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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婆子不敢随便说,只是垂下头,“奴婢也没听清楚,只是仿佛是礼部言谏给事中樊大人的家里人,让夏家交出来的是他家的大爷,本是几年前和夏家大爷一起从戎,后来死在战场上的。”
容华不由地冷笑,薛崇义是当官当久了,才会打这样的官腔,却不知别人悲愤之时听得这话如同是侮辱之语……
邹婆子道:“老爷说,夏家是功臣权贵,还会骗了你们家不成?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又翻出来做什么。”
刺耳的声音顿时打破了沉寂,邹婆子跌跌撞撞地跑进屋,整个人像撞了鬼一样,惊骇、狼狈得不成样子,“老夫人,了不得了……”
薛明霭左右为难,咬咬牙还是追了出去。
二太太听得这话,茫然地看向门外,发觉没有薛崇义的踪影,这才信了邹婆子这番话,心神彻底乱下来,“你说老爷怎么样了?”
老夫人本来怒急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不能让薛家的名声败在你的手上。”
二太太在老夫人身边这么长时间,早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容华目光一深,“可是夏家门前那么乱,二叔父去了会不会有危险,那个蒋家大爷不是善类……”
杀人不过头点地,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已经让儿子没有了脸面,有些事不好做绝了让儿子也下不来台面。
二太太一句话说得合情合理,任谁都不能再说出什么。
钱氏也回过神来,“是啊,叔叔还是跟娘说说话,让娘宽心……”
二太太头顶似是爆了一记惊雷,炸得她体无完肤。
老夫人就看不得薛崇义一脸孝子贤孙的模样,尤其是薛崇义现在一脸的愧疚,仿佛已经知道错了。
两个人说完话就要转身出去,二太太这才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来乱抓,“明霭,明霭,你给我回来。”
二太太被吓得止住了哭声,没想到嗓子突然一紧竟然就“嗝”个不停。
老夫人沉下脸,“老二说了什么?”
薛明霭急得不断用手去拽荷包,二太太看得心烦意乱,“小小年纪就这样不持重,你父亲都说没事,你急什么。”
“荒唐,”二太太顿时怒压下一口气,“竟然去夏家……要一个死了多年的人……不是要……讹诈……是什么?”
“后来奴婢就听二老爷替夏家说了句话,谁知道就打了起来。”
任静初坐在椅子上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耳边二太太尖声喊,“老夫人,可要多让几个人去找啊,老爷千万不能有了差池。”
三太太提起气来,笑容浮在脸上,张开嘴,“老……”
老夫人点点头,吩咐李妈妈,“就按少夫人说的办,找些人去迎老二,让余管事去衙门,再请了郎中过来。”
旁人都没了主意,老夫人咬紧了牙关,尽可能镇定地问邹婆子,“其他人呢?我不是让老二带了许多人去?”
薛明柏话音一落,薛明霭也道:“我也去。”
不过是打发一个无赖罢了,说不定老爷去的时候,夏家都已经收拾妥当,蒋家大爷的名声京里谁人不知晓,难不成大家宁可信一个无赖也不肯信夏家的?老爷现在说不定正在回来的路上,夏家经过这件事,也该心里明白,虽然他们是要靠夏家才能有好前程,可是薛家也不是白丁,关键时刻还是能帮衬得上,这样的姻亲不能寻常对待。
老夫人嘱咐李妈妈,“挑几个伶俐的跟着二老爷,别让二老爷在外面吃了亏。”
关键时刻才能看出来,二太太从心底里的确是偏爱薛明霭。
薛明柏站起身道:“我跟着下人一起去看看父亲。”
李妈妈听了吩咐不敢怠慢,匆忙去安排。
老夫人抬起眼睛看了薛崇义两次,还是点了点头,“你就去瞧瞧。”
邹婆子被这声怒喝喊住了心神,喘了口气润了润干哑的喉咙道:“老夫人,二老爷被人打了,”说着已经带了哭腔,“我们也是竭力上前去护着,可是……来的人太多了,就将我们推到了外面……”想到当时的情形邹婆子从心底打了个冷战。夏家府前那些人愤怒得似是要将夏家整个拆了,老爷不过才帮着夏家说了几句话,就被团团围住……
老夫人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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