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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战轻笑着，表情真诚而矜贵，高华的气质无须刻意，却释放得很自然。
“怎么了？”顾东川微微一愕。
至于艾伦为什么要放顾东川的鸽子，她自然更清楚。
“权太太你啊果然巧舌如簧，顾某说不过你。不过说真的，这件事儿也确实很难搞。要不然，我早就把章中凯给弄过来了，又何必要等到现在？”
随即，他笑了，“这个么，得看你怎么想了？”
迟疑着，他突然捻着了手指，“就有那么一点点吧……哈哈，吃饭！”
“其实吧，如果你们家权四爷肯搭一把手，也不是不可以的。”
“艾小二，你和顾队刚才都聊什么了？大老远的就听见你张牙舞爪的笑声。”
“不来了不来了！以大欺小的大鹦鹉，我调逗一下你的神经，有嘛错？”
可不管多刻意的东西，在有了相当的触发条件下，很容易被条件反射打破。
没有煮的锅不烫，只是有些重。顾东川笑着将它稳稳地放在了桌中央，小姑娘开了火儿，一张小脸都红透了。
想到这一点，她穿上松软的平底鞋下了楼。
就刚才那个情形，正常人都会下意识地使用习惯性的那只手，如果顾东川他不是一个左撇子，不管从顺手的方面来说，还是从习惯的方面来说，他最先伸出来的应该就是右手，而绝对不会使用在左边并不顺当的左手。
想到严战这么个大男人，被艾伦给叫成小严子，占色的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
“我必须得承认你很幽默吗？”
服务员手里的粥锅倾斜了，差点儿就要倒下来，倒下来顾东川会遭殃……
依占色对他的了解，还有对自个儿视人能力的信心，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严战是一个严于律己的男人。他非常懂得自己究竟要什么，更懂得如何走最近的捷径去争取。像这样儿的男人，绝对不可能让自个儿沉迷于某一种能够让人丧志的游戏中去。
勾了勾唇角，占色对着镜子友好一笑，才回过头来，看着他语带促狭。
“吐得很难受？”
“少来了啊，今儿坐了一桌儿，大家都是我艾伦的哥们儿。谁要给我抢着买单，谁就是瞧不上我，包括你也是，小严子。”
“呵呵，这里面可是有缘故的，严总，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与艾二小姐可是差一点儿就订了婚的。顾某对艾二小姐是一见钟情，可约了艾二小姐好几次，都被她给放了鸽子。我这心里头啊，寒得都入了骨了。呵呵，今儿好不容易逮着人了，这不，赶紧把你拉了进来。”
关于左撇子，关于蝙蝠，她觉得她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他。而且，她的心里就这一系列的事情也有许多许多的猜想，都急需要等着他回来得到求证。
占色捂脸，这真是他儿子么？
“他就是你说的朋友？顾东川？”
小姑娘微微躬着腰，满脸抱歉地下去了继续拿菜了。严战拿着勺子搅了搅锅里，笑着调侃顾队英雄救美，顾东川打着哈哈也由着他说，并不十分介意。
一个可以把笑话都说得这么正经的男人，有的时候想想，其实也十分无趣。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严战，占色总能在他的身上发现一种与众不同的特点——不管他用什么样儿的表情，清冷、随和、还是冷硬来包装自己，她都能从他的眼眸深处看出一种近似于虔诚与深情的呵护光芒来。
占色好笑地把儿子拽到了身边儿坐好，准备让别的家长和小朋友们先出去，不去挤那道门儿。
占色微微浅笑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企图看穿那眸底深处有没有藏着某种不能示人的情绪。可惜，她失败了。里面有汪洋、有湖泊、有高山谷底，却独独没有一种探不到底的深渊。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占色知道得很清楚。
“……”占色被将了军，直接哑了。
“你现在保胎要紧，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该想的不要去想。”
“来了来了，让让……”
笑眯眯地送完小十三上学，她又高高兴兴地把艾伦哄到锦山墅的后山写生去了，自己才沉下了脸来，一个人在房子里转来转去，时时刻刻地竖着耳朵，准备要接听电话。
虽然手机一直都握在她的手心里，虽然家里的座机也随时可以使用。可是，她一直却没有拨过它们。
只是，那挺直的鼻梁下，紧抿的嘴唇和下巴上那一层淡淡的胡茬儿青影，让他整个人瞧上去有点儿憔悴，疲惫得好像昨天晚上都没有睡觉似的。
对于顾东川与艾伦的事，严战应该是知道一些，他笑着打趣儿艾伦。
这样怪异的称呼，迅速引起了眼神儿围观。
轻声儿呵呵，严战怎么会不知道她？
电光火石之间，顾东川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炉子的火势很好，很快，下的米就煮成了粥，严战先给占色盛了一碗。
“别啊……嘶……痛……”求饶了几句，待到艾伦松开了手，小十三才摸了摸小脸蛋儿，呲牙咧嘴地鄙视她：“我给你说实话呢。就咱俩的关系这么铁，我还能害了你不成？你要知道我这么顺得，不得伤心啊？”
严战一愣，英俊的脸上带上了一抹笑。
“顾队，中午能在这里将就吗？”
只有占色一个人，这顿饭吃得头皮发麻。在这样儿的季节里，她的后背上也一直在发凉，心里有些惊悚。回味着发生过的一件件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她浑身的毛孔都在张开。
见他还真的没有受伤的样子，艾伦心里一松，也跟着活跃了起来。
见她闷着不吭声儿，顾东川突然笑问，“怎么了，权太太，不合胃口？”
顾东川唇角噙着笑看向了艾伦，笑意很浓。
占色笑着瞥他一眼，率先走在了前面。
与两个男人话别之后，艾伦开着车，载着占色就直奔小十三的学校去了，一路上她把车开得风驰电挚，欢声笑语不断。看得出来，她认为已经解决了顾东川暗恋她的麻烦，心情颇好。
“谢谢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差一点点……”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京都刑侦界最年轻最负盛名的重案大队大队长顾东川同志。这位大队长今儿没有穿警服，别看他平时办案时严肃冷漠，可是这会儿在艾二小姐身上十足的‘爷范儿’衬托下，顾队长的样子还真有点儿谦谦君子的风范儿了。
洗浴台前的镜子里，立在她身后的男人，果然是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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