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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做事，殿下应当清楚。”
实际上，从那天在树林子开始，她便心知这东方大妖孽应是认得原身夏草的。现在看来，他应该还知道她的额头上黥了一个“贱”字儿，如今他又在鎏年村搜出了属于夏草的东西，自是确定无误了。
“大都督如此抬爱，楚七要是再不识好歹，那便是愚不可及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不如这样，且容楚七先回房换身衣裳，再去诊治？”
心思千转，她动作却没有停顿，只随口说好，便大方的揭开了巾帽。
赵樽冷硬的面部肌肉，不着痕迹的微跳了一下。
“哦？”
回屋匆匆梳洗下，夏初七处理好血衣，换了一身儿衣裳，又特地检查了一下额角遮那个“贱”字的肤蜡，这才去了东院。
夏初七原以为又像前两次一样，这两位美男磨下嘴皮子就完事了，哪儿会知道，不过转瞬间便要动武。很快，整个马号便被赵樽的人马包围起来，锋利的弓弩钢刀，瞬间出鞘，在火光下发出刺眼的寒光，那利芒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刺穿对方的心脏。
夏初七情绪不明的应承着，心里却天人交战，想不明白这厮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与他相对总能产生一种让人歇斯底里想逃的抓狂感。她记得上次他说在京师办了一案，难不成……她额头上的字儿，便是这厮黥上去的？
形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话说得隐晦，却又让每个人都听得懂……
夏初七只瞅了一眼，便眯眼看他，“这么精致的东西，哪是楚七配得上的？”
“对。”
“看来，是本座识错了故人。”
东方青玄妖眼一眯，瞥了她好几眼，面上却未露出半点异常。
她眉目生花，“傻、逼。”
惊人的想法一入脑，她的眼珠子却已不知转了几回，那灵动劲儿惹得东方青玄笑了起来，缓缓拿过她的巾帽，他替她戴在头顶，却在收回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时，凑到鼻端不轻不重的一闻。
“原以为是个不入流的蠢货，不曾想却是个藏拙的，有这么一身好本事。”
“哪里哪里。”东方青玄淡淡的声音，温缓，悦耳，尤是在这样冷寂的夜里，与赵樽身上森冷的寒气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比，“青玄等在此处，是想向殿下借一个人。”
“聪明。”弯了下唇角，东方青玄轻嗅了一下青花茶盏里的茶，动作妖雅入骨，声音仍是浅淡如春风拂面，“如风，把东西拿给楚小郎过目。”
“殿下兴致真好。那，青玄便在东院恭候了。”
她绵里藏针，东方青玄只笑而不语。
说到这儿，她侧眸瞥了一眼赵樽，仿佛融入了浓浓的情义，语气亦是娇羞了不少，“楚七才刚与殿下夜游，玩耍得太过欢实了些，身子有些脏，不敢污了东方大人的地方。”
东院的陈设不如玉皇阁精致，本是招待来往官吏使用的，不过却也古朴干净。见她入屋，东方青玄慵懒地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差了人端茶倒水，极为客气讲究，却便未见到那个据说活不过今夜的吴参将。
心下“咯噔”一声，夏初七更加证实了自家的猜想。
俏生生的说完，也不管东方妖孽听没有听懂，她一甩袖子，潇洒地大步出了东院。
眼看便要尖刺对麦芒，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直端坐在赵樽怀里的夏初七却突然莞尔一笑，捏了一下赵樽的胳膊，笑嘻嘻的看着东方青玄。
世间上，没有一个囚犯去向警察询问身世的道理。
老实的一垂目，夏初七恭敬的再一揖，“大都督，楚七也有两个字相送。”
“本王如若不愿呢？”
“这便是你要说的？”夏初七瞪眼。
“将此物送至诏狱，交与夏公，告之他——该松口了！”
可他还想求证什么？
“殿下夜间携美出游，好生快意。”
“楚小郎，本座有两个字，要赠予你。”
“东方青玄。”赵樽冷眼一扫，“你在威胁本王？”
“愿闻其详。”
对于身世，夏初七其实也非常好奇。但她不傻，更是深谙“黥刑”的厉害，在得知东方青玄是锦衣卫大头目之后，哪里还敢承认？又哪里敢去询问？
冷冷的夜风中，他的声音比刀剑更为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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