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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璟摆摆手,不作言语。
他提起长矛,昂然冲向那些甲胄森森的梁军锐士!
说王彦章军中有布置,山羊胡幕僚能够接受,但李从璟缘何叹息孟平冲动了些?
这两方人马,打斗起来,场面极为震撼,就如同一个个铁人互砍。
唯独如此,军力劣势的百战军才能胜了王彦章。要是耗下去,两万人如何耗得过五六万人?
那是李府的一座后门。
郭崇韬看了莫离一眼,对他的看法,郭崇韬也是暗自点头。一时心中升起一股异样感觉:李从璟本已是名将之星,身边又有如此贤士辅佐,未来成就……恐怕不可限量。
孟平记住了李从璟这句话,因此有此番举措。
但不久,他就知道了。他们家搬离了小巷弄,住进了李府,而他也有了自己单独的居处,从此锦衣玉食,高车怒马,富贵人前。这一切,都只因那个少年跟对他百依百顺的夫人说了一句:“孩儿的伴读,都是儿之兄弟,要跟儿一样的待遇!”
李从璟手指着两军交战的军阵,用低缓的语气道:“两军初接,刚经过第一轮猛烈冲撞,堪堪稳定下来,战事进行尚不到半个时辰。当此之时,两军军阵,先力未尽,后力未发,譬如劲弩,射出之箭方才飞出十步,其势还未彰显,后劲强大。陷阵锐士,本应放在两军战事胶着,而将士战力将尽未尽之时,骤然杀出,以摧枯拉朽之力,如击垂垂老矣之人,力求一击毙命,而奠定胜局。而眼下陷阵锐士发力过早,梁军精力正是旺盛之时,一旦其抗住陷阵锐士猛攻,则三百人陷于万人之中,如牛入泥潭,有死无生。”
那幕僚听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郭崇韬闻言,看向李从璟的眼神也分外明亮,甚至浮现出钦佩之色来。有这样一份眼力,而又不被眼前大好局势所蒙蔽,在胜势之时犹能头脑清醒,殊为难得。
“这……这……”一听李从璟和莫离越说越吓人,山羊胡幕僚顿时有些惊慌,不知所措。不是他不顶事,而是照他们这么一分析,局面真有可能照此发展,到那时,那就是大军大败之局了。
他是千千万万个卑微大众中,极为普通的一员,像一只蚂蚁一样不被人拿正眼看,伏地默默生存。
“哦?情势若此,孟将军还能如何?”
郭崇韬有些诧异,随即又有些怀疑,问:“如何能如此信得过?”
那位山羊胡幕僚闻言稍愕,旋即转念一想,莫离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不过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让他不能接受,遂道:“先生未免太高看王彦章了吧?”
就在孟平痴痴凝望那扇门的时候,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年级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一袭青衫。孟平呆呆的望着那个人,就像看到了天上的仙童。然后那个明明不到十岁,却格外老气横秋的少年,看着他很惊异的说了一句:“如此大雨,你缘何孤立雨中?快进来避一避。”
在郭崇韬身后,他麾下的一员山羊胡幕僚喜上眉梢,赞叹道:“且看有如此虎狼,我大军已现大胜之势,照此下去,不及一个时辰,梁军就要溃败了!”说着向李从璟一拱手,“李将军大才,部属皆英雄,真乃国之栋梁,佩服佩服!”
从战阵中冲向梁军锐士之前,孟平回头望了一眼阵后望楼。
李从璟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信得过他。”
他只记得次日,他父亲笑容夸张的跑回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兜不住满脸的喜色,手舞足蹈对他说:“儿子你得彩了!公子看上你了,要你去给他当伴读,夫人已经同意了!哈哈,我老孟家要发财了!”
仗着这三百陷阵都锐士的杀神之威,孟平所部三千人得以闯进梁军阵中。一人立功,旁人努力,士气渐长,战力逐升,战阵从一开始就呈现出的平衡局势,在这一刻被稍稍打破。三千将士,开始高歌凯进。
与莫离出生晋王富绅之家不同,孟平家世贫寒,居漏风之室,着破旧之衣,吃糟糠之食。在晋王那座辉煌的大城池中,他家所在的小巷弄,逼仄阴暗,四季都有不知名的恶臭发出,一旦遇着阴雨天,便泥泞难行,屋中都要蓄上几汪雨水。
公子……百战军将士说,向前;君子都将士说,破阵;何小福临死时大喊,不坠军帅威风。
梁军后劲大不大,孟平不关心,他要的就是以陷阵都带着三千步卒杀上去,一战打退他们。兀一接战,便用全力,不死则生。而孟平,对自己的部属有把握。
从古至今,无人如此。
那天那刻,畏畏缩缩踏进门槛的孟平,不会想到他这一避,就避了十年。
“这还不是最危险之境。”莫离接过李从璟的话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若是在陷阵锐士气力耗尽之时,而梁军阵中猛士出,给予陷阵将士迎头痛击,那便极为麻烦。三都陷阵士,如今已成孟平所部三千人之灵魂,一旦他们支持不住,开始后退,或者败亡,那么孟平所部三千将士,必定溃败。到时梁军趁势反击,则大军形势危矣!”
在孟平思虑间,梁军军阵终于承受不住,开始有了变化。
碎脏碎腑和断肢残骸零落成泥,残败的花瓣一般落在地上,被这些重甲大刀的勇士踩在脚底,瞬间没了样子。场面分外血腥而极度残酷,震撼人心,便是百战老卒见了这一幕,都忍不住胆寒。
“也不能说真有多大危局。”李从璟忽而笑了笑,见郭崇韬眼露疑问,细心为他解说,“方才所言,只是最坏的情况罢了。孟平并非鲁莽之人,也并非没读过兵书打过仗的,如此常识性错误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犯下,他此举应该有他自己的打算。”
几群重甲重刀的重步卒,出梁军军阵,迎上陷阵都,与他们正面较量上。对方的衣甲兵器,与陷阵都几乎无二,军士也是个个牛高马大,俨然陷阵都的兄弟版。如此,两方人马棋逢对手,一接触就陷入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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