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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三公子与狼【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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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樽缓缓起身,语气淡然,“那便托付给您了——”

无人出声,只剩剑柄在摇摇晃晃。

夏初七“哧”他一声,突地弓起身子,直挺挺坐在他面前,目光钩子似的盯住他,冷哼道:“想要偷偷出门不带我,是不是?想要夜探阴山是不是?好你个赵十九,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大丫头我必须大发雌威,扯下你三撮毛来,你才晓得厉害。”

他的披风被凛冽的北风高高吹起,与她飘扬的长发缠绕在一起,静谧的、安稳的、岁月静好的场景,仿若将一切的凡尘俗事都通通抛去,没有目的,没有任务,没有刀光剑影,只有与心爱之人漫步在旷野中的惬意。不知尽头是哪,却可以无穷无尽地走下去,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

“老爷,把这玩意儿拿着,关键的时候用。”

晚上的毡包里,夏初七脖子上系着献给贵客的哈达,吃着鲜美的手把羊肉,不免就多喝了一点马奶酒。原以为这酒不醉人的,可吃得多了,她的脑子也有点儿飘,处于那一种“说醉非醉,未醉又醉”的朦胧状态,心情极是愉快。

“那眼下,我们来都来了……可怎办?”

要何等样的气度,才能把自己的生命说成“小事”?

夏初七心知肚明,挑了一下眉梢,只专注着为他把脉,半句话都不说。

在月下,鲜血不是红的,带着一点暗沉沉的乌黑。

“啁啾——”

“予人急需,何愁办不了事?”

乐呵?他能乐呵得起来吗?

察觉到她不怀好意的眼神,赵老爷风流倜傥地摸了一下假胡须,深深瞥了他一眼。夏初七清了清嗓子,佯装不查,回过头来看向海日古。

在毡包里围炉夜话了一两个时辰,终于熬到大半夜。

赵樽很严肃,“阿七医者仁心,我是被感动的。”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三爷也别着急,这种事儿原本就是急不来的。你这副身子亏损,原本也非我之毒,其实也与你多年的纵欲有关,趁着神医在此,你就好生乐呵着,调理调理吧。”

“爷,走快一些!我要被他们的眼神儿杀死了。”

赵樽拍一把她的头,不声不响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什么话也不说,便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去,拿出箱笼里早就准备好的衣裳,当着她的面儿换上了,然后把另外一套较小的夜行劲装丢在她的身上,淡淡勾唇。

夏初七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她犹自兴奋地观察着眼前广阔无垠的草原之夜,稍顷,突地一撩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硬生生塞到赵樽的手里。

突地,她目光一凛,愣住了。

夏初七琢磨着那个“一甲子奇人”,还待再问什么,却被赵樽拿眼神儿制止了。

马匹商队一行数十人一起住进了小小的嘎查村,那声势极为浩大。

毡包里寂静一会儿,赵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解释道,“弟妹,你晓得的,我这一回去额尔古是奉旨办差,若整日与你们的商队同行,难免不被人发现……到时,不仅我会有麻烦,对你们来说……也并非好事。”

夏初七没有说话,也没有闭眼,她紧紧圈住赵樽的腰,任由冷风猎猎刮过面颊,任由他的披风擦过她的脸,只当坐在跑车上兜风,没有丝毫危险的意识,借了那一点酒劲,便醉在了赵十九的怀里。

眉头蹙了一下,她把两只手从他解间解开,轻轻勾了勾唇。

“啊”一声,郑二宝的声音消失在了门口。

赵樽寒着脸搂紧夏初七,任由狼群走近,一动也未动。夏初七窝在他的怀里,嘴上说不怕,心里还是有一点小紧张,毕竟这和与人打架完全两回事儿,那一只一只密密麻麻的家伙,半点都不比面对千军万马来得轻松。

那不是一种普通的口哨,准确点儿说,更像是一种鸟儿叫声。凄厉,悠扬,掠过黑幕与暗影,就像是一种召唤的语调,看得夏初七久久回不过神儿。

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没有睁眼,小嘴微微撅一下,月光下脸部的轮廓竟是精美得仿若上帝的杰作。好一会儿,她突然用蒙族话奶声奶气地咕噜了一句。

夏初七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拽住他袖口的动作,闻言,她看一眼对面模模糊糊的山崖,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了?和哪个人在说,为啥要用蒙族话?”

“不仅没好转,这里还闷得很,不好入睡,情志不佳,食不知味……”

海日古看她一眼,大概有些奇怪她一个小丫头,为什么总是抢在她家“老爷”的面前说话,而且老爷还半点都不责怪。他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一下,还是客气地道,“贵客有所不知,三公子身子不大好,并不常来的,就算是老汉我,也很少见到他。不过,额尔古的鲁班节,这样盛大的节日,他定是会来的,估摸也会顺便来一趟嘎查……”

夏初七好笑地摇了摇头,望着远处的山峦叹了一声。

“嗷——”

“是也是也!信楚七,得永生。”

轻唔一声,赵老爷揽上了丫头的腰,说得慢条斯理。

“老人家,你们那个三公子垄断边贸生意,这样恶劣的行径,朝廷难道就不节制他吗?或者说,他本身就是朝廷的人,关系很好?”

给他一个狡黠的笑意,夏初七的眸底满是得意,“正是当年收拾元祐那个痒药。不过这是改良版的,药效更快,药性更劲,适合月黑风高,杀人放火不成,脚底抹油跑路之用,是居家旅行挖坟盗墓的必备良药。”

“狡猾!”

“皇陵那边儿,先不要动作!”

“怎的了?”

“困了就睡一觉,等你醒来,就到家了。”

此时,他们与狼之间相距约摸有八九丈。

都说与主人感情好的马儿极通人性,大鸟无疑是个中好马,加上动物原有的天性,在狼群的嗥叫声里,它原本也紧张,接到赵樽指令,一瞬未停便嘶吼一声,气贯长虹地往前一跃而出,撒开蹄子奔腾在草原上,迅捷如同霹雳。

他飞给夏初七一个“杀毒眼”,见她乖乖闭了嘴,这才放缓了脸色,侧头看向帐门,冷冷道,“赶紧为老爷我准备家法!等她明儿醉醒了,得好好揍一顿,振夫纲。”

“嗷——”

赵樽:“……”

郑二宝打了温水,后退着出去了。

没错儿,她醉得没有那么狠,吵闹也不过是掩人耳目,让人知晓他们在做什么而已。当然,赵十九也不会相信她真会醉成那怂样儿。他一直心知肚明,除了配合他演戏,她只是为了晚上的行动可以做跟屁虫。

“流氓!”

“赵十九,你想干什么?”

夏初七看着他泛红的眼圈儿,状似无奈地一叹。

夏初七的耳朵不好,这一路过去,二人便谁也没有讲话。

夏初七看他不像玩笑,侧过他的身子看了一眼,又顺着他的视线回头,脸上揶揄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惊得身上的鸡皮疙瘩迅速窜起。只见一群虎视眈眈的狼,围在他们身侧约摸十丈开外的地方,眼里阴冷的绿色,忽闪忽闪,仿佛狂飚的激流,正一步步靠近他们。

死亡是世上最为震慑的东西,不管对人,还是对动物。狼群看见同伴的尸体倒在地上,气势便有片刻的凝滞。但狼这种动物,不仅凶残,也勇猛,加上忽远忽近的口弦声,它们很快便组织起了第二次冲锋。

“要觉觉……”

甚至于比起先前的从容来,他的脸色更添几分凝重。

“弟妹,你看呢?这等小事……”

“损我?分明就是没有积分吧?”

这姑娘说话向来不靠谱儿,在无数次的无奈之后,赵樽低头看她一眼,幽深的眸眯了眯,大抵有“今生偏就遇见她”这样的感叹,然后他大步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斜坡。衣袂飘飘间,他身姿伟岸,动作柔和,往苍原静静一观,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放了嘴里,突地吹出一个尖锐的口哨。

赵樽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面颊,到底还是把小瓷瓶放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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