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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一字一顿，占色说得十分缓慢，“你不是蝙蝠。”
占色瞪着他，也不想做这种没有意义的兜圈子。
“占色，你来了？”
“吕教授的磁带是你偷的、对卫错催眠的人也是你！还有，唐瑜之前的记忆也是你置入的……就连我恢复催促记忆的指令，也是你更改的对不对？”
目光一沉，占色嗓子凉透，试图往外走。
占色头有些晕，却越想越不对劲儿。
“我是说，除了蝙蝠的身份之外，你还有什么样的身份？”
那腿上已经愈合的伤痕，红红的肉像蚯蚓一般爬在上面，看上去狰狞恐惧，而他凄厉的声音，则是恐怖之最。
吸了下鼻子，她拍了拍孙青的胳膊，淡淡地说，“孙青，你在客厅等我。我进去看看他。”
“有一些！”占色语气很坚定。
“孙青，她过马路的时候对我说，说她下次要告诉爸妈，说她很幸福。可这个傻子，为什么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去说呢？幸福不是活着给人看么，去了那里，又怎么幸福？”
“你吃了吗？”很平淡的话，可章中凯说出来，声音低沉得让人几欲落泪。
孙青吃惊于她的反应，“你是现在要过去？我看，还是明天再去吧？”
孙青目光黯了一下，“他好像也伤心过度……”
她死在最幸福那一刻，没有太多的痛苦。
“我的命在我的手上，我要什么时候死，谁还能拦着？”占色轻笑着，语气里满满的全是对他的嗤笑，“像你这样有着偏执型人格的人，是永远不会理解何谓真爱，何谓付出的！章中凯，你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幸福，因为你亲手放弃了唐瑜，放弃了权少皇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给你的一次幸福的机会！”
双手使劲儿搓了一下头发，章中凯长长叹了一口气，痛苦地说，“占色，交丶警队那边儿已经有了结论了。刹车故障……那个司机也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他怎么可能与你说的那些案子，扯得上关系？”
一个人的梦千奇百怪，在车祸现场昏过去，梦到唐瑜太正常了。
“惊蛰！惊蛰！孙青，我想起来了！”
轻轻勾了一下唇，占色微微眯眼，一脸云淡风轻，“你说得对。可你觉得，我会让他为了我丢掉性命吗？不会。我一定会先死，死在他的前头，不会让他为了我去涉险。我相信，那也是一种很幸福的死亡。就像唐瑜她一样，虽然你骗了他，可她死的时候，是幸福着去死的。”
“你要做什么？”
“你于心何忍？她什么时候背叛过你？对，她生过孩子，可以前那个男人……不是她自愿的，那叫什么背叛？更何况，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想的？”
“好，我们现在过去。你先把案子的情况，给机关汇报一下。”
只有闭上了眼睛，忘掉眼睛看见的，心的敏锐力才会到达极点。
老实说，孙青真的怕她会心力不济。她亲自见到了唐瑜的车祸现场，那鲜血染红了婚纱的样子，就连她都无法坦然处之。更何况占色与她是亲生姐妹，还是双胞胎。眼睁睁见到姐姐死在面前，那情绪能好得了吗？
新房里，似乎还延续着婚礼的喜庆。
在他凄厉得几近崩溃的笑声里，占色一直在沉默。
胸口一阵憋闷，她难受得紧紧扯住衣角，觉得四肢百骸都不舒坦。
她只想知道，他接下来的想法。
“孙青！”
很快，孙青打完挂断了电话，冲她点了下头。
“这样的人，一般都没有幸福的童年，在生活中经常会被人瞧不起，这才推动了他的扭曲人格形成。而且，很有可能还受过伤害，甚至于身体有残缺……我推断，年纪应该在25至30岁之间。身材偏高，偏瘦，身高约在175—180左右……”
不过，却没有说话。
“孙青，8月25日，是我正式去警察学校做岗前培训的日子。而在那之前三天，我陪四哥去顾东川的别墅，那天正是8月22日，就在别墅的游泳池里，甘兰兰莫名其妙的淹死了……”
坐在轮椅上的章中凯，看着她，突然一笑。
说到这里，她恍然大悟，又是一惊，“那次我在路上，见到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占色也看着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忽然就想起了她第一次在吕教授家里见到章中凯的样子来。在那个时候，她记忆中的章中凯，阳光，斯文，帅气，学识渊博。在学生堆儿很有人缘，中政的女生为了追求他，都快要挤爆头了，个个乐意为了她鞍前马后。
进了小区，找到那幢楼。两个人乘电梯直接往唐瑜住过的那间屋子去。
章中凯像是刚反应过来，慢慢地转过轮椅，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她。
下意识地挪开身体，占色退开瞪视着他。
占色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心窝子里漏了风，突然感觉到恐惧。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也是，节哀顺变！”
孙青闻声推门进来，坐在她床上边，眼圈儿通红。
扯了扯嘴角，章中凯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来。
“对！”
回到了现实里，她就想到了章中凯。
实际上，孙青认为不奇怪。
可她多么希望那只是她脑子突然出现的幻觉，然后幻觉出现，她就晕过去了。多么希望孙青会高兴地告诉她说，只是她的虚惊一场，唐瑜她还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还在快快乐乐的做她的新娘子，还在等待她的桑儿回来与她团聚。
占色说得很哽咽。
“死了？不是我在做梦吗？我以为……”占色嗓子眼一痒，说不下去了。
“可惜了，我不想告诉……”
这个关于犯罪心里的想法一旦钻入脑子，她身上就像嵌了冰块儿。
“他会同意的。在他的心里，整个世界都没有你来得重要。”
等汽车到达红玺台的时候，路上行人已静。
“怎么回事？你的腿……没事？”
占色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就算崩溃痛苦，也会很快调整过来。
“陈姐说，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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