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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樽一行人回应天府,会在朝天门码头上官船。可那个原是两江枢纽的码头,却不许民船靠近。如此一来,她要跟上赵樽便难了。而民船的行程,肯定比官船更慢,想要在路途中找到傻子,并且救他出来,就更是难上加难。
待下一瞬,才反应过来原来所谓的“奖赏”便是要他们的性命时,虽然他们人数众多,可一个个也不懂得逃蹿和反抗,而是失声哭喊着磕头求起饶来。
范从良“就义”了,如今暂代县令职务的是清岗县丞,一见到赵樽的身影出现,他便立即跪下去行大礼,带头毕恭毕敬地高喊。
屠村!屠村!想想这两个字,她身子都发颤。
“行,我认栽,银子你拿去便是。”
那姑娘大概没有想到有人会追得上她,转过了一个街口,脚步便慢了下来。而夏初七这个人,打架可能不行,大的本事也没有,脚底抹溜这样的事儿却是极为在行的。她奔跑时爆发力极强,速度也很快,人又生得机灵,三窜五跳便追上了那人。
思忖之间,她人已经飞快的追了出去。
一个守城的兵士走了过来,高声的吆喝着。
说话的人,正是鎏年村那个满脸褶皱,看上去有几分严厉,其实心地存善的老族公。大概是这个校尉通知他把全村的老百姓都集结在一起的。只见他说完话,又回过头去点了一遍人数,这才恭敬地鞠着躬又回答。
先前她在这附近瞎转悠了许久,对这附近的路线已经摸熟了。一绕过去截住道儿,她刚藏身在墙角,便见那人踮了踮手中银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你这是什么招式?”那姑娘惊得不可置信。
见她的身影钻进了一个胡同,夏初七眼珠子一转,便绕了道儿。
尤其再想着被抓走的傻子,心里更是难过得紧。
“要是你不出声儿,我还真不敢相认了。楚七,你怎么会在这儿?”
“抓贼啊!楚七,那人偷了我钱袋!”
搓火地想了半天,她终于决定,还得想办法救他出来。
她先在巴县的县城里找了一间客栈,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把自个儿给收拾利索了,这才压低了那黑纱罗帽,出去打探消息。
聪明的,得另想办法。
“官爷饶命啊。”
她没有去驿站,直接绕进了清岗县城。
说罢,就着那擒了银袋的手,带着风声便朝夏初七面上招呼了来。
往怀里一摸,她瞪大眼睛,便尖声叫了起来。
她在心里头骂着,一个人走在巴县闹市区的人流之中,身上穿了一件简单到极点的粗布对襟,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寻思着法子,直觉自个儿完全就像在泥泞里头打滚儿,根本就抓不住那主心骨。
“我与我爹也是路过巴县,明儿便要坐船去京师了。”
“哼!”那女子重重一哼,鄙视地看过来,“不然呢?等着饿肚子?”
由蜀中去应天府的道路,确实不负“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可谓山河沼泽纵横交错。入蜀难,出蜀也难。
一路上,不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有当地的官员来迎接与跪拜,所以夏初七虽然比他晚走了一天多,但要找到他的行军路线,简直没有任何的难度可言。
在接受了清岗官员和老百姓高调的送行仪式后,等夏初七长松一口气,再抬起头来时,那一人一马已经掩入了众多的兵甲里寻不到踪影,只有飞扬起来的尘土,铺天盖地的笼罩了整个驿道。
当然,她心知隔了这么远,她又藏得极妥,他是看不见她的。可就在他转头那一瞬,她发现脊背上已是冰冷了一片,就连手心里都攥出了汗来。
夏初七不明白。
托着下巴,夏初七浅浅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小美人儿,因为我舍不得你啊,便一路跟了过来。”
那人恍然大悟一般,无所谓的说了一句,“这事你问我巧了,昨口口过来换岗的时候,天儿还没有亮,却在城外的官道上见到了殿下的马车,车上就有那个傻子,看样子是殿下要带他回京师去了。说来,那傻子是个有福分的人,我看那马车上随行的人啊,对他颇为关照。哎,小子,那几个银子,你就当没了吧,只怕是要不回来了。”
外头,响起扑嗵扑嗵的砍杀声,还有人在濒临死亡前的惨叫声。
“啧啧啧,大姐呀,杀人不是招式好看就有用的!”
这两个人正站在街边上说得兴奋。
“清岗县丞王继业,领家眷,县吏,百姓等,恭送晋王殿下。”
夏初七一直在茶馆里坐到了晌午时分,原以为会听到几句关于鎏年村的消息,可是却丝毫都没有传出来。难道是那些村民或者清岗县的官员害怕被晋王殿下报复,默默地把这事儿压了下来?
他带走了傻子。
夏初七心里一惊,躲过那一击,一个擒拿手便直抓向她的肩膀。
奖赏?赵樽大晚上的派人来给什么奖赏?她还没琢磨出由头来,便听见那个老族公带头下了跪,大声高喊着“晋王殿下千岁”,那声音在风声里显得格外谦卑,可却见那校尉哈哈笑着,突然一挥马鞭。
她一路随着人流穿梭,观察着一辆辆马车,却看不见傻子到底在何处。
“哎说来你不信,那便不说了。”夏初七冲她眨了眨眼睛,又嘻皮笑脸地笑,“阿娇,你一个人?怎么会也跑到巴县来了?可是与我心有灵犀?”
也亏得她前世在红刺特战队混过那么些日子,胆子也是不小,这才没有在荒山野岭和孤坟寡冢中迷了路。
那女子哼了下,神态还算冷静。
“啊!”
妈的!贱人。
这惊恐的声音,是先从马车里的傻子开始的。
一大早,驿站方向便传来“呜——呜——”的高鸣声。
夏初七调过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骑装的纤细女子,飞快地往人群里钻来钻去,蹭蹭蹭几个飞步,就纵身跃过了一个卖苹果的摊位,吓得路上行人四处飞蹿,而她却轻松如燕,在人群里跑得游刃有余,一看便知是个身手利索的家伙。
不肖片刻,便见那群人驾了那一辆马车,从驿战西门进去了。
在巴县打听到了驻军的消息,夏初七并未靠近。
好在特种兵出身的她,适应能力很强。加上身上有一些银钱傍身,办起事儿来也就方便了许多。
这些事儿听来,夏初七不免有些唏嘘。
“官爷,我再数一遍啊。”
“锦衣亲军都指挥使东方大人到!”
顾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