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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贼,不必假惺惺的了,你笼络得了他们,却骗不了老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退下时,他似乎不经意抬头,看了如风一眼。
然而,这座千古名都与她走时已经大不一样,饱受战火摧残的城墙,依旧高高耸立,犹如威猛的雄狮猛兽,用坚硬的臂膀护卫着北平城的百姓。但是,城墙的青砖与夯土渗入的血迹却再也洗刷不掉,那些被刀枪砍过的痕迹,被火器炸过的残垣,也无一处不在诉着说它经过的沧桑巨变。
“反贼,你们这些反贼。”
赵樽朝丙一使个眼神儿。
他身着兀良汗的将校甲胄,瘦削的身形挺拔、坚毅,稳重得如同像那城墙的夯土,似乎已站立了一千年之久,在风中定格成了一尊雕像。
如风的目光,也不偏不倚的看着他。
“骂舒坦了?”
与赵樽相熟之人,他外表冷漠,但极好相处。
他恩威并用,尺度精准。
也因为,他要等的人是赵樽。
而被他排斥在外的人,他一句话都不乐意说。
丙一恼了,那老儿笑得更厉害。
看到为数众多的南军变了脸,似有反抗之意,丙一恨不得咬死他。
这些年来,东方青玄与赵樽两个对楚七的情义,他都了若指掌。身为男人,自然也理解东方青玄“求而不得”的心结。他不说,是因为不便说。
他们用简单的粗布裹着,一具又一具,有专门的兵士在清理和核对身份。那些尸体密密麻麻地紧挨着,有南军的人,也有晋军的人,还有北平城的老百姓……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或者还曾经你死我活的厮杀,如今却静静躺在一起,并且将永远躺在一起。
赵樽冷笑,握着马缰的食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懒洋洋问,“他告诉你的?占领居庸关是为我守后方?”
不得不说,赵樽的反应大出他的意料,在这之前,他以为赵樽是满脸横肉,杀戮奸戾之人,如今一看,不仅是一个翩翩美男,且心胸宽广,对辱骂一笑置之,对将士们也极好,不由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他没有说完,但眼神儿表达得很清楚。他接下来说的内容,不想让除了赵樽之外的第二个人听见,包括夏初七。
有风声,却无人声。
赵樽双眸微微一眯。
那老儿白着脸,被两名晋军反剪着手,看到赵樽过来,审视一眼,“啐”的吐出一口痰。
更何况,跟着赵樽岂不是比兀良汗好?
与城门外的冷寂不同,城中一片嘈杂。
“你早就死了。”
“苍天啊,你睁开眼睛来看啊,赵樽逆臣贼子,枉顾天道,起兵造反……为何不诛他,为何不诛他啊!”
“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召见看着他的背影,一颗心,由内而外凉透。
如风身子微僵,怔了怔,瞄向他身前的夏初七,眉头一蹙,似乎有些犹豫,“殿下,可否与你单独……”
“啊”一声,现场无数人抽气。
“他没有说过,但我就是知晓。”
如风一叹,解释道:“他这般做的目的有二。其一,兀良汗成立大汗国时日不长,内政疲软,外政羸弱,他若故去,恐会四分五裂,他欲借此机会练兵马树武行,让人不敢相欺,也为汗国培养人才。其二,殿下若领兵南下,后方便会空虚,居庸关的安危也是晋军根基的重要保障。可北狄虎视眈眈,你守?如何守?又有多少兵力来守?”
把总,南晏正七品武官。
三年……
但人都活一张脸,他也不肯认输。
从一心寻死的阶下囚,到居庸关主将,他根本没有回过神儿来。实际上,尚弘图此人有抱负,有胆实,也习文善武,却偏生不会走关系,不会讨好上司,混了一辈子,都这把岁数了,还只是一名七品芝麻官,本就碌碌不得志。
赵樽眉梢微皱,唇角扬起。
等他骂得口干舌躁,重重喘气时,才慢悠悠过去。
“老夫正是,居庸关把总尚弘图,你个小儿,有种杀了老夫!来啊,老夫不怕你们。”
整个居庸关城池,死寂一片。若不是城门上还未洗尽的鲜血,几乎不敢相信就在不久之前这里才发生过两军生与死的较量。
“还有你们,你们这些懦夫,堂堂天朝将士,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先降兀良汗,再降晋逆反军……耻辱啊耻辱!愧对父母,愧对君上啊!”
“参见晋王殿下!”
哼一声,他横眼看着赵樽。
“老夫……”
他嗅到从赵樽的方向吹来的微风里,依稀夹杂着一股子淡淡的醋酸味儿,心里便明白了……
“本王说放开他。”赵樽声音更冷。
“如风大哥啥时候对我这么见外了?”
他虽然不敢肯定赵樽一定会胜,但凭着他这把年纪的识人经验,就是觉得京师那年轻的帝王,不可能是赵樽的对手。一个关于人生决择的命题摆在他面前,任何一个思路清晰的人都懂得选择。
赵樽带着夏初七骑马到达时,天已擦黑。
秋已深,一片荒凉色。漫天卷起的黄沙压沉了天际。兀良汗撤离,高悬城墙上的纛旗,写上了“晋”字,在迎风“扑扑”吹动。
尚弘图不解地看他。
“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来人啦,给老子拉下去,狠狠的揍,看他的君上会不会来救他。愚蠢!”
可这会子哪里还有人?
陈景领着排列整齐的北平守军候在城门口,跪迎赵樽的到来。此时,离战争结束不过一个时辰,鲜血还在,沧桑未解,陈景的眼圈乌黑,胡子拉碴,身上的战袍也又破又脏,在夜晚的冷风中,浑身上下都泛着疲惫之色。
轻哼一声,赵樽但笑不语。
居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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