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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和大明拼大炮，而是和忽必烈拼大炮！”八剌咬着牙道。
在等待海都前来的这些日子里面，陈德兴还在金莲川草原上组织了几场军事演练，近卫军的火枪兵旅和骑兵旅为一方，同第二近卫步兵旅、陆军第十师所属的第三十旅、骑兵第四师展开了几次面对面的“较量”。
……
众人心思转动的时候，海都汗也远远看见了列阵相迎的明军。这份严整，这份气势已经让他大吃了一惊。举起望远镜细细观察一番，海都的眉心已经拧成了一团。
“四九，你在担心伊犁府的安危么？”
所以，去汉地当佣兵当门客，就成了一部分脑子比较灵活的蒙古牧民的出路了。
而在后面几次演习中，这些宝贵的弓箭手根本上不了一线，只能排列在己方的方阵之抛射羽箭。但是这就意味着己方的刀盾手和长枪兵会被对方的火枪兵大量杀伤，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如果不是演习的话，这些穿着钢甲的武士看见对方的火枪兵过来恐怕就要大乱了。
“可大明为什么要给咱们大炮？”海都连连摇头。陈德兴为什么要给自己大炮？自己平了那海和忽必烈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过去漠北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直抢汉地的财货。可是现在汉地武力强成这样，就是比骑兵汉人也不弱。还有哪个蒙古宗王敢带着部下到汉地打劫？
朱四九听了他的话，也不扭头，只是望着东面云天深处。
“大汗，咱们大蒙古未必没有机会。”八剌皱眉道，“咱们在草原上比试过，一名射雕儿手能换下五个火枪手！”
可是汉人发明的火药武器，却始终像一根硬刺一样扎在他们的心头。如果未来的战争从比拼弓马武艺变成比较枪炮，那大蒙古还有复兴的机会吗？
朱四九狠狠的一挥马鞭，大声应道：“老泰山说的对！俺们是要去开百世基业的！若要当个富家翁，吾何苦来西域？窝在中原做个郡公还不够么？”
和火枪兵一起出列的还有近卫骑兵旅的两个团，都是千人编制的团队，也都只有钢盔胸甲。一个团装备的是上等的蒙古良驹还配了弓箭，属于轻骑兵团。
海都放下望远镜，深深吸口气：“火枪兵！全部都是火枪兵……”
朱四九这时候策马上了一处高坡，目光向东，望着远处伊犁河畔的一座木堡，那是伊南县的南十二堡，也是处于最前沿的一座城堡。
虽然明军当中还有不少技艺精湛的弓箭手，可以在百步之外杀伤火枪兵。但是明军步兵中的弓箭手占比非常低，一个旅不过三百多名弓箭手——好的弓箭手太难得了！没有十年八年的苦功和天生的力气，根本练不出来。哪怕在大明陆军之中，有这等本事的人物也不过几万。
“恐怕只能西进了……”海都当然知道下面天天有人逃跑，虽然绝对数不多，但是这趋势很不妙啊！
经过了几场军事演习，哪怕是最保守的陆军将领，也不得不承认以滑膛枪为主要装备的陆军是有巨大优势的。
但是今天，当蒙古大汗海都带着“全弓箭手”的怯薛军出现在大家眼中的时候。众人又发现这些蒙古弓箭手同样不是火枪兵的对手。因为对方的炮兵火力几乎是零，面对一个装备有36门3寸大炮，18台火箭发射架的步兵师，肯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因为咱们相信天道教啊！”八剌微微一笑，低声道，“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不都有神圣战争吗？咱们天道教为啥不能打神圣战争？咱们都是虔诚的天道徒，西征就是为了传播天道教的信仰！这样一来明王还能不支持咱们？”
七千步骑，全副武装，列阵而后，只是在静静等待。
今天出列的近卫第一火枪兵旅装备的就是最新的天道七年式燧发滑膛枪。两个步兵团近五千步兵，人人都是钢盔胸甲，肩着上了刺刀的火枪，列出三排横阵，犹如一道钢铁的城垣。
郭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驱着战马上了高坡，到了朱四九身后。
和大明拼大炮，蒙古人绝对是在发疯。
“何止上升之快……”海都整个人都有些萎靡，压低了声音，“就怕将来的战场比的就是谁的枪多炮多！我蒙古草原只有骏马和弓箭，哪儿来的枪炮？”
话音方落，他已经打马冲下山坡，几十骑士簇拥而上，如风一般席卷西去。在后面留下了一片烟尘！
“可是他们要开炮呢？”海都反问。
当然，不同的声音仍然存在，就是当火枪步兵遇上全弓箭手的蒙古军，恐怕就不如传统的步兵好用了。
蒙古勇士从海都这里跑路是随着天道教的传播而出现的！天道教在传教的同时，也在传播汉语和汉文化，让草原上的蒙古人知道汉地和大明海外殖民地的情况。能骑马会射箭会说汉语还信天道教的蒙古勇士，可是到哪儿都能找到好饭吃的……
而且在实战演练中，弓箭手要面对的敌人不仅是火枪兵，还有对方的炮兵。由于弓箭手的珍贵，他们自然是战场上的优先打击目标。只要一进入对方大炮射程，就会立即遭到炮兵猛轰。在一开始的演习中，弓箭手们甚至还没有发挥威力，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海都横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大明一年生产多少大炮？咱们蒙古一年能铸多少门炮？咱们怎么可能和他们拼大炮？”
“这……”八剌脸色难看起来。他和海都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现在虽然向大明低头，可是这心里面却都存着忍辱负重以求恢复蒙古昔日雄风的念头。
朱四九有些苦涩的一笑：“只能梦中再回家乡了……既然走了这一步，这辈子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