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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青玄眼皮微抬,“谢陛下。”
洪泰帝皱眉,声音又是一沉,“名字?”
她默默念叨着,反复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却没有想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考虑了一会儿,她也就释然了。她是赵樽的亲娘,早晚也能见上的,何必急于一时?
夏初七再次点头,“真的。”
“平身……”
坐在床沿上,她伸手摸了摸赵梓月的脸,“梓月,这件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现在身子虚,要少说话,等你好起来,我再慢慢地告诉你好吗?”
父女两个胶着在那里,谁也说不服谁。
洪泰帝握着茶盏的手一紧,眼皮抬了眼,“你心里有数就好。青玄,你身上虽然流着一半蒙族人的血,可朕却从未因此怀疑过你,一直委以重任。这几年,你执掌锦衣卫也为朕做了不少事,朕记着你的功劳,但你也千万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
“等一下。”
与国家大事相比,作为皇帝的女儿,赵梓月就轻如鸿毛了。
念头上来,又一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子连心?她治了那么久,赵梓月都没有苏醒,却在准备滑胎的关键时候醒了过来。如今,母亲定要救孩子一命,孩子也给母亲带来了生存下去的希望,这样也许真的很好。
夏初七知道她听进去了,不再多说,又看向绿儿。
谨身殿。
“祸害才好呢?女人就得做祸害。”夏初七嗤嗤一笑,望了望边上的几个小丫头,又把赵如娜给拉在了一边儿,“娜娜,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又觉得吧,咱俩关系虽近,但那毕竟是你的私事,我说了就是多嘴,讨人嫌。但如今大战在即,我估摸着,大牛哥很有可能会被派去征北,这战一打起来,一年两年,三年两载,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再怎么说,你与那个顾太医都过去了,大牛哥才是你的男人。男人啊心肠再硬,咱也得把他化成绕指柔……娜娜,你懂我的意思吗?”
看着她提起小宝宝时柔和的眼神儿,有那么一瞬,夏初七真的有点儿不忍心了,想想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把她的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大婚将至,烽火又起,郎君啊,你怎么看?”
赵如娜脸微微一红,让绿儿收下了,又嗔怨地瞄了她一眼。
“马朋义,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
听着老皇帝远去的脚步声,赵梓月却很是高兴,“父皇不在这里,就数本公主最大了,本公主说要留,你们就得听我的。”说罢她看着夏初七,有些委屈的道,“你也得听我的,你如今也不是驸马了……”
什么?夏初七微微一愕。
“平身……”
“可是陛下,晋王殿下就要大婚了?”
“陛下,锦衣卫永平所千户蓝弘扬。”
洪泰帝冷冷瞥他一眼,“有何不妥?”
“传旨下去,让老十九和定安侯来见朕。”
那人脚步踉跄,想要下跪,可像是体力透支过度,还没有走到殿中,便“咚”地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干裂的嘴唇上,全是一个又一个口子。
指一个,念一个,念完一个,又指一个。等东方青玄把一个个的尸体指认完了,又才回过头来,慢悠悠地跪在地下,一张白皙俊美的面孔上略显苍白,语气里带着几分沉痛的情绪。
夏初七赧意地一哂,“往后不会再骗你了。”
“阿七……”
捉住她的手,夏初七点了点头。
“醒了就好,梓月,醒了就好。”
“你这个孩子,怎么……哎!”
洪泰帝一脸的怒火,可不远千里奔回京师的马朋义,年纪大了,面对老皇帝冷飕飕的质问,却是颤抖半天儿都说不明白。他想了想,磕了下头,得了老皇帝的允许,望向了大殿外面。
赵樽眸子一眯,咳嗽一声,“阿七你真敢想?”
“陛下……”
“让他进来……”
东方青玄走过去,拉开第一个尸袋,指着第一具尸体。
“卑职……该死!请求陛下……行凌迟……之刑……”
丫就是吃准了他的心思,果然一听这话,夏初七装不下去了,飞快地弹跳起来,猛地一下扑过去,双腿一夹便缠在了他的身上。
他这么一说,好像她“恨不能嫁”似的。虽然这是事实,可夏初七还有稍稍有点儿脸红,为了掩饰不自在,她撒赖似的在他怀里拱了又拱,一直拱得鬓发乱了,衣裳散了这才漫不经心地从他怀里钻出来,眼珠子乱转一通,嘿嘿一笑。
夏初七很少责怪下人,梅子吐了吐舌头,轻轻“哦”了一声,知道自个儿多嘴了,赶紧把嘴巴给堵住了。可八卦的人一旦不能八卦,心里又揣了那么多事儿,一颗心都是痒痒的难受。于是乎,添好了水,梅子在夏初七与赵如娜说话的时候,一直欲言又止,在边上毛毛躁躁的搔头抓耳,小圆脸儿上写满了“难受”。
东方青玄默了一下,语气轻缓地说,“定安侯有勇有谋,曾几次深入漠北与北狄军交手,擅长打北狄的骑兵,如今他又领金卫军事务。臣以为,定安侯领兵北伐最合适不过。”
诚国公府。
夏初七又想哭又想笑,又有些哑然。
“说吧,怎么回事?”
这种事夏初七哪里做得了主?
死死捏住椅子扶手,他冷冰冰看着殿中的“血人”。
老皇帝年纪大了,这些年鲜少有年轻妃嫔入得他的眼,说起来如今的大晏后宫还得势的,除了始终屹立不倒的张皇后,就数这位贡妃娘娘了。人人都知道贡妃娘娘是当今老皇帝的心头好,膝下一子一女,都被老皇帝疼到了骨子里,据说老皇帝为什么那么疼宠赵梓月,也正是因为贡妃当年生赵梓月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差点儿就一尸两命,后来人虽然救了回来,身子却亏损了,虽恩宠无数,却再也不能生育。
听了赵梓月的话,洪泰帝低叹一声,“女儿,孩子的事儿你母妃不知道,父皇没有让人告诉她,怕她为你担心。梓月,其他什么事父皇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你必须听父皇的。”
可夏初七听了哭笑不得。
“陛下,锦衣卫庆州所千户葛永寿。”
难道不是?夏初七瞪着他,肠子都气得要打结了,“那你啥意思?”
“爷,你可以稍稍羞耻一下吗?”
“睡着了?那爷走了。”
“女儿,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