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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使高举文书,一路畅通无阻地从正阳门直到承天门,惊得无数的行人驻足观看。
赵如娜一愣,“是,哥哥!”
赵楷眸子里的光线,一点一点暗去。
有细微的风吹进来,外头似乎又下起了小雨。窗外扶疏的草木在雨中朦朦胧胧,树叶子也像受了惊叫,在凉风中瑟瑟发抖。
“哥哥,侯爷他平素是不喝酒的,量浅……”
“哦”一声,赵绵泽怔了怔,还是只笑。
“六叔,赵樽起兵造反,你可有意外?”
“多谢陛下体恤。”
赵绵泽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片刻之后,就像与妹妹在叨家常一般,他缓缓一笑,出口的话,竟是轻松无比。
但权衡再三,到底没有辩解。
赵如娜哭笑不得地扶着他,歉意地看了一眼赵绵泽,想了想,又柔声对他道,“侯爷,这里没有外人了。他是我的哥哥,你也唤一声哥哥吧?”
“这京师城,莫说赵樽来不了,便是他真的来了,也有来无回。”
一言不发地扫了赵如娜一眼,赵绵泽在主位上坐定,瞄一眼侯府管家泡好的茶水,等张四哈先试过了,才又遣退了客堂上的下人,端起茶盏抿一口,温和地一笑。
“十九叔在北平府起兵。咱赵家人,要窝里斗了!”
“微臣明白。”赵楷硬着头皮回答。
众臣一愣,知晓个中意思,纷纷跪地接旨。
梁国公徐文龙虽以往力挺赵樽,但他是朝中元老,皇亲国戚,大事当前,还是会遵从嗣位的皇帝为正统。
“哥哥?”
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赵绵泽却僵了身子。
赵如娜缓了一口气,突地一笑。
“有!”到底是至亲的哥哥,血脉相连,赵如娜即便先前对他有一些怨恨,这会子也缓和了不少。心里如有棉花塞堵着,她眼睛湿润了,轻轻伸出葱白的指尖,在赵绵泽的额际拔了拔,哽咽了一声。
陈大牛猛地瞪大一双牛眼珠子,愣愣看她一瞬,喊了一声“我的乖乖”,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从小到大,她就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的十九叔。
被他情绪不明的眸子一刺,赵楷紧张片刻,挺直的腰板微微弯下些许,拱手一拜。
徐文龙哑然失笑,“依你之言,我们还在这里商议做甚?不如随便派几个家丁去,便把赵樽拿下了?”
甚至,速度比兰子安早上一步。
老十九起兵了?
赵如娜微微一怔,“嗯?怎了?”
他笑,“你当真以为我放过他,他便会放过我?”
可是……她到底还是不了解赵樽啊。
赵绵泽笑了一声,像是对他的话极为满意。
紧紧抿住唇,她抽啜一口,叹道:“哥,你便是不听我的劝。那些怂恿你撤藩的朝中大臣,尤其是那个兰子安,我怎么觉得没安什么好心?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登基不到两年,一切未稳,实在太操之过急了。”
“如今没了外人,自家人不必拘礼。你夫妻两个坐下说话吧。”
赵如娜无奈地看着他,恨不得钻地缝。
一入夜,天更凉了,呵一口气,都是雾。
“白发?”赵绵泽目光一阵恍惚,“有吗?”
他反扯着她的手,一脸奇怪的瞪她。
说罢她拉着陈大牛便要入座。可陈大牛原本就倔,这会子喝了点儿酒,牛脾气犯了,哪里能从?
“我是你哥。”赵绵泽云淡风轻的看她一眼,“若是父王和母妃在,听见你这般客套,该多难过?”
文武百官、王侯公卿打着各自的小算盘,纷纷入朝觐见皇帝,商讨对策。可在这个紧要关头,赵绵泽却未召见任何人,只把呈上奏疏的赵楷单独留了下来。
看着殿上的大多臣工都满不在乎的样子,请功不成的赵楷默默地立在列班中,从头至尾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不说,赵绵泽却发现了他的踌躇。
“荒唐!”
北平府的大战拉开,四野九州都不太平,但是在定安侯府这孤清的一隅,却显得极为安静而平和。
赵绵泽换上便装入府时,陈大牛事先未得通传,倒也不太意外,只是脸上那腻歪的笑意没有了。
坐下来,她拿巾绢拭了拭眼睛,“哥,往后多爱惜着自己。那些奏折,看不完,你便留到明日再看,决断不了的事,你便交给臣工们去处理……隔三差五的,休朝一日。你少忙活一日,这天它也塌不了。”
“这便要看哥哥的了。这一回,还要不要拿我做人质,来逼迫于他?”
“陛下!”
“定安侯今日可有传话来?”
在一连数日绵绵不绝的秋雨之后,八月的京师城里雾蒙蒙一片,像是被天生染上了一层白白的霜气。中秋刚过,长街深巷、酒楼店铺、妓坊茶肆中……人们已然罩上比甲,添上衣襟来御秋寒。
“侯爷!”赵如娜看他半醉半醒的嘿嘿傻笑着,毫无半点礼数的样子,扯了扯他的袖子,暗示他一眼,赶紧恭顺的给赵绵泽行了个全礼,方才道:“陛下深夜到府,不知有何贵干?”
这陈大牛属实是一个犟种。从辽东被调回到京师述职,次日把赵如娜从东宫带回了定安侯府之后,便开始称病不上朝了。
想了想,她点点头,唤了卢永福进来,把踉跄不止的陈大牛扶了下去,方才亲自为赵绵泽续了水,坐在他的下首位置上,轻声问。
赵绵泽目光微微一暗。
一种无形的血腥味,飘过关山万里,随着驿使入京,弥漫在了京师这一片繁华里。
“妹妹深居简出,似是过得不错?气色好了许多,身子也养胖了。看来这门亲事,没有许错。”
他是怕他变成第二个赵樽吧?
一个“死”字,她说得轻巧。
驿使不认识肃王赵楷,却认得他身上那一身亲王袍服。愣了愣,他勒住驿马,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的珠子,踩着马蹬翻身下马,大声道,“启禀殿下,兰尚书八百里加急奏疏,晋王赵樽在北平府杀邬大将军,誓师南下,起兵了!”
耳朵里“嗡”一声,赵如娜身子情不自禁一颤。
赵绵泽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赵楷束发的金冠,心里的小久久却是绞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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