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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乌仁潇潇站起来，一副“你不滚，我滚”的表情，一眼都不看她，径直要离开，可刚一转身，便被元佑抓住了手腕。
咬着唇，她微微福身。
站起来，她缓缓走出桌席，于殿中叩首。
哈萨尔微微一笑，“陛下请讲。”
赵楷打心眼里忌惮的人不多，赵樽却是其中一个。从他十几岁从军开始，便一直是个战无不胜的神话，就连他们的父皇，即便忌惮他，也得赞一句“老十九此人，算无遗策”，单论这一点，赵楷就从未小觑过他。
元佑笑不可抑，看着她在怀里挣扎又挣扎不开的可怜劲，身子更是贴得近了几分，由着她撒泼，漫不经心的弯唇，样子极是邪恶，“楚七说，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公主，你该不会是爱上小爷了吧？爱得天天都在念叨，整日整日的想着，一日也忘不了？”
“皇帝陛下，难道你真的忘了吗？”
“楚七？”
空气里，淡淡的花香。
“十九弟就这般自信，我会受你要挟？”
慢慢的，他松开了手。
“你……”乌仁潇潇气极，“无赖！”
赵樽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她，就像完全置身事外。而站在原地的元佑，盯了她片刻，双目一眯，牙槽都咬酸了，终是没有说话，恨恨地坐了回去。
大殿里面，歌舞未歇，殿中的人还在开怀畅饮。即便中途皇帝皇后乃至王爷都不时离开，但并未影响到他们的热情。舞伎很美，酒馐很香，繁华盛世的宴会很令人沉迷。
夏初七气恨到极点，抬起手就抽向他。
终究是他先负了她。
赵绵泽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慢慢地接了过来，再抬头看向乌兰明珠时，唇角牵开，笑了笑，“惠妃大贤，只是皇后身子不好，饮不得酒，这一杯，朕替了她。”一句话说完，他收回视线，一仰脖子便喝入了喉。
他还是没有说话。
洪泰皇帝是一个极为看重子孙修养品性的人，故而，大晏皇室的子孙，自幼便要学习经史策论、诗词歌赋，骑射武功，面面俱到。虽良莠不齐，但卓绝之人，也不在少数。就论六王赵楷，因是庶子出身，母亲又不得圣宠，打小更是努力，在洪泰帝的十九个皇子之中，是绝对的佼佼者。这也正是洪泰帝看中他，把他暗留给赵绵泽的真正原因。
燕归湖的热闹未绝，赵楷已经收兵了。
尤其是几位北狄使臣，似乎连呼吸都忘了。
赵绵泽面色柔和的走进来，虚扶着换了一身衣裳的夏初七，就像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向主位，笑容温和。
“你做什么？”
赵楷僵硬在原地，看着他不说话。
“陛下，此事太过草率。”
说罢，他在她的腰上掐一把，在她无奈的痛呼里，轻谩的戏谑，“三年不见，腰身还是这样粗。诶我说，你们草原上的女人，都不懂得女子当以纤细为美？没事少吃点肉，多吃点菜！还有，你这肤质，摸一摸，比起我中原的美人儿来，差了不是一丝半点，还有这小脾气拗得，不懂男人都喜欢柔顺的？”
就在乌仁潇潇坐在岸边被元佑抓住的时候，夏初七已经上了另外一边的岸。她好久没有潜过水了，尤其是怀了小十九以来，更是特别注意自己的身子，今日若不是为了老十九，为了不入赵绵泽的圈套，她真不会舍得这般委屈自己。
他的语气，几乎是用哄的。
“滚！”乌仁潇潇气恨不已，盯住他的脸，一字一顿地咬牙迸出，“我乌仁潇潇嫁鸡嫁狗嫁乌龟，也不会嫁给你。”
元佑四下看了看，懒洋洋的环住双臂，不仅不“滚”，反倒欺了上去，一只脚踏在她身边的岩石上，低下头来，盯住她。
低低唤了一声，借着微弱的光线，他迎上一双比夜色更为深邃复杂的眼睛。
“今夜为朕侍寝。”
赵绵泽久久不语，只是看着她。
他是一个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的男人。私奔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若赵樽跑了，从此他如何能立于天地之间？
到底是赵绵泽真的看上了乌兰明珠，还是他想借机表达对北狄的和睦之意，没有人知道。夏初七更是毫不在乎，只是眉头轻蹙着，时不时吃一口，听着群臣们互相恭维的客套话，嘴里索然无味。
“你无耻！”
殿中忽然就没有了声音。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乌仁潇潇脊背发冷。
“那恭喜十九皇叔了。”
“他哪里都好，每一处都好。就算为他淹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他值得我付出，而你带给我的是什么？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陛下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顾不得身上湿透，她目光凉凉的走到他的面前，蹙紧眉头，压低声音，一道嘲弄的笑回荡在寂静的夜色里。
元佑脸色难看的站起来，像是又要阻止。可不等他再说话，赵绵泽就厉色地看了过去。
先前她对赵樽说，让他带她走吧，两个人远走高飞。
哈萨尔面色突地一变，赵绵泽却不等他开口，轻轻一笑，“太子殿下，既然晋王和乌仁公主都互有情意，我们还是不要拆散了他们？你以为呢？”
一笔勾销，撇清关系？
元佑面色一变，笑了，“啧啧！这话说得多难听。嫁鸡嫁狗嫁乌龟，它们能让你舒服吗？”元佑捞起她的腰来，像个小霸王似的，在她脸上“啵”一口，不待她怒气，唇就要压了下去。
这是故意恶心她呢？
赵绵泽登基之后，除了对夏初七之外，其余妃嫔除得得到例外的赏赐，从未有得到过他额外的看重，一时殿中讶然了片刻，几位妃嫔目光全是恼意。
“老十九……”
四野俱寂，边上没有人，就算是有人，乌仁潇潇也不敢真的喊出来让人看笑话，丢北狄的脸。一时间，她心胆俱裂，委屈到极点，眼睛一闭，“呜”一声就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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