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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吗？”
比陈景想象的更长。
元祐低头看她，没有想到她竟是一脸平静。微微愣了愣，才侧过身，指了指身后的洞口。
她看着他，终是笑了出来。
东方青玄见他没完没了，有些不耐烦。
托盘里，里面全是清淡易咽的食物。放在中间的，俨然是一碗乳白色的鱼汤，鱼汤上面冒着袅袅的热气。
东方青玄不忍与她目光对视，别开了头。
“你冷？”
她问完，东方青玄补充，“百媚生。”
出了毡帐，外面的寒风呼啸得极是狰狞。
“赵十九……”
真冷。
“来者何人？”
无风，闷热，几个人看着正在挖掘的甬道尽头，没有动弹。夏初七也只是紧紧抿着唇，看着前面的将士在挥舞热汗，一波波进来，一波波被换下，手心越攥越紧。
“毒气？”
“他没死？”
一队兵卒慢慢走了过来，中间一个人骑在马上，清隽俊气的五官，身姿颀长挺拔，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眉眼熟悉得夏初七看见他，眼眶突地一热，咽了咽唾沫，虚弱地喊了一声。
“我明白了。”
脑海里的回光返照楼，明珠光华烁烁，薄薄的雾气中，整个石楼虚幻得如同梦幻里的海市蜃楼，他在她的面前，唇角扬着轻笑，眉宇英气逼人，仍是一身的戎装。朱红的战甲，黑色的披风，腰上的佩剑，胯|下的黑马，威武昂扬一如往昔。
“到底是人家老祖宗的墓，来祭拜一下也是应当的。只要他们不阻止挖掘，就由着他们，但是防卫不要松懈，以免他们趁机兴兵。”
夏初七咬了咬下唇，眼眶一热，却没有哭。
但机括的震动声，压住了她微弱的呐喊。
前室八室，已然够狠。
看着他挑高的眉，东方青玄抿紧了唇。
“楚七？”
“对，是没有了。”
夏初七心绪不宁，但情绪却还算镇定。
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她的额头。
“拿冷毛巾来。”
听到东方青玄的命令，夏初七微微一怔。
“赵十九……”
没有人知道她在那三天，经历了一些什么，也无人知道，在那与世隔绝的三天里，她与赵十九之间的种种。这是她只有与他才能分享的秘密。旁人，永远无法得知。
耳边的低喝，吓了她一跳。
头顶上莫名的一道沉重声音，冰冷无情。
“很失望？”
一阵剧烈的抽痛感从心脏蹿起，几乎噎住了她的呼吸，郁气在胸腔辗转几次，她终是活生生咽了下去，颤抖着双手端住了碗筷，略略垂下眸子，一口一口的吞咽着，用力的吞咽。她并不知嘴里的食物是什么滋味。但从始至终，她没有碰一下那令人垂涎的鱼汤，兴许是东方青玄好不容易才弄来的鱼汤。
“大都督，一处石壁凿开，发现里面中空，有四条粗铁链。”
那兵卒离去了。
问完了，见她还是不动，他去拉了拉她的手。
这样她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
夏初七没有看他，似乎也没有听他，如同在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喃喃道，“世上，永不会有一个地方，像这里那般暖和。”
“大都督，咱们组织军队刨开皇陵……”
“乒乒……乓乓……”
因为皇陵入口的甬道是两层，所以，新凿开的甬道是倾斜向下挖掘的，甲字号甬道也有一个斜斜的坡度。
“你先前告诉我说，几天了？”
陈景没有回答她，但他知道她的意思，很快就沿着铁链上来了。
啐了一口，元祐低低骂了一句。
元祐与如风等人，看着东方青玄淡然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没有吭声儿。
东方青玄眸光微沉，慢慢地，扶住她的肩膀。
“阿七，对不起，这次我先，下次换你。”
“赵樽与楚七自愿以一局定输赢，赵樽让先，让子八十。楚七若胜，赵樽必须达成楚七一个愿望，马上实行。赵樽若赢，楚七必须达成赵樽一个愿望，不可反悔。双方愿赌服输，苍天为鉴。谁若不愿执行，可趴在地上学狗叫三声。立据为证，绝不食言——洪泰二十六腊月初六。”
她正要往里迈步，东方青玄却一把抓住他。
人工挖掘的甬道，很长，但并不平整，而且仓促之下，工具明显不足，虽人数众多，进展却慢。而且，毕竟不是后世，没有挖掘机，没有钻凿机，遇到岩石硬土就得费些工夫。
东方青玄早就备有食物，见她面色淡然，表情与往日并无不同，微微蹙了蹙眉头，不再说话，只招了招手，如风就将托盘端了起来。
“阿七，若我有事，你好好活下去。”
“没事的，没事的，天禄，他会没事的。”
她想起来了，那“盗墓贼”说，在回光返照楼整体下陷时，整个九宫八卦阵的阵局就将全部塌陷自毁，永不现世。
那兵卒摇了摇头，声音略略放低，“魏国公的双腿至膝盖以下被机刮斩断，人还有呼吸，已经抬了出去，孙太医正在救治。”
她脊背汗湿，紧紧攥住的手心，亦是湿滑一片。
“七小姐，你是一个重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