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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再获新【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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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什么让?谁啊这么猖狂,我们是晋王府的迎亲仪仗!”那边儿的人似是还在发懵,不仅没有避让,反倒加快步子堵了上来。待走近,双方剑拔弩张地互望一眼,这才发现,还真是赶了巧儿。晋王府的迎亲仪仗从皇城边上的宴宾楼出来,刚好与要前往皇城的皇后嫁辇撞到一处。

那红,耀花了她的眼。

“不想说,就莫说了。爷只当未有看见过。”他手臂一紧,搂紧她,低头注视着,心口一阵阵抽紧。

就在这马声、人声、鞭炮声混杂之时,一道突兀的喊杀声从人群里传了过来。一声刚落,一声又起,那些人来势汹汹,声势极为浩大,他们速度很快,挤入晋王和皇后的仪仗队伍里,挥刀便砍。

“我的耳朵?”夏初七笑开,“我的耳朵很好啊?”

她的泪水来得又快又猛,来得赵樽手足无措,却不知如何才能安抚她。因为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肯听他。他不擅长哄女人,只能无奈地不停顺着她的后背,搂她在怀,任由她沉浸在无声的哭泣里,泪水湿透了他的臂弯。

只一咬,她顿住了。

想到昏睡过去之前的情形,她意识到了什么。但似是为了向他求证,仍是一边问着,一边想要挣扎起身。可赵樽神色冷峻,不给她起身的机会,手臂直接绕到她的后背,把她的身子托起来,紧贴在自己胸口上,逼视着她。

老百姓捂着口鼻,哭号奔走,互相挤压。

“不对,我怎会在这里?”

她吸了吸鼻子,由衷的一笑。

这里确实是晋王府的承德院,是一间她曾经来过无数次的屋子。只不过因为赵樽大婚,这里被重新布置过,刷了墙壁,添了喜烛,换了喜榻,铺了喜被……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而她潜意识里是坐在花辇里被抬入了皇城,竟是一时未察。

“阿七还想要嫁给他?”

风雪,浓烟,马嘶,人叫,蜂窝般混成一团。

“保护皇后!”负责迎亲的兰子安目瞪欲裂,拼命拿手扇着面前的浓烟,却怎么也扇不开。而那些一直围在皇后嫁辇周围的侍卫,视线被浓烟干扰,早就已经慌了神儿。他们想要护着嫁辇,又不得不和不知从哪里挤过来的刺客厮杀。

“完了!皇后的喜辇呢?”

开心么?夏初七不知道。她低着头,不说话,身子胡乱地在他的怀里挣扎着,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兽,伶牙俐齿的挥舞着她的爪牙。

想法是一回事,做法又是另一回事,想到赵绵泽有可能会碰她,她身上汗毛一竖,伸手就要去抓头上那一张恼人的红盖头。可她的手还未及上,便被一只大手抓住。

“你受伤了?看这都出血了,放开我,先包扎一下。”

她的耳朵里,寂静得如一潭死水。

“皇后都被人劫走了,还在发愣?快追!”

可对面的花辇上静静的,没有传出半点声音。

“杀!”

天上的风雪一直未停,在呼啸着驱散它。人群也在发疯一般吼叫着躲它。在一段极为漫长的时间之后,呛得人几近窒息的烟雾终是慢慢散开了,空间里也总算有了能见度。

夏初七愣愣地看定他,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慢慢看向了他的身后,冷不丁激灵一下,惊醒了起来。

天地间,一片死亡般的静谧。

“小公爷,咱赶紧回避吧。”

“我……什么怎么了?”

外面没有任何的声音,她也不需要听见他的声音。

嫁辇没有移动,只是时不时的摇晃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冲撞,她一直是知道的。但她只是将后背靠在车壁上,没有去揭盖头,也没有出声儿,直到浓烟从嫁辇的缝隙里冲了进来,她才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阿七,你瘦了。”

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不瘦才怪。

她喊了一声,从梦中惊醒,方觉冷汗湿了里衣。

“咳咳,快跑——”

另外的话?那些让他从今而后好好过日子,不要惦记她的话?那些让他回京之后领着乌仁潇潇前往北平,从此与她两清的话?那些她要与他桥归桥,路归路的话?

“咳——咳——!”

“你的耳朵。”他声音很凉。

“捂住嘴巴!”那人道。

马匹受了惊叫,还在扬蹄嘶吼。

浓烟越来密集,越来越呛人,夏初七没法多想,也没法拒绝他的好意。闭上眼睛,她迅速将绢巾捂住口鼻。

“大婚给人让道儿,会不会不吉利?”

好一会儿,他短暂地抽离她的唇,盯着她,低低一叹。

“杀人啦,快跑!”

地上那一双沾了泥泞的脚,又靠近了一步。

“阿七……?”

赵樽低头瞄一眼,似是不觉疼痛,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她皱起眉头,描摹着他黑瘦不少的脸,脑子里再一次掠过那些刀光剑影,马嘶震天,搏杀和鲜血。

字条上的字迹,夏初七很熟悉,正是她自己写好,飞鸽传书带去给他的。可是,看着熟悉的字条又回到手上,她鼻子一酸,却没有吭声儿。赵樽也没有说话,只是解开了领口的搭扣,脱掉外面的大氅和甲胄,露出里面的一件冬衣来——那衣服,也是夏初七托甲一带给他的。

元祐懒洋洋地勒着马缰绳,一抖一抖的玩耍着,似是不耐烦。

静默了一瞬,元祐托了托下巴,听不到楚七回应,似乎也没劲儿了。他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大红喜轿,唇角一勾,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

刀光剑影,喊杀震天,人群慌乱着,发出一道比一道更为高昂的尖叫声,瘆得人心里惶惶,恐惧泛体。可是,那些喊杀之人混在老百姓中间,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将手中钢刀舞得虎虎生风。

是赵樽。真的是赵樽。

夏初七坐在嫁辇之中,紧紧抿着唇。

“护驾!护驾!”

赵樽看她的目光深了深,突然松开她的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张揉得有些皱巴的纸条,塞在她的手心里,淡淡说了两个字:“哨子。”

经过这样一场浩劫存活下来的人,每一个脊背上都生生透着寒意。他们无法想像,这到底是一群怎样的刺客,他们怎么会比训练有素的禁卫军还要有战斗力?他们魔鬼一般扑过来,杀入人群,却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速度之快,如同电闪雷鸣,明明来了无数人,却又像只有一个人。进,同进。退,共退。他们像地狱的使者,在禁卫军之中来无影去无踪,把他们玩于掌中,视他们如无物。

“阿七——”

是啊,她的人突然从嫁辇上直接被抬到了晋王府,乌仁潇潇去了哪里?赵绵泽若是知道消息,又会如何?还有那个为赵樽抬花轿却缺德的递上有蒙汗药的绢巾,帮忙把她掳来的东方青玄,他又怎么样了?外面的形势,恐怕比她想的更为混乱,他们两个也确实没有时间在这里诉苦和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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