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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倒是应该感谢舅舅的这番苦心了，是吗？”她眼眶红了，目光转向后面的柜子上放的爷爷的遗照，照片里，他老人家慈祥的笑脸，想着去世前他的痛苦，忍不住红了眼。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裴斯年唇角勾了勾，“不过我对您很眼生，想来之前应该是没见过的！”
送他到门口，裴斯年依旧老神在在，那屁股就好像黏在了沙发上一样，动都不带动的。
“原来是裴先生。裴先生长得很面熟，我们之前是不是哪里见过？”他作为一个长辈，语气算是很客气了。
拿来以后摊在了叶朗的面前说：“我并非不信任舅舅，本来你说了，我也就信了，不过既然舅舅主动想让我安心，我不会不懂事的推辞。舅舅就写吧。”
叶朗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往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挺了挺腰杆，整个人坐的有点僵。
她生怕叶朗发火。
裴斯年倒是很平静，“这有什么好不懂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坦白说，之前确实是气的，可是他来说了那么多的话，又是写字据的表明心迹，倒是把她给弄糊涂了。
“怎么，你不信？那要不要舅舅立个字据给你？”他这话，多少也是有点赌气的成分在了。
看了两分钟，微微蹙起眉头，“瑾言，这里面这个姑娘，是你吧？”
拦着他的进攻，她红着脸说，“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好像一个哲理大师！”
“不知道他今天这是什么意思。”瑾言开口，心里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之前都已经那么决绝的态度了，这又说了这些，我真的搞不懂了。”
见她有动摇的迹象，叶朗便继续说，“我知道之前你爷爷的事，让你心里很难过。其实这里面，有你不知道的事儿。你爷爷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半个长辈，我又怎么会不关心，不过你也知道，一直以来你舅妈那个人……”
面色略有些尴尬，叶朗轻咳了一声，“舅舅知道，这房子是有点小，这栋房也不算是新楼，是有点委屈你了。不过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更何况舅舅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所以……”
可是……
话赶话，把自己推到了这个地步，看着那摊开在自己面前的纸笔，叶朗一咬牙，还真就刷刷的动笔下了下来。
“事出古怪必有妖！既然是妖，等着他露原形就行了，你这么伤神干什么？”他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是么？”裴斯年笑了笑，“那是你还不了解我。”
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叶朗居然也不生气，见他一直在看电视，便也看过去一眼。
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舅舅也会给自己买玩具，还会带自己去海洋公园玩，那时候的舅舅，自己还是蛮喜欢的。
顿了下，又接着说：“我私底下也派人去看过你爷爷，问过大夫的情况，你爷爷那个岁数，就算做手术也撑不下去多久了。这些事儿我原本是知道的，只不过不忍心告诉你，中间又掺和着你舅妈，就只能说不借。你看最后……其实我也没说错。”
手被人轻轻的握住，她瞥了一眼，看到裴斯年眼睛盯着电视，手却是似无意的握住了她的，攥在掌心里。
“……”
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吧，不忍心看到他这样。
垂下头，她手指紧了紧。
“洗洗睡吧！”他说。
“舅舅，您慢点。”她温声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以为你不过是一时之气，难不成，你现在还在生舅舅的气？”他问道。
“唔……”猝不及防，尚未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堵住了，她其实想说，“羽化成仙的难道不是道士么？得道高僧应该是立地成佛啊！”
顿了一下，他收回脚，然后走向沙发，看了一眼坐定未动的裴斯年，便在边上的软凳上。
叶朗点了点头，“好，好，舅舅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舅舅就先回去了，你一定记得多回来坐坐。”
倒抽一口凉气，瑾言连忙开口，“他的意思是，他其实就随便做点小生意，也没什么的。”
“你就别出来了，外面冷。”关心的说道，叶朗又往里看了一眼裴斯年的方向，淡淡的收回来，“走了。”
虽然说他发火也并不能影响自己什么，可是今天的气氛实在太良好，良好到她不忍去破坏。
“随便收拾了下，屋子小，简单好收拾。”她淡淡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