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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耶律敏一挥手,“来人,将此人拿下,抽二十鞭子!”
所以他今日对耶律敏无礼。
时间短,仓促之间,难以安排亲信,居于各处要职,把持各处权柄,这样的结果是势力必然小。势力小,就难以威胁到耶律德光。耶律德光入主西楼之后,耶律敏的分量也就小,且不说难以谋取更多利益,能保住现有利益就不错了。
面对耶律敏的怒火,韩延徽昂首挺胸,如若无事,显得有恃无恐。
韩延徽在西楼潜伏了四年,费尽心机取得耶律倍信任后,又是近乎朝夕侍奉,怎能不日日心惊胆战、处处小心翼翼?其中艰险之处,自是不需多言。如今多年凶险终于结束,一切付出换来了回报,他又如何能不稍稍得意?
每一盏灯都是一个归处,灯有大小之别,归处对每个人而言却是一样的。
“不过……”耶律敏忽然话锋一转,“先生今日进府来后,对本相诸般无礼,实在是不懂规矩得很,本相真是殊为不快……”
耶律敏笑出声,摇头道:“你真是疯了!”
“错在何处?”耶律敏问。
那三名射雕手韩延徽确实带来了,虽说耶律倍让他事成之后,将那些有关刺客一律杀之灭口,但韩延徽当然没有那样做。对耶律敏而言,便是她自个儿当日心神不定,或者没有瞧见那三名射雕手,但那些及时赶到的护卫中,总该是有人认得出这些射雕手的。
“好……很好!”
韩延徽方才也说了,耶律德光大军不日即到。
韩延徽说完这些话,便停了下来。
“……”
好不容易二十鞭子抽完了,韩延徽已是涕泗横流、衣衫褴褛,一条命只剩下半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喘息、哀嚎不停。
结束了一整日的忙碌,耶律敏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皇城归来,她在门屏旁立了会儿马,瞧着府门外的风灯出了会儿神,这才下马进门。
“刺客果真是耶律德光所派吗?”韩延徽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当其时也,西征在即,又因宰相大人之进言,皇上对耶律德光防备甚严,于此等境遇中,数名射雕手竟能潜入西楼不被察觉,而成功伏击北院宰相,事后又能全身而退,难道宰相大人就没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耶律敏站起身来,对韩延徽道:“待耶律德光到了西楼,本相自会为他打开城门。”
“强词夺理!”
还有一个原因。
在韩延徽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耶律敏站起身来,“不过我还是要谢你,因为你毕竟补充了一些细节。”
不着急,是因为成竹在胸。
耶律敏前脚回府,姑且宽下衣裳,尚且来不及沐浴,后脚就有人跟来拜访。
“行刺之事,确实由皇上下令,下官有铁证!”
韩延徽微微一怔,随即肃然颔首,“宰相大人果然聪慧,下官正是奉皇上之命。”
耶律敏面露愠色,她冷眼盯了韩延徽半晌,忽而放松了身子,嗤笑一声,“听先生的口气,倒好像是已经抓到了真凶?”
耶律敏见韩延徽这般模样,心念急转,旋即冷笑一声,“先生莫非还要告诉我,令先生安排行刺之事的所谓真正主使,其实是皇上?”
如此一来,耶律敏投靠耶律德光,将成为不得不为之的事。不得不为之,与主动为之,自然差些甚大。这就像大军征伐敌国,敌将在大军到来之前,就主动出降,与大军到来之后,因为打不过不得不投降,前者能得到的权力与待遇当然会大得多。
耶律敏目露杀机,“今我坐镇西楼,有临事擅专之权,你可知,仅凭你方才这番话,我就能要了你的脑袋?”
“宰相明鉴!”韩延徽道。
“何处不符?”
“……是你擅自更该了皇上的指令?”
但一个在刀尖上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了数年的人,如今终于谋得大事功成,便是再无礼一些,也不算什么。
韩延徽观赏了半晌字画器玩,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回身见耶律敏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有些不太耐烦,遂直言催促道:“宰相大人,时间紧迫,还是早些拿注意的好!”
对方这副把他自个儿当主人,而把自己当客人的姿态,让耶律敏心中很是不快,见礼之后落座,她淡淡道:“先生此时来见,定有要事,然先生举止从容,倒又不像有要紧的情况。恕我愚钝,还请先生告之来意。”
“自作高尚……然而此等‘证据’,却还不够!”
“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当日殿下被放逐东境,势单力薄,困厄交加,为长远计,朝中必须有人呼应。”
“你……竟是耶律德光安排在皇上身旁的棋子?!”
“下官还带了三个人来。”
不等韩延徽话说完,他已经被丢在了院子里,紧接着,马鞭狠狠落在他身上,一下接一下,抽得他皮开肉绽,血染衣袍!
耶律敏不去查证,只怕也是因为她知道这个结果。
耶律敏此时心情如何,韩延徽能够略知一二,要对方接受眼前的残酷现实,无论如何都需要时间,所以他不着急。
出乎耶律敏意料的是,韩延徽竟然认真地答道:“不瞒宰相大人,下官的确抓到了真凶。”他的神色怪异起来,“不仅抓到了真凶,还知道了真正幕后主使的身份!”
暮色渐沉,夜幕与晚风同步行来,西楼城中的灯火渐次亮起,街巷在氤氲的灯光中显得有些朦胧。
有了今日揭露行刺真相的事,则一切不同。
“因行刺之事,宰相怨恨殿下久矣,之所以今日将此事告之宰相,乃因殿下大军不日即到西楼。如今西楼乃宰相之西楼,倘若宰相能与殿下‘冰释前嫌’,则皆大欢喜。耶律倍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前日既然会遣刺客假行刺宰相,日后未必不会因为其它原因,令刺客真行刺宰相。话至此处,想必宰相心中已如明镜,无需下官多言。”
“下官潜伏西楼,暗助殿下,计策虽好,但还不够好。耶律倍命下官行刺宰相,而将之嫁祸于殿下,使宰相与殿下成不共戴天之仇,逼的宰相不得不为他死守西楼,才是真正的好计策!”
“大争之世,胜者王,败者亡,要心肺何用?”
“韩延徽?他来作甚么?”耶律敏微微皱眉,本欲回绝了韩延徽,转念想了想,还是重新穿好衣裳,让人将韩延徽带到设厅。
“正是!”
他稳如泰山般的坐着,不去看脸色惨白的耶律敏,端起茶碗慢悠悠品起茶来。
“若皇上果真是真凶,而你是帮凶,你身为皇上肱骨之臣,今日为何对我说这些?”耶律敏问。