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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道:“官宦子弟,更该以身作则、遵纪守法,吏部尚书的儿子带头逞凶,率领大量家丁与人械斗,难道他老爹在朝上一贯就是这么干的?就是这么教他的?
张栋天的心跳加快着,这是兴奋!猫爷的话其实已经说得非常明白,“因为你只是个知府而已”,“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这样的暗示他还听不懂,那也就别再官场混下去了。
“嗯……赵辩!杜逢春!王诩所说可都属实?”
赵辩也说了类似的话,不过张大人依旧从容不迫,大义凛然:“当堂恐吓朝廷命官……给我狠狠地掌嘴!”
你收受贿赂、巴结上司、偶尔还会去逛逛窑子,但我依然觉得你是一个好官。因为纵然你做了以上这些事情,却也是个心系百姓的好知府,你总是尽自己的力量,让那些并不公平的审判变得更容易接受些,让那些遭到权贵压迫的人,不至于走到绝路、末路。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估计是和失踪到现在还没露面的那家伙有关了……”
不管是在这个梦境世界里,还是在现实世界,王诩这家伙好像老是被捕,而且每一次他不是被冤枉,就是所谓的“正当防卫”,但这么多次被抓下来,他还从未真正受到过什么惩罚,因此他也渐渐对这事儿有些习以为常了。
“张大人,他一个妓院里跑堂的说话,岂可轻信?”
“你张大人也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猫爷的话又在张栋天脑海中浮现。
……
“大胆狂徒,还想谋害本府!本府就坐在此处!我看谁敢造次!”张大人厉喝一声,全场立即鸦雀无声,的确没有人敢动分毫。
张大人额头豆大的汗珠贴着脸颊滚落下来,“古大人……这二人可是……”
“私调城防、纵仆行凶、你二人可知罪?”
那些打手家丁们蠢蠢欲动起来,似是真要冲进来,可这私闯公堂,殴打朝廷命官的事儿,要干起来,多少是有点心理障碍的,说到底他们只是打工的,可不想把命给赔上。
“你这芝麻绿豆官还敢来管我杜逢春?!”
这二位基本已经傻了,王诩的无耻程度实在惊人,他亮相时那一句:“你们这么喜欢打是吧?来!来跟我打!”其震撼力至今还历历在目,这也能叫“劝阻”?正当防卫的说法就更离谱了,就算有人会耍着双截棍乱吼来正当防卫,也不至于会喊那句“还有谁”吧?
像他们这样的恶人,平日里必是欺行霸市,祸害了无数百姓。依我看,理当问斩……”
赵辩回过头,想看看那齐少侠究竟在干什么,为何还不出手助他,结果却见齐冰一脸严肃地喊出一声:“好!”
“你……”赵辩简直想吐血了,这人还算什么保镖?看见我被打,他还叫好?
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响起,赵辩和杜逢春喊得真叫那个惨。衙役们都使上了狠劲儿,张大人平日里待他们不薄,如今这两个纨绔子弟如此猖狂,连他们也看不下去了。
“古大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下官便也有话直说了,我张栋天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深知礼义廉耻,赵辩和杜逢春的所作所为确实是该杀!可是今日如果治了他们的罪,他们朝中的老爹必然会从中斡旋,这样……最后这二人未必会死!而且,下官我……”
一旁的杜逢春幸灾乐祸地笑着,不过他这建筑在别人痛苦上的小小快乐,很快就演变成了乐极生悲的局面。
“王诩!你陈述案情!”
“哼!姓张的,你最好放得明白一些,我爹可是吏部尚书……”
猫爷也是开门见山:“赵辩、杜逢春,此二人目无法纪,纵仆行凶,物证就是那被砸的望星阁,人证么……我想有我一个也足够了。
堂下无声了,猫爷提供的这两句证词一字不差,都是赵辩和杜逢春的原话,他们也明白,抵赖是没用了。
张知府从这话里就大约知道了眼前这人的脾性,会用如此不中听之话来形容自己的人,还能如此年轻就身居“金牌”大内密探之列,他和朝中那些左右逢源的货色定然大大不同,显然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在二十年前,刚刚当上知府的张栋天曾经这样问过自己,他得出的答案是“太难了”。如果你不披上和周围那些同僚相通的虚伪外衣,就会被他们当作异类排挤,如果你不收贿赂,每年那三节两寿,拿什么去孝敬你的上司?如果连官位都保不住,又谈什么为民请命?
张知府在后堂迟迟没有出来,公堂上的众人皆在议论纷纷,时辰已经不早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准备先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审。
一声惊堂木打断了他们的喧哗:“放肆!公堂之上,你们竟敢与本官这样说话!来人呐!给我掌嘴!”
堂上这个人没有绝世武功,更算不上位高权重,但他依然能让人敬畏,因为他现在代表了两个字:正义!
一阵耳光打完,两人已成了猪头一般,杜逢春捂着脸大吼:“都还愣着干什么?这鸟官敢打本少!给我打死他!”
他们俩现在倒是意见一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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