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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下棋?”
“哎,说话啊?不赞同?还是不想表态?”
她浑身湿淋淋的,根本不知道,自个儿喊出来的声音都变形了,可就在这声儿刚刚落下之时,后头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腰上一紧,便被人狠狠的一把抱住,死死往水里压。夏初七呛水了好几口水,才跃出水面来,回过头便看见了长毛的月光下,如同星子一般晶亮深邃的一双眼睛。
那月亮就像浑身长一堆白毛,朦朦胧胧的挂在天上。
“上回得了你那五十两,回头咱家还给你?”
夏初七鄙视了一下他这个逻辑混乱的理论,偷偷瞄着他,端了屁股下头的圆杌子坐得离他更近了一点儿,果然嗅到他的身上有那种熟悉的,轻幽挠人的香味儿。
噼里啪啦,她像个竹筒子似的骂了开来,他却像是听得烦了,双臂一展便死死抱紧了她,在冷冰的河水里,夏初七身子一个激灵,觉得自个儿落入了一个火热的胸膛……
她语气不算太友好,一身小厮装扮也实在普通得紧,小小的个子瘦瘦的一个人,头发全束在脑袋上,还戴了一顶圆弧型罗帽给遮了,越发显得那小脸儿不足巴掌大。
夏初七神情一滞。
接着,速度极快的抓过那酒壶来,闻了下便往嘴里灌了一口。
略去了一些他很难理解的现代经历,她讲自个儿喜欢吃的,喜欢玩的,讲小时候在孤儿院里与小孩儿打架,讲为了私藏一颗糖曾经抓伤过小朋友的脸,讲受不了那样的日子,曾经想要偷偷跑出去,垒了砖块儿翻孤儿院里的高墙,结果掉下来差点儿没摔死,还讲她五岁时暗恋过的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儿,因为他身上有她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水味儿……
可这酒里的成分明显不仅仅只是罂粟籽而已。
灶房里头,月毓亲自煎着药,一点儿也不让小丫头们插手,一件儿色彩淡雅素静的褙子上都染上了一些锅灶边儿上的污物。
她使劲儿捶着他,骂骂咧咧,“神经病,你开不起玩笑还是怎么的啊?我就那么一推,是你自个儿看美女看入眼儿了,没有坐稳才滚下去的,你那么吓我,害我在水底白白捞你尸体捞得都快要冻死了才出来,还想把我往水里摁。你说你这个人,报复心咋就那么重呢……”
“得了吧,您啦,就别装酷了。就你那点破事儿,你即便不说,姑娘我也能够猜得到。我说你烦啥呢?你又不是吃不饱穿不暖了,那老头子对你就算不好,凭了你的本事,想要那个位置去争便是了。再说,你若对我好点儿,我指定也能帮衬着你,是吧?只要银子给够,不愁人才没有,别烦了啊?来,干……”
月毓放下药盅,望着郑二宝一笑。
“赵樽。”
他拖长了声音。屋子里的气温,便开始下降。接着,只见他冷冷瞥她一眼,便起身一拂袖袍,伸手抓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赵樽沙哑的声音,低沉不堪。
这一声冷得穿心入肺,吼得老孙头那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说罢,也不看莺歌什么脸色,月毓端了药盅,放在一个紫檀木的托盘里,这才笑着说,“莺歌啊,我给爷送药,天儿不早了,你回去歇了吧。”
可今儿这情况特殊,在发现了赵樽那个可以说“椎心泣血”的小秘密之后,他虽说没有直接承认,却也把她当成了可以排解忧愁的好哥们儿了,又特地把她带到这“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地方来喝小酒。
她原以为他是不答的。
想到这里,夏初七吓得激灵了一下。
夏初七暗松了一口气,把收拾现场的工作都留给了勤勤恳恳的老头了,瞄了一眼,正巧见赵樽也在看着她,便冲他做了个非常遗憾的表情。
看着她,实在很难从面儿上瞧出来梅子所说的“郁郁寡欢”。
“嗝,别说,这酒味儿真像五粮液——”
她笑着开导他,“我小的时候呢,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我爹和我娘早早就被恶人给害死了,孤儿院的那间屋子里,住了七八个和我一样孤儿出身的小女孩儿。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们的年纪都比我大。所以,每次院里分发给我们的好东西,我都是得不到的,都会被她们给哄抢了去。”
赵樽仰起脖子,那吞咽之间微微鼓动的喉结……
“二宝公公有所不知,楚七这身子也还不舒坦,怕是不方便……”
郑二宝也笑眯眯的领了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可这会儿从他的表情上看,她还真看不出来半点病人的状态。
赵樽的脸隐在黑暗之中,目光幽暗而深远。
那个表情,看在郑二宝眼里,直是叹息。
“嗯,是很真,你不是人。”
可……
“都快痛成鬼德性了吧?丫还能下棋,死要面子活受罪。”
“楚七,你快点儿替爷瞧瞧。”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开花儿了?”
月毓迟疑着,一双指甲修剪整整齐齐的白皙手指便搭上了他的额头,赵樽眉头一皱,头微微偏开,神色隐隐已有不悦。
他不回答,就那么坐在那里,一条腿微曲着,一张带着树影的脸,一身被微风轻拂的袍,他是安静的,淡定的……也是实实在在比她美出了十条街的人物。
可是,他也一直没有停止喝酒。
“爷身子骨不舒坦,你赶紧拟了方子,进来替爷捏吧捏吧……”
其实这漫长的语气里还包含了另外一层意思——为她自个儿的生命,多增加一层砝码。
“只要您不嫌麻烦,没有问题。”
毫不在意他的故意奚落,夏初七基本上习惯了别人给她的“丑”这个形容词儿,要不然,也不会把额头上的伤疤大喇喇的露出来。而且,她觉得丑人行天下,比以美侍人以乎更加高大上一点儿,她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实际上,对于老孙头这样的古代医者,她心底里是佩服的。
赵樽不怎么搭话。
但这也是今儿晚上,他第一次主动拉开话题。
换了一般人,早就难耐得抱着脑袋面色扭曲了。要不然,曹操当年也不会一怒之下便宰了华佗,可偏偏眼前这位爷?除了眉心轻轻拧着,竟是不见半点失态,更不会有人联想到他正疼痛入脑。
这货天生就有一股子阎王气质。
赵樽面色又一黑,却没有照做。
夏初七也不理会他有没有回应,酒意一上头,也开始絮叨起来。
水里没有人回答他,赵樽连人影子都没有了。时间过了这么久,可把个夏初七吓得不行,酒都醒几分,尝过泡在水里滋味儿的她,再顾不得那许多,脱掉身上的狐皮大氅儿,“扑腾”一下便跳了下去,往他先前落水的地方,沉入水里四处摸索。
“诗意?”赵樽显然不解。
“那晚上爷那话,只是玩笑罢了,你别往心里头去,在爷心里呀,你与旁人,自然是不同的。你这些日子,多注意着点儿,咱那个主子爷,那眼睛可比别人精明得多,你可千万别惹得他烦心。”
“等你有那本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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