸时难免会冻到咽喉,但是这却毫不妨碍谢安心中的兴致。
“哼!将你那份粗浅的激将法收起来吧,丢人现眼!——去就去!”刘晴气呼呼地瞪了一眼谢安,跑到山头,学着谢安的口吻将他方才那两句话又喊了一遍,只听地周围的刺客们哄笑不已,连连鼓掌。
唯独刘晴……
“小孩子……不好么?”有意无意地驱散了周围充当护卫的刺客们,谢安负背着双手立在山头,语气平淡地问道。
【明知是激将法,却依然还是乖乖就范,还敢说不是小孩子?——唔,算是一个比较聪慧的小孩子罢了!】
就在谢安玩地不亦说乎之际,他身旁的秦可儿亦是咯咯直笑。
正因为如此,见刘晴这几日苦思如何追上并剿灭白水军的计策,盘算期间可能会出现的种种不定因素,计算到茶饭不思、忧心忡忡,谢安这才以自己想要散心的名义,将刘晴带到了这片山头。虽说恐怕只有不到半日的空闲,但是谢安依然希望刘晴能够暂时抛开心中的烦恼,恢复符合她如今岁数的心性,好好地轻松一下。
“……”瞥了一眼看似郎情妾意的谢安与秦可儿二人,刘晴由衷地感到不悦。
“哦?是么?”谢安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刘晴,忽而咧嘴说道,“你去将我方才喊的话去喊一遍,我就承认你是个大人了!”
“……”刘晴张了张嘴,瞠目结舌。
长孙湘雨感到烦闷时会自己用恶作剧解闷,尽管她想出的那些恶作剧实在是叫人心惊胆战,但不可否认,至少疏导要比堵塞好,倘若平日里一直处于压抑的状态,那才是最最不妙的,毕竟长孙湘雨拥有着颠覆整个国家的智慧。
而在谢安身旁,秦可儿身披锦裘罩衣,半倚在心爱的男子身旁,小脸红扑扑地,看似也是颇为享受眼前的这份美丽景致。也难怪,毕竟世人皆传荆州乃是天下景致最为美妙之处,而如今大雪一下,世间万物披上银装,更是让这片风景如画的景致变得更加引人入胜,叫人不禁感慨世间种种造物的奇妙。
“哇——!!”群山响应着谢安的呼声,将回声带了回来。
虽说是荆州,可在这依然算是荒凉的荆山、景山一带,谢安也只能想到这种解闷方式了。
好似想到了什么,谢安眯了眯双眼,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惊色。
“哦?”刘晴脸上的愠怒之色稍稍退散,颇感兴致地望着谢安。
瞥了一眼刘晴,谢安淡淡说道,“单单看你为了这一句话而气恼,还敢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明明是在追击秦王白水军的紧要时刻,这家伙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出来游山玩水……
眼瞅着谢安与秦可儿那其乐融融的模样,刘晴一张小脸绷紧,哪怕是萧离这莽夫都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女军师此刻心情想必是极其恶劣。
但是刘晴不同,她在梁丘皓身边时力求做到最好,她想用自己的才能向梁丘皓证明她才是比她娘亲更出色的女子,不管平日里有何委屈,她始终是藏在心里,不与外人言道,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眼下这副模样,明明只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但是却比年长她七岁的长孙湘雨更加成熟。当然了,这里指的是如谢安那样不正经时候的长孙湘雨,而一旦认真起来,长孙湘雨绝对是丝毫不逊色梁丘舞的靠山。
瞥见刘晴小脸微红,兴致勃勃地与萧离等一干刺客们朝着深山喊着许许多多在外人听来颇为不堪的话语,谢安微微一笑,抬头望了一眼晴空。
就在费国军作为先锋军不紧不慢追赶秦王李慎的叛王军时,在距离这支兵马大概半日光景路程的地方,有一行人正在攀登这附近看似最高的山顶。
整张脸几乎已黑了大半的刘晴用难以置信地目光扫了一眼面前这对疯男女,终于忍不住对谢安说道,“你还敢再无聊一点么?”
冲在头一个的自然是萧离那个金陵众的莽夫,但是陆陆续续地,就连东岭众的刺客也有些把持不住了,再到后来,就连丁邱、苟贡这两位在冀京也算是有头有脸人物的家伙竟然也玩了起来。
早前在湖口时,你这家伙可是让我一连四五宿都没睡好呢……
刘晴很清楚自己的才能底线,哪怕是自幼钻研兵法,也无非只是在兵略上、智谋上较为出众罢了,比不过出身丞相府邸的长孙湘雨自幼博览百书,更多的时候,她需要自己一个人摸索,如此,又如何及得上而立之年的伍衡?
这家伙……
“咳咳!”就在刘晴暗自腹议之际,前边的谢安故作咳嗽了一声,看他模样,似乎是想做些什么。
“我儿子是谁?”
“你猜猜看!”
这回倒不是为了打探敌军的情况,只不过是谢安纯粹地想要感受一下荆州境内美妙的雪景罢了,毕竟荆州多山川河流,一旦覆盖上白皑皑的积雪,显然要比遥远的北疆更为绚丽。当然了,事实上谢安其实也没见过北疆的雪景。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