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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几人弄清方财富与陶兴的真实消息后,一天没有耽搁,便日夜兼程,花了一个礼拜赶回邯郸古镇。知府大人知道师爷趁夜回来后,心里很感激。师爷等不到天亮,他便找到了方平,把他们所见所闻的一切事实经过都一五一十禀报了知府大人,方平边听边流着泪。
好,你们辛苦了,你们打听的消息可靠。方平点点头说,现在知府心中明白家父方财富本人还在世,那年说家父死于乱棍之下完全是假消息,是债主为了收回房产而设下的局。
方财富他是金陵古镇陶府的一位姑爷,现在正是陶府的顶梁柱,他做了上门女婿,做了陶府掌舵人,还生的儿子,这个儿子就是牢房里的陶兴……
师爷说话间,借助于灯光看见了知府大人边点点头边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师爷突然间意识到知府大人姓方,与陶府的方财富有必然的联系。在没有弄清的前提下,师爷知道自己不能乱传消息。
大人啊!别难过,师爷我壮胆冒昧地问一句,方财富是知府大人的……
师爷停顿了,不敢问下去,看见年轻的知府大人眼圈都红了,泪水哗哗流落腮边,心中八九不离十,知府大人与方财富肯定有内在的关系。
没、没有,我是听到这个故事很感人,本知府我只是为了审清陶兴一案。这个陶兴是个滑头,半个月前在公堂上叙述的看来没有撒谎。他可是自作自受,放下少爷好日子不过,偏偷偷地逃出府卷入了是是非非中,活该!知府大人平静地说。师爷从知府大人的言语和表情中还知道,陶兴与知府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夜已深了,师爷禀报完走后,方平久久难眠。他躺在床上回忆十几年前的一桩桩往事,想到金陵古镇那个糊涂知县,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刮他的皮,抽他的筋才解心头之恨!
凌晨三点后,冥冥之中,方平便渐渐地入梦了。梦里,他沿着一条山路,此时,天灰蒙蒙,下着小雨。方平冒着风雨在小路上向前奔跑。
娘,娘,儿子回来啦!尽管方平使劲呐喊,江兰一直不理睬他。她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打得一双赤脚,全身不停地冷得打抖。当方平拼命追到时,突然间不见了母亲的踪影。
娘,娘,你在哪里?儿子来找你啦!娘……
后来,方平继续去寻找母亲,他走了很长一段弯弯曲曲的山路,方平又看见自己的母亲,她一个女孤苦伶仃地住在破庙里,双眼都哭瞎了。已经蓬头垢面,正坐在门槛上啃一个大红薯。
娘,你怎么一个人乱跑,这是破庙,赶紧跟儿子回家,爹爹在家里等我们。还有奶奶也在等我们呢!娘,快走吧!
方平,脱下自己的鞋子帮母亲穿上,江兰支支吾吾说了一段话。
方财富,你快点回家,你快点回家啊!江兰喊着,然后又眼瞪瞪地向山路边一望再望,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方财富,方财富你什么时候回家?江兰一声又一声呼唤,然后又双手发疯似地抱着儿子。
方平,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呢?江兰双手如枯槁的芦柴杆,她泪水哗哗地流……
娘,娘,方平在你怀中啊!娘……
方平突然间哭醒了,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境中的母亲已经疯了。
晨曦初露,东方拂晓,知府后院,方平早已起床,他向家乡的方向疑视了几分钟,然后又朝拜了三下。
师爷又悄悄地来到他的身后,关心地问。
大人,清晨,天气凉,别着寒,他们去方村打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方平转过身来。
快让他们来,我要听听我母亲的消息。
话音刚落,三位去了南方的衙役走近方平的身边。
禀报大人,消息不太乐观。大人家母于两年前走了。
娘……方平仰天呐喊几声,差一点昏倒,幸好师爷和几位衙役搀扶。
大人,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家母知道儿子现在有出息了,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师爷说。
都吓儿子不争取,在王府只顾一心读书,求得名利,谁知可怜的母亲先走了一步。方平沉默了片刻,师爷挥挥手,示意让衙役退下。
大人,别过于悲伤。等几天,天气好转,还是去见见家父方先生?师爷问。
不,这个忘恩负义,抛家不顾,快乐逍遥的父亲不见也罢。来人啦!
大人,你有何吩咐?几位衙役异口同声地说。
把牢房的陶兴给我带来,本知府重新单独审讯!方平严肃地说。
“是”的一声,两名衙役巡捕作揖离开了知府后院。
牢房里,陶兴都胆颤心惊,他畏缩在牢房角落边,自言自语地说。
我不会死吧?如果死了,我爷爷怎么办?我奶奶怎么办?还有我爹、娘怎么办?
此时,陶兴突然间听到牢门口一阵急促脚步声,陶兴全身筛糠似的不自在。
我,我不想死,我要活着回家,我要回陶家,我爷爷、奶奶他们都等我回家……
陶兴,出来,跟我们出去!一个彪型大汉吆喝一声,此时,陶兴都站不起来。锁打开了,彪型大汉走到陶兴面前。
快站起来,别耍赖,嘿嘿!快点!
我,我不出去,我是好人,我,我不是逃犯,我是陶府的少爷,你们放我出去,我,我会拿好多钱给你们。我,我不出去……
嘿嘿!小子,由不得你了!带走!彪型大及吆喝声,陶兴已经魂不附近了。陶兴明显瘦了一大圈,全身脏兮兮地,邋里邋遢!他双手死死地捏起木栏杆,有些歇斯底里了。
知府大人,大人青天,陶兴还年轻,真不想死啊!陶兴大喊大叫,震天动地。陶兴还是被两位衙役带到知府后院。方平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正等待带陶兴来见面。
知府大人,犯人陶兴带到!
你们都下去。方平说。于是两位衙役退下,师爷走近陶兴。
陶兴,你别怕,知府大人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师爷说。
师爷,你是好人,你帮帮可怜的陶兴,求你了。陶兴扑通下跪,师爷冷漠着一张脸。
陶兴,跪知府大人,你,你怎么跪我?师爷使了一个眼色,这时陶兴才跪形爬到知府大人面前,适磕三个响头。
知府大人,青天大人,陶兴绝对不是逃犯,陶兴绝对是冤枉的,不信,知府大人你再细细明察?陶兴几乎都快吓哭了。此时,知府大人方平从椅子上站起来。
陶兴,你起来,大人没有判你罪?为什么口口声声说你是冤枉的?既然你不是逃犯,又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逃犯?岂不是不打自招,自己给自己扣罪行?方平微微一笑,这一笑,让陶兴心里没底,他都不知东西南北了。
没、没有,知府大人明鉴!陶兴还是说话都结巴了。方平忍不住又微微一笑。
起来吧!你受惊了,本知府知道你就是一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少爷。本知府问你,你为什么不在金陵古镇混,偏偏来邯郸古镇?方平问。此时,陶兴也不知道知府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