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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着同样的话，含义却不一样。
“是何用心？”赵廷隐问。
房中一时安静下来。
“只因孟帅从没错过。”赵廷隐理所当然道，随即他露出怪异神色，“难道东川将士，对李帅不是深信不疑？”
飞云军留有五千将士镇守剑州，也就是说李从璟身后带着近两万兵马，加之先行一步的百战军，这回进入阆州，他的确带了主力。
王晖接着道：“眼下，阆州有我两川雄师近三万，大可一用！若是贼军主力在绵州，阆州只有百战军，则我三万虎贲，要破百战军不难，届时便能长驱直入，袭夺剑州！事若成，可捣毁贼军后方，其必自败；事若不成，也可令贼军回援，届时绵州之围自解！”
“为何不可？”
“绵州战事已起，眼看梓州不保，李绍斌急需打开局面。要打开局面，还有比奔袭剑州更好的策略吗？”李从璟笑道。
“李帅信与不信，末将并不关心。”赵廷隐看着李绍斌说道，“末将只关心，李帅接下来会如何做。”
赵廷隐没接话，他没有附和他人发牢骚的习惯。
李从珂问出了这两个字。
李从珂赔笑道：“大帅说笑了。”
但是绵州没有时间了。
李绍斌、赵廷隐的目光顿时聚焦在他脸上。
李绍斌暗暗咬牙，“李从璟这厮，端得是奸诈、狡猾！”
为何？
“是！”信使回答，“进入阆州地界后，遭到几股精骑拦截、追杀。”
王晖道：“眼下，唯有一条路可走：一力破百巧！”
赵廷隐肃然垂首。
李从璟踏入了阆州地界。
“野战便野战，难不成我等还真怕了他李从璟？！”
“孟帅言不可，自然一定不可！”赵廷隐肃然道，见李绍斌、王晖脸色不好看，接着道：“临行之前，孟帅有过吩咐，若是与贼军战于野外，我军必败。要想求胜，必须依靠城池。”
赵廷隐问李绍斌，“李帅缘何认为不应该？”
赵廷隐也很惊讶，因为按照孟知祥的推测，王师主力本是会来阆州的。但他没有发问，因为他只道有人会替他问。果然，李绍斌盯着送信的人，问：“你等可看清楚了？贼军有多少兵马？”
“尔等自绵州出发时，有一队人马，现如今却只剩三人，其他人都折在了路上？”这个问题，李绍斌本是听信使说过的，此时他又问了信使一遍。
赵廷隐看清两人神态，沉默下来，他也明白了王晖的意思。
“不错。”赵廷隐心头稍松，“百战军到了阆州，李从璟本也应来阆州的。”
“为何？”
赵廷隐奉孟知祥之令，率领一万西川军，自遂州出发，于这日抵达阆州城。
赵廷隐回答道：“因为孟帅曾言，李从璟必会遣主力至阆州。”
王晖知道李绍斌在想什么。
王晖却看向李绍斌，不说话了。
“笑谈！”王晖拂袖冷笑，“原以为西川多勇士，孟帅更是人杰，竟不曾想胆小至此，连与贼军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东川军回援梓州，阆州便不要了？”李绍斌没说话，赵廷隐已然抢先开口，这显现出他的内心并非如他的表现那般轻松。
“如此还不够吗？”赵廷隐反问，“末将会率大军来援，原因正在于此。”
“梓州是东川根基，岂是阆州可比！”王晖果断道，旋即话锋一转，“当然，若是绵州城外，并非贼军主力，则可见李从璟别有用心。”
赵廷隐嗤笑，看王晖的眼神丝毫不掩饰讥诮之色，“是否笑谈，在剑州败于贼军之手的王将军，难道果真不知？”
“莫非李帅信了？”
“那又如何？”赵廷隐沉着脸问，“难道我军便没有精骑？”
“孟帅有言在先，不可与贼军野战。”赵廷隐道。
“难道李绍斌会自大到以为，在野外碰到我军，他能战而胜之？”李从珂又问。
李绍斌心头泛酸，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赵将军对孟帅倒是深信不疑。”
“若是贼军主力不在绵州，我军至少尚能自保。即便战事不利，退守阆州也无不可！”
“什么运筹帷幄、庙算无遗！”李从璟洒然一笑，“本帅不过是在以多欺少罢了。”
“他若据守阆州，阆州纵然可保，但绵州、梓州一线，可是有我实打实的两万大军，那绝对是守不住的——更何况，高行周、皇甫麟整出来的，可是五万大军的阵仗。总而言之，留给李绍斌的时间不多了，眼下他需要的是分毫必争。否则时日长了，一旦梓州陷落，他就没了生路，那时候无论再想做什么，都晚了。”李从璟道，“况且，李绍斌必定认为，即便他与我军野战不胜，尚可退守阆州城。所以，李绍斌必定奔袭剑州，以求扰我后方，乱我部署，探我虚实。”
“不可，不可。”
“出击剑州！”王晖断然道。
他说完这话，前方百战军游骑回报：已发现了李绍斌大军的踪迹。
“李肇因何而败，剑州三战，每战战况如何，王将军莫非还要本将多言？”赵廷隐语气渐冷，看来对李肇身死、西川部曲覆灭，而王晖独善其身的战况，并非没有怨言。
求援信本由一队精骑护送，但当书信送达李绍斌手中时，起初的二十来人已只剩下最后三人，其余十数人，先后死于路途。
形势虽然仍不明朗，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
“本将此言何意，难道王将军不知？”
“原来如此。”李从珂深表钦佩，“大帅运筹帷幄，庙算无遗，我等佩服！”
“不信？”
两日前，王师左军先锋百战军，进入阆州地界。孟平依照李从璟帅令，根据军情处所绘地图，派遣精锐游骑数百人，先行散布于阆州境内各处，犹如子落棋盘，截杀东川游骑，封锁各条大小道路。
“不可？”王晖不乐意，“为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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