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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修炼,放下刀剑,放下恩怨仇恨,穿上粗布麻衣,张小卒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整个人外到内全都宁静了下来。
撸起袖子、卷起裤脚,拿起锄头铁锹、勾耙撬棍,张小卒、牛大娃、周剑来和元泰平四人在张屠夫的带领下,着手翻动听雅轩坍塌的房屋院墙,把砖头石块都捡出来,把沙土敲散堆在院子里,准备重建听雅轩。
眼下已是七月中旬,天上的太阳格外毒辣,张小卒等有修为在身的人还好点,没有修为的仆人丫鬟只干了半个时辰就已被热汗浸湿衣服,张着嘴直喘粗气,感觉嗓子眼都要着火冒烟了。
张屠夫吩咐梅兰竹菊去煮些绿豆汤给大家解渴消暑,却把四女难住了,一问才知,听雅轩现在是靠官家每日发放的水度日,而一天只有半桶水的量,虽然她们前些时日节省下来一些,但肯定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消耗。
这也是雁城眼下所面临的严重问题,满城的百姓全都缩着身子不敢动,因为这么热的天动一下就会流汗,流汗就会口渴,可口渴却没有足够的水喝,所以只能尽量不动。
“大娃,用你的元素领域去恶水沼泽取些水来。”张屠夫知道难题后立刻向牛大娃吩咐。
“就怕官家不给。”牛大娃皱眉道。
张屠夫眼珠子一瞪,说道:“那么大一片水域一天都不知道要蒸发多少水汽,咱们取来用了总比白白飘散了好。谁要横加阻拦,你就说是奉戚无为的命令行事。快去!”
“哦”牛大娃领命,施展风之域驾风而去。
牛大娃前脚刚走,官家送水的队伍后脚就到,今天分了一大桶,说是雁北发现了取不尽的水源,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昨天铺好通往恶水沼泽的运水道路后,雁城的运水车队就一刻没停过,眼下城内所有蓄水池都已经装满,所以今天的发放量全部加了一倍。
同时雁城已经向周围所有城镇派去信差,让他们速速组织人手来雁城取水。
正如张屠夫说的,那么大一片水域在毒辣太阳的烘烤下,一天不知道要白白蒸发多少水汽,必须抓紧时间利用起来。
……
马车在北五城凌乱的街道上驶来绕去,大半个时辰后在西北角一座破败的小院门前停下。
金芷卉自马车上下来,顺着门前街道左右望了望,发现整条街道非常安静,看不到一个人影。
车夫告诉金芷卉要见她的公子就在院子里,然后就驾车离去。
金芷卉皱了皱眉,觉得宇文睿约她在这么僻静的地方见面,未免小心翼翼过头了,心头一动忽然察觉有点不对劲,按理说以宇文睿的修养和性格,他若是选择她,不应该这么畏畏缩缩才对。
“莫非有人冒充宇文睿?”金芷卉看了眼手里的剑穗,禁不住心生猜疑,当即提起警惕,走上前去推开半倾斜的院门。
吱哟——
在她推开院门的同时,直对院门的正堂房门也打了开来,宇文睿正面带微笑站在门后。
“你来啦。”宇文睿向金芷卉打招呼,却没有从房内出来。
见着宇文睿,金芷卉的警惕顿时放松下来,淡笑着朝宇文睿点点头,迈步跨进院门,穿过院子,宇文睿一个侧身邀请,把她让进房门。
啪!
金芷卉前脚进门,宇文睿后脚就闭上了房门,房间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她的脸颊抑不住爬上一抹羞红,脸蛋微微发烫。
“仙子请坐。”宇文睿走到一张圆桌边上,从桌下拉出一张圆凳,邀请金芷卉坐下,并歉意道:“条件简陋艰苦,连杯热茶也没有,怠慢了仙子,还望仙子海涵。”
“公子客气了。”金芷卉颔首微笑,在桌边坐下,眼角余光大体扫量了一圈房间,发现房间坍塌了大半,但坍塌的地方都已经用家具或杂物遮挡起来,奇怪的是窗户竟然也用一张方桌遮挡住,而房间里的布置告诉她,这应该是一户寻常人家的住宅,不像是药王谷隐藏在雁城的秘密落脚点。
“不知公子邀奴家前来所为何事?”金芷卉忍不住询问。
宇文睿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盯着金芷卉的眼睛,应声道:“谈一件仙子想谈之事。”
金芷卉闻言心神陡然一荡,脸颊刷的一下通红滚烫,低下头嘤声细语道:“奴家不明公子在说什么。”
宇文睿突然往前倾身,伸手握住金芷卉的柔弱无骨的小手。
金芷卉身体如触电般猛地一颤,条件性地想把手从宇文睿的手里抽出来,可也不知道是宇文睿的力气太大了,还是自己的力气太小了,抽了几下也没能抽出来,只能任由宇文睿握在手里。
她发现自己实在太没用了,对宇文睿没有一点抵抗力,只被他握住小手,整个人就已经融化了,尤其是脸颊,滚烫的就像着火了一般,连带身体也微微发烫起来。
“经历了诸多事情,我才发现只有仙子是真心待我,也只有仙子最适合我,所以我想和仙子携手白头,共度此生。”宇文睿深情款款地说道。
金芷卉乍一听见最后八个字,顿时激动的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她之所求终于如愿,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都是值得的,就像王若愚苦等魏国公几十载,最终亦是得偿所愿,果真是天不负有心人。
“不知仙子可愿意?”宇文睿把头往前一倾,贴着她的耳边柔声问道。
“我——我——我的身体怎么了?!”金芷卉正想说她愿意,可是身体突然往前一倾趴进了宇文睿的怀里,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浑身酸软无力,当即惊恐地叫出声。
“仙子别怕,这是我为仙子特制的媚药,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仙子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伤害仙子呢。”宇文睿俊朗的脸上露出了阴损的诡笑。
金芷卉这才后知后觉,她的脸颊滚烫和身体燥热,压根不全然是羞臊的,更多是中了宇文睿的媚药,她完全不能理解地问宇文睿:“你为何要对我下毒?你知道我是愿意陪你过一生的,我的身体早晚都是你的。”
“抱歉,我只想要你的身体,完全拒绝和你皆为伴侣。”宇文睿冷笑道,说着抱起金芷卉的身体,将其放在圆桌上。
“为——为什么?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金芷卉伤心问道。
宇文睿面色一沉,讥讽道:“在我眼里,你们缥缈宫根本就是一家妓院,专门为各门派修者培养玩物的妓院,所以你金芷卉纵是再优秀,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妓女而已,你觉得我宇文睿会娶一个妓女为妻吗?”
“宇文睿,你无耻!”金芷卉瞬间心碎,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宇文睿心里竟然只是一个青楼妓女,难怪他向来对她不屑一顾,他是嫌她低贱恶心啊。
“骂吧,随便骂,很快你就骂不出来了。”宇文睿冷笑连连,伸手去解金芷卉的丝绦。
金芷卉用最后的力气抓住宇文睿的手,哀求道:“宇文睿,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放过我吧。”
“别怕,我会温柔待你。”宇文睿笑着甩开金芷卉的手。
他的手抓住金芷卉腰间的丝绦刚要拉拽,头顶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砖瓦哗楞楞往下坠落,房顶被人暴力破开了一个大洞,一道魁梧身躯披着晌午刺目的阳光从房顶扑了下来,同时伴随着一声咆哮怒喝:
“宇文淫贼,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