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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妈妈向周围看了看果然都是丫鬟、婆子,确实没有下人护着,于是悲从心来,“那可怎么办才好……”
薛亦双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手脚又冷又麻,鼓足了勇气点点头,“嫂子放心吧,我一定将话带到。”
任妈妈哭道:“少夫人,您要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只怕是要出事。”说着不停地向容华磕头。
薛二太太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舂烟。
那婆子顿时想起来,“就在前面不远,只要过了假山石就是了。”
有了薛二太太这件事就再清楚不过了,官兵要拿的是薛府的主子而不是下人。那些人想要借用家眷来要挟薛明睿,那些官兵哪里认得府里的夫人、小姐,见到了主子打扮的都想要一股脑地抓回去,其实他们真正想要拿的除了薛老夫人,就应该是薛夫人和她了吧!
那婆子将容华的话听了清楚,急忙下去传话。
任妈妈这才瞪大了眼睛,低头看自己的衣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是二太太……不……是九小姐……不对……是……”在众人面前语无伦次起来。
她竟没看出来舂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进府的。
旁边的薛亦娟也惊恐地睁大眼睛,“你们抓错人了……放开我母亲……大伯母早就去了南院,并不在……府里。”
两个人换好了衣服已经和春尧、锦秀几个没有两样。
薛亦双这才明白过来。既然官兵不抓下人,不如扮作下人的样子,就算被官兵发现也不会被带走。
薛家院子大,一时半刻也不见准有人能找对方向,只是她们提的灯笼在黑夜里极为显眼,若是顺着灯光找过来……
容华院子里的殷婆子向周围看了看,“少夫人,虽说咱们院子大,可也经不住许多人来找,恐一时半刻也会到这里,下人们都去搭救二太太,您和五小姐可怎么办才好?”
若不是二太太在她这里发号施令耽搁了时间,之后又让人去房里取贵重的东西,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南院,怎么会被人抓住。
容华叫来旁边的婆子,“你和任妈妈一起去前门找人过去,要想办法将二太太和九小姐救下来。”
容华握紧了薛亦双的手,“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被冲撞了可怎么得了?我本就不肯,娘和侯爷那边也没法交代。”
容华看向殷婆子,“你出去打听一下南院那边怎么样了。”
薛二太太没有了素日的威风,也浑不管府里的事,只是抓住人就安排去房里取东西来,院子里的丫鬟早已经吓得脱了魂,半天也听不懂薛二太太说的是什么,只在一旁愣愣地动也不动,唯有房里的两个大丫鬟只劝薛二太太快些走。
薛亦双不由地看向容华,嫂子和她年纪相当,可是却比她不知道强了多少,换成她一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嫂子这样聪明又有这样的胆色,真是让人羡慕。
这样一来,容华一是拿了周冲的钱物才让舂烟进府,二是对舂烟管束不严,让这丫头在府里偷盗。有了这件事,看老夫人还能将薛家的事交给陶容华来办。却没想到还没等她下手冤那舂烟,那周冲一家已经做了内鬼。
只听又有一个人道:“快让那丫头来认,不管是安国公夫人还是武穆侯夫人,只要是一个带走就是了。”
那些人哪里理会,只等人过来瞧。
容华心里一凛,薛家是勋贵之家,家规虽严却没见过这种阵仗,眼见有人翻墙进来束手无策,若是这样下去府里有用的人没有几个了。
舂烟不躲不避地将薛二太太看了个清楚。
周冲家的丫头,还是她选上来的,后来起名叫舂烟的,老夫人、二房、三房、四房都没留,直接落在她院子里。舂烟她瞧着还算老实,规规矩矩也不敢抬起头来瞧人,周冲家也没有拿出银子打点,只是请了府里的管事妈妈来说了好话。
待那婆子说完了话,容华这才看出来,满脸血污的婆子就是二太太身边的任妈妈。
那殷婆子手脚利落,很快从箱笼里翻出了两套半新不旧的半臂拿给容华和薛亦双换上。容华换好衣服让锦秀拆了她的高髻换了双螺髻。
若是她和薛亦双一起走了,府里的下人难免惊慌,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让外面的官兵摸清府里的情况,那些人闯进来随便拿了府里的小丫鬟来问,很容易就问出南院来。
到时候老夫人来不及出府,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容华看看春尧,春尧上前将任妈妈扶起来,春尧道:“妈妈你瞧瞧,如今这里也没有许多下人在,就是少夫人和小姐……哪里有多余的人手。”
薛亦双皱起眉头,“嫂子呢?嫂子准备怎么办?”
殷婆子道:“少夫人还是躲一躲,那舂烟一定会认出少夫人。”
官兵等不及了问那舂烟,“到底是不是?”
容华吩咐徐大,“在府里多点几处灯,进府的人必定会顺着灯光找过去。”
那婆子素日也有些胆子当下就应了,上前搀扶了任妈妈便向前门走去。
知道官兵不抓下人,众人都稍稍安心,殷婆子出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道:“少夫人,听说是一个小丫鬟带着人到处认人呢。”
殷婆子道:“听说是这次才选上来的丫鬟,是咱们家里的世仆,周冲家的丫头。”
容华看向薛亦双,经了这样的大事,薛亦双反而不如开始般慌乱了,渐渐镇定下来。
任妈妈虽然满身是血却不见有什么地方损伤,容华皱起眉头问:“是谁受了伤?”
春尧也是一怔,舂烟是几个家生子中最瘦小的,周冲家生了七个女儿才得了一个儿子,儿子养得金贵,女儿早就选去了庄子上,舂烟是有了这次机会才进了府,若不是少夫人对舂烟心生怜悯,以舂烟的条件绝不可能留在府里。
下人房位置偏,又没有人护着……薛亦双一时弄不明白容华的意思,只能跟着容华一起进了鹿顶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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