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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七自己感受到的版本是这样的:她要去打甲一,脚滑了,身子扑在了甲一的身上。而这一切,都是甲一挨打姿势不正确引起的。
“缘分?缘分是个什么鬼?”
“嗯。”赵樽不冷不热,不知在想什么。
雄州可战可守,城防极严。
甲一始料未及,被咬了个正着。
“瞧什么?可瞧仔细了?”
听她把自己与畜生同视,甲一黑了脸。
赵樽在喜宴上喝得也不少,不过酒品显然比夏初七好了许多,虽说神色有些不愉快,但面色却很冷静……只不过,从甲一的角度看,冷得似是过分了一些。
耿三友有无本事,无人知晓。
激灵灵转头,他看向了从风雪中走来的人。
赵樽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把她放在甲一臂弯的手拉了回来,然后将自个身上的大氅脱下,披在她的肩膀上,掖了掖领子,沉声道,“闹不成洞房了。”
晴岚轻“嗯”一声,拔了拔自己繁复的大红嫁袍,起身为他脱下带着酒气的新郎服。
二人对视一眼,似是心有灵犀,同时轻笑出声。陈景望了一眼喜床上的大红被褥,半搂着她的肩膀,沉了声。
“晴岚姑娘……”
赵樽于冬月初七晚间到达县城。
“不去喝醋了?那你留下吧,我先走了。”甲一冷淡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只可惜,夏初七没有听见。她只是看见他了转身,猛地拉住他,嘿嘿一乐,强压下涌上喉咙的酒气,似笑非笑。
对于这个弱智的问题,夏初七很伤心。
小六吓得直哆嗦,赶紧甩掉水桶。
赵樽点点头,与她四目对视。
但敌有张良计,他也有过墙梯。
还洞房,啥好戏也没瞧着。
她关注着城镇的变化,他却只关注她的冷暖?
风声,在沉静中呜咽。飞雪,在凄声里飘荡。
小六担着水,大喊着入了灶房。
这形势看上去,像是晋军大出风头。
“不会。”看着走过来的赵樽,甲一身子都僵硬了。
南晏军队,似是“兵败如山倒”,大军已退至东昌府。
片刻,晴岚先开口,“陈大哥,殿下不是说,咱们新婚,让你留守北平城么?而且北平的防务你也是熟门熟路的,怎会突地改变了主意?”
几乎突然的,他就明白了赵绵泽为何要一心孤行的启用耿三友。试想一下,臣工们能想到的东西,赵绵泽自然也想得到,可臣工们想不到的,他也已经想到了。
战场上风云变幻,层出不穷。
在他看来,同样是粗鲁莽夫,但陈大牛粗中有“细”,这位耿三友,恐怕粗里只剩下一个“莽”字了。
晋军往南“收割”的路上,在雄州遇到了兰子安与耿三友重新布置的防守。只一日下来,便发现敌人换了防守之法。
晋王府里的热闹,一直未散。大红的灯笼,喧哗的宾客,悠扬的乐曲,混合着清幽飘远的酒香味儿,在这个风雪的夜里,醉了天地,迷了月亮。
在这里,他与赵绵泽派遣的征北大将军耿三友顺利会了师。
“哼哼,当然。”夏初七脑子半迷糊状态,酒品也不太好,话就更多了些,“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天上下着鹅毛般的大雪,闪电在噼啪,雷声在轰隆……你当时站在我的面前,嗯,你再仔细回忆一下?”
可是,他好不容易打发了猛烈灌酒的兄弟,留着几分清醒入了洞房,揭了盖头,吃了合卺酒,还没有来得及做新郎倌该做的事,便接到了紧急军令,让他立即回营备战。
胜利了,总算胜利了。
夏初七调侃着,侧头看向赵樽。
时下都是正面战场,战争经验对一支军队的胜利到底有多重要,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很清楚。更何况,面对赫赫有名的战胜大将军王赵樽,即便是北狄哈萨尔之流都得提高警觉,方可一战,何况是耿三友?
但赵绵泽弃用梁文龙、元鸿畴、陈大牛、晏二鬼这些有战争经验的将领,任用一个名不见经传,甚至都没有单独领过兵马作战的耿三友,还一领便是六十万大军,着急让人惊掉了下巴。
两人对视着,都不敢置信。
小六提着桶,怪叫着,小二这才擦了手跑过去帮忙倒水。自从上次医务营里被东方青玄制住用来威胁夏初七之后,他只要与她一道出来任务,便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恨不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盯住她不放。
夏初七突地调过头,面色极其古怪。
但举朝上下都知,他是皇亲,他的亲生母亲是洪泰皇帝的亲生姐姐,当年他力挺赵樽只是为了南晏的江山社稷,并无私心。如今赵樽造反,便是与朝廷作对,梁文龙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若是由他领兵,必定会全力以赴,与赵樽殊死一战。
天下哗然,都说南晏朝廷快要覆灭了。
“有吗?”甲一挑眉。
陈景哪里晓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他摇头,严肃道:“殿下的心思,惯常让人猜测不透,他既然这样安排,便自有他的打算……”
如此一来,无人认可,却也无人反驳。
“还叫姑娘?”晴岚面色通红。
战争因他而起,这是赵十九的心结。
她似是愤慨得很,说着便要抡袖管与甲一切磋比划几下,可甲一对她太了解,即便她喝了酒,还是夏初七,根本就是闹着玩的。他不耐烦地抓紧她的手腕,黑沉的面孔往下一低。
在风雪冰封的北地上,晋军的后防线便是补济线。相比起拥有万里山河的南晏土地,晋军的大本营北平府苦寒了多年,如何能与江南鱼米之乡比?
特种作战是新型的战法,兰子安根本没有想到会被敌人轻易绕到身后,还搞了自家的大本营。事发突然,他略略慌了手脚,待领兵回援时,又遭遇了晋军涿州与固安部的左右夹击,在历经四个时辰的抵抗之后,南军不得不退,可晋军却猛追猛打。由此,兰子安不得不弃掉霸县,退至保定府雄州。
但耿三友没有领兵经验,却人人皆知。
这是两军对垒以来的首次大战,前后约持续了一个多月。据后来的史料统计,在这场大战中,晋军统共伤亡人数不足三万,而南军的伤亡和降晋人数却直逼十万。合围的胜利,是晋军南下的首次大规模胜利。这一战,也让赵樽在这场战争的历史舞台完成了华丽转身,从最开始被南军迎头攻击的被动挨打和防御局势,变成了主动出击。
无奈地清了清嗓子,他避开赵樽冷冽的视线,垂首,目光始终望着脚尖,“殿下,王妃吃多了酒,属下正要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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